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想要找一本好看的历史古代小说吗?那么,回溯天国绝对是你的不二之选。这本小说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君雨秋创作,以李云峰林墨染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连载让人期待不已。快来阅读这本小说,318501字的精彩内容在等着你!
回溯天国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道光二十三年八月的宝华山,盛夏的余威尚未散尽,烈日将山谷烤得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蝉鸣声嘶力竭,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然而,比天气更炽热的,是战略会议结束后,整个基地内部涌动的那股混杂着希望、焦虑与不确定性的暗流。蓝图已然绘就,但将蓝图变为现实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
新划拨给“医药局”的地盘,位于总部东南角一处较为僻静、靠近溪流的缓坡上。几排新搭建的干栏式木屋已经立起,屋顶铺着新鲜的茅草,空气中弥漫着新伐木材的清香和正在晾晒的草药混合的独特气味。林染墨褪下了逃难时的狼狈,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青色棉布衣裙,头发用一根木簪利落地绾在脑后。尽管脸色仍有些苍白,但那双眸子却恢复了清明,闪烁着专注而坚定的光芒。
她的“课堂”,就设在最大的一间木屋下通风的敞间里。二十名被选拔来的少年学徒,年龄多在十四五岁,盘腿坐在粗糙的草垫上,神情各异——有好奇,有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怀疑和属于半大孩子特有的、试探性的不服气。这些孩子大多来自流民家庭,或是阵亡将士的子弟,见识过生死,也沾染了些许兵痞的习气。
林染墨的开场白简单直接:“从今天起,你们要学的,不是跳大神,也不是背几个汤头歌诀敷衍了事。我们要学的,是教人活命、减少痛苦的真本事。”她拿起一根新鲜的草药,“认识它吗?它叫白毛夏枯草,捣烂外敷,可止血消肿。但你们要知道,为何它能止血?”
底下鸦雀无声。一个坐在后排,脸上带着几分桀骜的少年——石小栓,以前跟过一个乡下郎中跑过腿,此时忍不住嗤笑一声,嘀咕道:“还能为啥?老祖宗传下来的呗!先生,您整这些虚的有啥用?俺师父说,能治病就是好药!”
林染墨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去,落在石小栓脸上,没有恼怒,反而带着一丝探究:“你说得对,能治病就是好药。那我问你,去年冬天那场时疫,为何同样喝了预防的草药,住在干净通风棚子里的人大多没事,而挤在肮脏窝棚里、共用一口脏水井的人,却成片倒下?这瘟疫的‘邪气’,莫非也挑地方?”
石小栓被问得一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
林染墨不再纠缠,转而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块早上刚从厨房要来的新鲜猪肉。“今天,我们不认药,先学认‘伤’。”她将猪肉划开一道深口,模拟出创伤,“看,这是破开的皮肉,这是渗出的血。若置之不理,很快就会引来苍蝇,滋生蛆虫,伤口会化脓、腐烂,最终让人发烧、丧命。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腐烂的坏肉,一点一点,干净地剔除掉,让新肉长出来。”
她手法精准地演示起来,刀刃在猪肉上游走,剔除模拟的腐肉,动作稳定而迅速。学徒们看得屏息凝神,就连石小栓也收起了轻视,瞪大了眼睛。这种直观甚至有些血腥的教学方式,比任何空洞的说教都更有说服力。
然而,真正的考验来得猝不及防。几天后,石小栓和几个同伴上山采药,不小心惊扰了一条盘踞在石缝里的金环蛇。毒蛇暴起,在小栓的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两个牙洞迅速发黑肿胀,剧痛让小栓惨叫出声。同伴们连背带扛,惊慌失措地将他抬回医药局时,他的整条腿已经肿得发亮,人开始说胡话,情况万分危急。
闻讯赶来的老郎中看了看伤口,摇头叹息:“金环蛇毒,烈性无比,怕是……难了!”围观的人群发出惋惜的议论,气氛凝重。
林染墨分开人群,快步上前。她检查了伤口,又翻开小栓的眼皮看了看瞳孔,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还有救!”她斩钉截铁地说,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打一盆干净的凉水来!再拿我药箱里那个贴着‘蛇’字标签的棕色小瓶和那包银针!”
