简介
《终焉逆旅:真武传人》由胖虎大魔王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良心小说推荐著作,内容不拖泥带水,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苏皓所吸引,目前终焉逆旅:真武传人这本书写了113524字,连载。
终焉逆旅:真武传人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溶洞内的蓝光渐渐敛去,仙船表面的阵法纹路重新隐入木纹,只留下河伯令牌在凹槽里泛着微光。苏皓将玉片收入须弥空间时,指腹还能感觉到玉片残留的凉意,就像七大洲的景象在他心头刻下的寒意。
“渊海洲的深潜者,黄天洲的疯狂低语……” 苏皓望着洞顶垂下的石笋,声音很轻,“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辛天君没有接话。雷火眼窝的光芒在石笋投下的阴影里忽明忽暗,骨爪无意识地摩挲着镇雷环,发出细碎的摩擦声。这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苏皓以为它不会回应,溶洞外的海浪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你今年刚满十四。” 辛天君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苏皓从未听过的沙哑,“放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该在学堂里念书,或是跟着父辈学门手艺。”
苏皓愣了愣,转头看向辛天君。它的颅骨在矿石光芒下泛着冷白的光,雷火眼窝的跳动慢了许多,竟像是在斟酌措辞。
“我是说……” 辛天君的骨爪抬了抬,又放下,“七神的封印松动,七大洲危机四伏,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扛的事。玄渊岛的潜龙阵虽弱,护住一个渔村大小的地方还能做到。你若想……” 它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守着这座岛,打鱼种地,娶妻生子,也不是不行。”
苏皓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辛天君会说这样的话。这个始终板着脸(如果颅骨能算脸的话)、逼着他日夜苦修的天君,此刻竟在说可以让他当一个普通人。
“天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辛天君打断他,骨爪指向洞外,“真武元神,北斗星阵,河伯的仙船…… 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该有的东西。但你要明白,这些东西也不是枷锁。” 它的雷火眼窝转向苏皓,那光芒里似乎藏着些什么,“三千年了,北极驱邪院早就没了,没人规定必须由你来重建。”
苏皓沉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手三个月前还在为紫霄宫的覆灭发抖,如今却能凝聚雷矛,能握住承载着七大洲命运的玉简。他想起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二师兄总爱捏着他的手腕说:“小皓的手细,将来适合抄经。”
“您想说的,不止这些吧?” 苏皓突然抬头。他看见辛天君的骨爪猛地攥紧,指节处的雷纹都亮了一瞬,却终究只是松开爪子,转身走向洞口。
“没什么。” 辛天君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沉稳,仿佛刚才那句劝诫只是错觉,“只是突然想起,三千年前我麾下有个小将,比你还小两岁,总说打完这仗就回家娶仙女。” 它的骨掌踩在溶洞的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来他死在了一团雾气里,连骨灰都没有。”
苏皓望着辛天君的背影,知道它有话没说出口。或许是关于七神封印的真相,或许是关于真武大帝镇压异神的代价,又或许是关于那些没能过上普通人日子的前辈。但他没有追问,有些话需要时机,就像有些责任需要勇气。
“我不能当普通人。”
辛天君的脚步顿住了。
苏皓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真武剑的雷纹,脑海里突然响起那句话,像寺院晨钟般震荡着他的元神 ——“北极驱邪院在,天下苍生安”。这句话从他有记忆起就在脑子里盘旋,师父说那是刻在真武元神里的烙印,可他总觉得,这更像是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呐喊。
“我是个孤儿。” 苏皓的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溶洞里异常清晰,“记事起就在紫霄宫外的雪地里哭,是二师兄把我抱回去的。那时候他也才十六岁,笨手笨脚的,给我喂奶总烫着我,被大师兄骂得直掉眼泪。”
他笑了笑,眼眶却有些发热。
“大师兄负责教我识字,可他总把‘驱邪’写成‘躯斜’,被师父罚抄经时,就偷偷塞给我块桂花糕;三师兄练剑最狠,却总在我被师父罚站时,悄悄给我渡一口真气;还有小师兄,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总爱背着我到处跑,带着我满山捣蛋;还有山门口的大鹤、师傅养的阿黄……”
苏皓的手指微微颤抖。那些画面明明那么清晰,却像是隔了层水雾。他想起二师兄为了给他补身体,寒冬腊月跳进河里摸鱼,冻得发高烧;想起大师兄把省下来的月钱全买了糖,说小孩子多吃糖才有力气;想起他们围着他,用布尿布当旗帜,喊着 “小皓将来要当掌门”……
“他们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养大,教我什么是正道,什么是守护。” 苏皓的声音陡然坚定,“紫霄宫没了,师父和师兄们都没了,可那句话还在 —— 北极驱邪院在,天下苍生安。我要是当普通人,谁来记着他们?谁来完成他们没做完的事?”