她先是迅速用绷带在伤口上方紧紧扎住,阻止毒液回流。然后,她不顾危险,俯下身,用嘴对准伤口,一次又一次地吸出毒血,每吸一口就立刻用清水漱口。她的动作果断而冷静,看得周围人心惊肉跳。吸出部分毒血后,她取出银针,在伤口周围和几个穴位快速下针,减缓毒素扩散。最后,她拿起那个小瓶——这是她根据父亲手稿,用多种抗蛇毒草药反复提纯、冒着极大风险制成的试验品“蛇毒血清”,剂量和安全性都极不确定。她深吸一口气,用一根细小的竹管,小心翼翼地将些许血清注入小栓的皮下。
整个夜晚,林染墨几乎没有合眼,守在小栓身边,观察他的反应,不时调整针灸,用草药水擦拭他滚烫的额头。黎明时分,最危险的时刻过去,小栓的高烧奇迹般地退了,虽然极度虚弱,但呼吸逐渐平稳。他睁开眼,看到守在床边、眼窝深陷的林染墨,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挣扎着想爬起来磕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先……先生……俺……俺错了……您是俺的再生父母……”
这一幕,被许多闻讯赶来探望的人看在眼里。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山谷。“林局长”这个称呼,从此不再仅仅是一个职位,更带着一种由衷的感激和敬畏。她不仅用知识,更用近乎舍命的勇气和担当,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真正在宝华山站稳了脚跟。
几乎与医药局的风波同时,训练场那边爆发了一场更为激烈的冲突,险些酿成火拼。
事情源于一次清剿附近山匪的小规模行动。张钊手下的两个得力头目——脸上带着刀疤、性情凶悍的王疤瘌和脾气火爆的李莽,带着一队弟兄成功端掉了一个窝藏在险峻山洞里的匪巢。战斗结束后,在清点战利品时,王疤瘌从匪首的尸体上摸出了几件做工精细的金首饰和一小袋价值不菲的宝石。按他们天地会的老规矩,这种“硬货”谁拿到手就是谁的,通常由头领和出力最多的弟兄私下瓜分。
然而,负责监督战利品收缴的军纪官——一个由石祥祯亲自指派、性格耿直的前绿营老兵——坚决要求他们将所有缴获登记上交,统一分配。双方在堆满缴获物资的山洞前发生了激烈争执。
“操!老子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抢来的东西,凭什么充公?你们这是想喝兵血还是咋的?”王疤瘌瞪着一双牛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军纪官脸上,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李莽更是直接抽出了半截腰刀,寒光闪闪,吼道:“狗屁的规矩!老子只知道,谁抢到就是谁的!想黑吃黑,先问问爷爷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他们手下的几十号天地会弟兄也群情激愤,纷纷鼓噪起来,围住了军纪官和他带来的几个士兵。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失控。
消息飞快地传到了张钊和石祥祯那里。张钊一听就火了,一方面觉得手下弟兄按老规矩办事天经地义,另一方面又觉得石祥祯的人太不给面子,管得太宽。他带着亲信怒气冲冲地赶到现场。几乎同时,石祥祯也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虎贲营”精锐赶到,两队人马在训练场中央形成对峙,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局势一触即发!
“都他娘的给老子把家伙收起来!”张钊人未到,声先至,吼声如雷。他分开人群,走到对峙中央,先瞪了王疤瘌和李莽一眼,“怎么回事?想造反啊?!”
王疤瘌梗着脖子:“大哥!他们欺人太甚!想黑了咱们用命换来的东西!”
石祥祯面色铁青,语气冰冷:“张统领,军纪如山!‘一切缴获归公’是总舵主和先生定下的铁律!你的人想带头违抗吗?”
张钊脸上挂不住,正要反驳,这时,李云峰和石达开闻讯匆匆赶来。石达开虎目含威,扫视全场,强大的气场顿时压住了场面。李云峰则脸色平静,他走到双方中间,目光先落在王疤瘌和李莽身上,然后又看向他们身后那些满脸不服气的天地会会众。
他没有立刻训斥,而是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王兄弟,李兄弟,还有诸位天地会的豪杰们。我知道,也理解你们的心情。刀头舔血,拼了性命得来的东西,自己拿着,花着痛快,这是江湖上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没错!”
这话一出,不仅王疤瘌等人愣住了,连石祥祯和他手下的人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李云峰话锋陡然一转,声音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是!那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那是当山大王、做流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规矩!”他伸手指向周围整齐的营房、远处操练的士兵、以及山坡上开垦的田地,“看看这里!我们聚在此地,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吗?不是!”