辛天君缓缓转过身,雷火眼窝的光芒映着苏皓的脸。少年的眼眶泛红,却没有眼泪落下,左脸颊的浅疤在矿石光芒下若隐若现,那是小时候跟着三师兄练剑时不小心被木剑划到的,当时三师兄抱着他,他在师兄怀里哭了整整一个时辰。
“你想好了?” 辛天君的骨爪轻轻叩击着镇雷环,“重建驱邪院,意味着要踏遍七大洲,面对那些连神将都头疼的异神眷族,可能死在任何一个角落,连块墓碑都留不下。”
“我想好了。” 苏皓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的北斗星阵正在发烫,“就像二师兄当年把我抱回紫霄宫时,肯定没想过这个小崽子将来会给他们惹多少麻烦。有些事,不是想不想,是必须做。”
辛天君沉默了。这次的沉默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只有一种沉重的了然。它抬起骨爪,指尖凝聚起一缕土黄色的雷丝,轻轻弹向苏皓的眉心 —— 那是地雷的基础雷炁,比之前传授的更加精纯。
“明日开始,教你地雷的‘裂’字诀。” 辛天君转身走向仙船,“想踏遍七大洲,至少得先学会怎么在崩山君的地盘上,劈开一条生路。”
苏皓望着那缕融入眉心的雷丝,突然想起小时候趴在二师兄背上,听他讲北极驱邪院的故事。那时候的他不懂什么是异神,什么是苍生,只觉得师兄口中那些持剑斩邪的身影,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如今他才明白,那些光芒背后,都是像师兄们一样,把守护当成本能的人。而他,要成为那样的光。
溶洞外的海浪声似乎温柔了些,像是在为这个决定伴奏。仙船凹槽里的河伯令牌轻轻跳动,仿佛也在回应着少年未曾说出口的誓言。
次日寅时,北斗石阵的天枢星石下已泛起淡金色的光晕。
辛天君的骨爪按在石阵中央的凹陷处,土黄色的雷纹顺着指缝渗入地面,七块巨石同时发出沉闷的嗡鸣:“地雷的‘裂’字诀,讲究‘以点破面’。你之前练的雷矛是穿刺,蛇影网是缠绕,而裂字诀要的是把雷力压缩成针尖,顺着地脉的缝隙钻进去,再猛地炸开。”
苏皓站在天璇星石旁,丹田内的土黄色雷炁正随着呼吸流转。昨夜辛天君注入眉心的雷丝已化作细小的雷纹,此刻与石阵的地脉之力产生共鸣,让他能清晰感知到脚下三尺深的岩层纹理 —— 哪些地方是花岗岩的坚硬结晶,哪些地方藏着被海水侵蚀的裂隙,都像地图般呈现在脑海里。
“看好了。” 辛天君突然抬脚,骨靴在地面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苏皓脚下的地面却突然裂开一道细缝,缝宽不足寸许,深度却直达丈许之下的岩层。更诡异的是,裂缝周围的地面毫无震动,连石缝里的苔藓都没掉落一片 —— 雷力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精准地钻入了预设的裂隙。
“这才是裂字诀的精髓。” 辛天君收回脚,裂缝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缓缓合拢,“崩山君能裂大地,靠的不是蛮力,是对地貌的绝对掌控。你要学的,就是在出脚前,让雷力‘看’懂脚下的土地。”
苏皓深吸一口气,将天璇星力与土黄色雷炁同时沉入脚底。他想起二师兄教他扎马步时说的 “脚要像树根扎进地里”,当时他总爱偷偷踮脚偷懒,被二师兄用竹板轻轻敲着膝盖说:“根基不稳,将来怎么扛事?”
“轰!”
第一脚落下时,雷力没控制好,直接在地面炸出个半尺深的坑,碎石溅得七零八落。天权星石上的符文闪烁了两下,像是在发出警告。
“急什么?” 辛天君的骨爪敲了敲他的后腰,“地脉不是敌人,是你的兵器。你得顺着它的纹路走,就像抄经时要跟着笔画的走势,不能瞎涂。”
苏皓稳住心神,再次凝聚雷力。这次他没有急于爆发,而是让雷炁顺着岩层的裂隙缓缓游走,指尖的星力同时勾连天璇星的光晕 —— 天璇主 “转”,正好能调节雷力的爆发时机。当雷炁触碰到岩层深处的石英结晶时,他猛地念头一动。
“嗤啦!”
一道细微的裂痕从脚下延伸出去,精准地绕开天枢星石的根基,在三丈外的空地上炸开。虽然威力远不及辛天君那记举重若轻的点踏,但裂缝的走向已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有点意思了。” 辛天君的雷火眼窝亮了亮,“再试试用星力加速雷炁流转,让裂缝跟着你的脚步走。”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石阵里不断响起雷力炸开的闷响。苏皓的道袍被汗水浸透,又被星力蒸腾的热气烘干,反复数次后,衣摆处已结出淡淡的盐霜。他渐渐摸到了门道 —— 当天璇星力与土黄色雷炁以三比七的比例融合时,雷力的钻透力最强;而在爆发前让星力短暂停滞一瞬,炸开的范围能缩小到碗口大小。
“差不多了。” 辛天君看了看天色,东方的海平面已泛起鱼肚白,“辰时到了,该引星辰力炼体了。”
它走到石阵中央,双手结印。七块巨石顶端突然升起光柱,光柱在半空交汇成斗形,将整个石阵笼罩在一片莹白的光罩里。光罩外的晨雾被隔绝在外,光罩内的星力却像潮水般涌动,每一粒尘埃都裹着细碎的星辉。
“北斗炼体术,是北极驱邪院的基础法门。” 辛天君的声音在光罩里回荡,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寻常修士引星力淬元神,我们驱邪院的人偏要让星力走经脉、入骨髓,把身子骨练得比法宝还硬 —— 毕竟跟异神眷族近身搏杀时,元神再强,身子先散了也没用。”
苏皓褪去上身的道袍,露出尚显单薄的脊背。他的皮肤上还留着练剑时的细小疤痕,此刻在星辉映照下,那些疤痕竟泛起淡淡的银光。这是三个月来星力滋养的结果,也是炼体术的基础 —— 让肉身先适应星辰的力量。
“凝神,让星力顺着‘玉枕’入体,经‘命门’下‘丹田’,再分走四肢百骸。” 辛天君的骨爪在空中虚划,画出人体经脉的走向,“记住,疼是好事,说明星力在撕扯你体内的浊气。当年我第一次炼体,疼得三天没合眼。”
苏皓依言凝神,引导光罩里的星力冲向玉枕穴。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从后颈炸开,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骨髓,疼得他牙关都在打颤。他猛地想起七岁那年,三师兄带他在紫霄宫后的竹林里认草药,他贪玩爬上歪脖子树,脚下一滑摔了下来,额头磕在石头上淌血。三师兄吓得脸都白了,背着他一路小跑回观里,衣襟被他的血浸得通红,还不停念叨 “千万别有事”。
“挺住!” 辛天君的雷火眼窝骤亮,骨爪在他命门穴上轻轻一点,“让天枢星力护住心脉,天璇星力疏导四肢,别让星力在一处淤积!”
苏皓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引导星力流转。星辉在他经脉里冲撞,所过之处,那些潜藏的疲惫、旧伤的隐痛都被翻搅出来,化作冷汗从毛孔渗出。他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却在星力的淬炼下泛起玉石般的光泽,连左脸颊那道浅疤都在星辉中渐渐淡化。
“想想你师兄们。” 辛天君的声音突然低沉,“他们虽没练过这炼体术,却也各有各的坚持。多一分力气,将来就能多护一个人,这道理他们比谁都懂。”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进苏皓脑海。他想起大师兄为了把紫霄宫的典籍抄录完整,能在书桌前坐整整三天,眼皮打架了就用冷水浇脸;想起二师兄打理药圃时,哪怕手指被毒虫咬得红肿,也非要把最后一株仙草移栽完才肯上药;想起小师兄为了学好师父教的符箓,废了整整一叠黄纸,手指被朱砂染得洗不掉,却捧着成功画出的第一张护身符笑得像个傻子……
“啊 ——!”
苏皓猛地发出一声低吼,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丹田涌出。天枢与天璇的星力在这一刻完美融合,顺着经脉冲刷着四肢百骸,那些刺痛渐渐化作酥麻,最后变成难以言喻的温热。他能感觉到骨骼在发出细微的 “咔咔” 声,像是在被重塑,肌肉纤维里仿佛有星辰在闪烁。
辛天君看着少年脊背浮现出的北斗星图虚影,雷火眼窝的光芒柔和了许多。它想起三千年前,天蓬元帅也是这样站在类似的石阵里,一边骂着 “这破功夫不是人练的”,一边任由星力撕裂旧伤。有些传承,从来都不是靠血脉,是靠这股 “疼死也得扛住” 的狠劲。
当辰时的星力渐渐平息时,苏皓的皮肤已泛着健康的莹白光泽,原本单薄的肩膀宽了些许,手臂上甚至能看到淡淡的肌肉线条。他握拳时,指节发出的脆响里竟带着星力的嗡鸣。
“感觉怎么样?” 辛天君递过一件干净的道袍。
苏皓穿上道袍,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连呼吸都比往常绵长许多:“好像…… 能一拳打碎天权星石的边角了。”
“别吹牛。” 辛天君的骨爪敲了敲他的脑袋,“天权星石的硬度堪比东胜神州的青玄铁,你现在顶多打碎普通礁石。” 话虽如此,雷火眼窝的跳动却泄露了笑意,“下午去岛西海湾看看,那里的礁石层里藏着不少地脉结晶,正好用来练裂字诀。”
苏皓点点头,望着石阵上空渐渐散去的星力光晕。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地雷的裂字诀,北斗的炼体术,都只是对抗异神的基石。但他不怕,因为他的师兄们教会他,再远的路,只要一步一步走,总能走到头;再难的事,只要一天一天做,总能做成。
他抬手摸了摸左脸颊的疤痕,那里已经光滑了许多。或许等他真正踏遍七大洲的那天,这些疤痕都会消失,但那些关于守护的记忆,会像石阵的雷纹一样,永远刻在骨子里。
“走吧,辛天君。” 苏皓转身向石阵外走去,晨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去看看海湾的礁石,顺便找找渔民留下的工具 —— 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辛天君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骨爪在镇雷环上轻轻一叩,跟上了他的脚步。石阵的七块巨石在晨光中沉默矗立,仿佛在为这对即将踏上征途的伙伴,默默积蓄着星辰与大地的力量。
走到石阵边缘时,辛天君突然停住脚步。骨爪指向岛屿南侧的一片废墟,那里隐约能看到木质房屋的残骸,被茂密的灌木丛半掩着。
“你自己去那边看看吧。” 辛天君的雷火眼窝望着废墟,“三千年前那片渔村还有人住,后来都死在了那一场战乱里,就荒废了。正好试试你的身手,别总在石阵里练死功夫。”
苏皓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废墟上空盘旋着几只黑色的海鸟,叫声嘶哑难听。他握紧了腰间的真武剑:“您不去吗?”
“我在海湾等你。” 辛天君的骨爪摆了摆,“放心,那里顶多有些被异神气息污染的杂碎,正好给你练手。记住,实战不光要靠力气,还得靠脑子。”
苏皓点点头,转身向渔村走去。阳光穿过树林洒在他身上,道袍的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星力在平稳流转,经过一上午的炼体,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正好借此机会试试手。
渔村的入口被藤蔓缠绕,苏皓抽出真武剑,剑刃轻轻一挥,藤蔓便整齐地断裂开来。刚踏入渔村,一股腐朽的气味就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破旧的渔网和木桶,房屋的木质结构大多已经腐烂,有些屋顶塌陷下来,露出黑洞洞的窗口,像是怪兽的眼睛。
“叽叽 ——”
几声尖锐的叫声响起,几只半人高的怪物从一间破屋里冲了出来。那些怪物长得像畸形的海鸟,却长着人的手臂,爪子上沾满了黑色的粘液,眼睛是浑浊的绿色,看到苏皓便疯狂地扑了过来。
“这就是被污染的杂碎?” 苏皓眼神一凝,不退反进。他没有动用雷矛,只是将天枢星力灌注在真武剑上,剑刃泛起淡淡的金光。
面对扑来的怪物,苏皓侧身避开最前面那只的爪击,同时手腕一转,剑刃顺着怪物的脖颈划过。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那只怪物的脑袋便滚落在地,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其余几只怪物见状,更加疯狂地扑来。苏皓脚尖点地,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怪物之间穿梭,真武剑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他时而用剑刃格挡怪物的爪击,时而抓住空隙一剑刺穿怪物的胸膛,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这些怪物虽然凶猛,却毫无章法,实力也远不及他之前遇到的触须。对如今的苏皓来说,解决它们确实如 “砍瓜切菜” 一般轻松。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就躺满了怪物的尸体,绿色的血液在地上汇成一小片血泊。
苏皓收剑而立,微微喘着气。虽然战斗轻松,但他能感觉到这些怪物体内的异神气息比之前遇到的触须更加稀薄,显然只是最低级的眷族。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怪物后,便向渔村深处走去。
越往渔村深处走,房屋的残骸就越密集,空气中的腐朽气味也愈发浓重。在渔村的中心,有一座相对完好的建筑,看起来像是一座小小的庙宇。庙宇的门是虚掩着的,苏皓推开门走了进去。
庙宇里阴暗潮湿,正中央供奉着一尊佛像。但这尊佛像却让苏皓皱起了眉头,甚至感到一丝寒意。
这佛像通体漆黑,材质不像石头也不像木头,表面光滑得像是涂了一层油脂。它的造型极为诡异,没有寻常佛像的庄严神圣,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佛像的头颅很大,五官扭曲在一起,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像是在狞笑。它的四肢细长,手指和脚趾都如同利爪一般,身体上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像是某种诡异的符咒。
更奇怪的是,佛像前的香炉里还插着几根未燃尽的香,香灰是黑色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气。香炉旁边放着一些祭品,看起来像是一些晒干的海鱼,但鱼的眼睛却是红色的,像是被血染过一样。
苏皓走到佛像前,仔细观察着那些螺旋状的纹路。他发现这些纹路与之前在北斗石阵和仙船上看到的阵法纹路截然不同,没有任何力量波动,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仿佛多看几眼就会被吸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是什么佛像?” 苏皓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座荒废的渔村,怎么会供奉着如此诡异的佛像?而且看香炉里的香和祭品,似乎不久前还有人来过。
他伸手想要触摸佛像,指尖刚要碰到那黑色的表面,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佛像内部传来,顺着他的指尖钻入体内。那气息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经脉疯狂地冲向丹田,所过之处的星力都变得滞涩起来。苏皓心中一惊,连忙收回手,同时猛地运转北斗星阵,天枢与天璇的星力如同两道暖流,顺着经脉逆行而上,与那股阴冷气息撞在一起。
“嗤 ——”
体内传来一声轻响,阴冷气息被星力击溃,化作一缕黑烟从指尖逸出,落在地上的祭品上。那些红色眼睛的干鱼突然抽搐了一下,表面渗出细密的黑霜,随即彻底干瘪下去,变成了一撮黑色的粉末。
苏皓捂着胸口后退两步,额头上渗出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竟有种元神被冻结的错觉,仿佛再慢一步,整个人都会被那股气息同化。
“这东西太邪门了。” 苏皓不敢再久留,转身快步走出庙宇。他没有心思再探查渔村的秘密,此刻只想尽快找到辛天君,弄清楚这诡异佛像的来历。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苏皓的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真武剑在腰间轻轻晃动,似乎也在警惕着什么。路过那些海鸟怪物的尸体时,他发现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绿色的血液早已干涸,只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污渍。
抵达岛西海湾时,辛天君正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骨爪把玩着一枚地脉结晶,结晶在它掌心发出淡淡的土黄色光芒。听到脚步声,它转过头,雷火眼窝落在苏皓身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遇到麻烦了?”
“不是麻烦,是疑问。” 苏皓走到礁石旁坐下,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吹在他脸上,让他冷静了不少,“渔村中心的庙宇里有尊诡异的黑佛像,造型奇怪得很,身上还有螺旋纹路,我碰它的时候,一股阴冷气息差点钻进丹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辛天君把玩结晶的动作顿住了,雷火眼窝微微收缩:“黑佛像?螺旋纹路?”
“您知道?” 苏皓追问。
辛天君沉默片刻,将地脉结晶扔给苏皓:“不好说。七异神里,千面之月最擅长伪装,腐渊之父爱搞血肉畸变,虚空之喉的信徒总爱刻些莫名其妙的符文…… 那佛像可能是其中某位的造物,也可能是眷族搞出来的东西。” 它顿了顿,补充道,“三千年前我来岛上时,渔村还没这东西,应该是近几十年才出现的。”
苏皓接住地脉结晶,结晶的温度有些冰凉,让他想起刚才那股阴冷气息:“还有,岛上不是有河伯的阵法吗?为什么会有那些海鸟怪物?它们明显是被异神气息污染的眷族。”
“河伯的阵法主要防深海里的大家伙。” 辛天君的骨爪指向海面,远处的迷雾海峡隐约可见,“就像一张大网,能拦住鲸鱼,却拦不住小鱼虾。三千年过去,阵法力量一直在衰减,加上渊海之母的子嗣总在海峡那边搅动风浪,有些低阶眷族顺着暗流漂过来很正常。”
它站起身,骨靴在礁石上轻轻一跺:“不过你说的黑佛像有点蹊跷。寻常眷族没这本事搞出能侵蚀元神的东西,看来得抽空去渔村看看。”
苏皓握紧手中的地脉结晶,结晶的土黄色光芒与他体内的星力产生共鸣,让他刚才被阴冷气息侵扰的经脉舒服了不少:“那我们现在就去?”
“不急。” 辛天君的雷火眼窝望向夕阳,“天黑后渔村更危险,那些被污染的东西总爱在夜里活跃。明早吧,正好带你练练地雷的‘破’字诀,要是那佛像藏着什么邪祟,正好给你当靶子。”
苏皓点点头,不再多问。他知道辛天君虽然看起来粗犷,做事却向来稳妥,既然说等明天,自有它的道理。
夕阳渐渐沉入海平面,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海湾的潮水开始上涨,浪花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苏皓望着手中的地脉结晶,脑海里却不断浮现那尊黑佛像的狞笑,以及那些螺旋状的诡异纹路。
他隐隐觉得,这尊佛像的出现,或许并不像辛天君说的那么简单。这座看似平静的玄渊岛,恐怕藏着比七大洲信息更隐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