他目光灼灼,环视众人:“我们是为了‘兴业安民’!是为了给这乱世中的穷苦百姓,打出一个能安居乐业的新天地!我们不是流寇,我们是堂堂正正之师!仓库里的每一粒粮食,每一文铜钱,都不属于任何个人,它们属于所有跟着我们、相信我们的弟兄和他们的家小!今天你王疤瘌可以藏起一两金,明天他李莽就可以克扣一石米,长此以往,军心涣散,谁还愿意把身家性命托付给我们?这支队伍,和那些欺压百姓的官匪,还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如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不少天地会会众低下了头。李云峰走到张钊面前,语气诚恳:“张钊兄弟,你和你的这些弟兄,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敢作敢当,我李云峰佩服!也正因为是英雄好汉,我们才更要明白‘大义’所在!不能只顾着小团体的眼前利益,要看长远,顾大局!”
他转身对石祥祯说:“祥祯,按军纪,私藏缴获,该如何处置?”
石祥祯朗声道:“杖责二十,缴获充公,扣发三月饷银!”
李云峰点点头,却对张钊说:“张兄弟,你看这样如何?杖责可免,但东西必须上交。这金银,我不入私库,就用它,再加上总部拨付一部分,给全体弟兄,特别是你们营的弟兄,添置一批过冬的棉衣!我会让人在每件棉衣上绣上字,就写——‘义勇’二字!让所有人都记住,今年冬天的这份温暖,是王兄弟、李兄弟‘仗义疏财’换来的!如何?”
这一手,极高明。既坚持了原则,又给了张钊和他手下天大的台阶和面子,还把一件坏事变成了鼓舞士气的好事。张钊胸膛剧烈起伏,内心挣扎片刻,猛地转身,对王疤瘌和李莽吼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把东西交出来!老子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以后谁再敢坏‘兴业’的规矩,不用总舵主动手,老子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王、李二人见大哥发话,又见李云峰处理得如此仁义,羞愧难当,乖乖交出了金银。一场险些流血的冲突,被李云峰巧妙地化解了。经此一事,“规矩”二字,和“大义”的理念,开始真正渗入这些江湖汉子的心中。
广州城南,濠畔街一带商铺林立,人流如织,各色口音交织,充满了商业的活力与喧嚣。一间新开张的店铺门口悬挂着“永昌奇珍行”的匾额,字体遒劲,却不显张扬。店内,身材修长、面容白净的石永亮,穿着一身考究的杭绸长衫,正与一位高鼻深目、穿着略显陈旧的西洋礼服的葡萄牙商人费雷拉交谈。桌上摆着几盘雪白晶莹的“宝华霜糖”和一些绘制着精美山水图案的瓷器。
“费雷拉先生,请您仔细看看,”石永亮操着略带广西口音但还算流利的官话,辅以简单的手势和偶尔蹦出的几个葡语单词,“我们的白糖,色泽纯正,颗粒均匀,毫无杂质,甜度也远胜印度货。至于这些瓷器,虽非官窑,但釉色温润,画工精细,绝对是上品。”他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热情而精明的笑容。
费雷拉拿起一块白糖,在指尖捻了捻,又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葡语说:“糖……确实不错。瓷器……也好。但是,价格,太高了。而且,我很好奇,石先生,您的货源……如此品质的糖和瓷器,似乎不像是普通渠道能得到的。”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石永亮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笑容不变,早已备好的说辞流畅而出:“费雷拉先生果然慧眼。实不相瞒,家父早年曾在南洋经营,与当地一些有实力的种植园和窑厂有旧。这些货,都是通过一些……不太方便的私人渠道运来的,成本自然高些,但质量绝对保证。”他巧妙地避开了具体地点,将话题引向神秘性和稀缺性。
他并不急于求成,没有立刻提出购买火器的要求。第一次接触,他的目标是建立联系和信任。他热情地邀请费雷拉共进晚餐,地点选在了一家颇有名气的粤菜馆。席间,他带来的、被重金买通的通译不断在费雷拉耳边吹风,夸大“永昌行”的实力和背后的“南洋关系”,并暗示如果建立长期合作,未来可能会有更多“惊喜”,比如……一些欧洲紧俏的东方药材或特殊的金属矿石。
与此同时,在城外珠江边一处相对偏僻的货栈里,石永亮的孪生弟弟石永固,正带着几名精干的手下仔细检查着仓库的隐蔽性和安全性。这里将是未来接收和转运“特殊货物”的秘密节点。石永固性格比兄长更为沉稳内敛,他仔细规划着货物进出路线,并安排了几个可靠的疍家(水上居民)眼线,监控江面上官船和水师巡逻队的动向。兄弟二人,一明一暗,在广州这个龙潭虎穴中,小心翼翼地布下了第一颗棋子。
桂林府,以山水甲天下闻名,此时却笼罩在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中。城西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街上,新开了一家“墨香斋”文房四宝店。店主石镇方,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待人接物谦和有礼,很快便与左邻右舍熟络起来。他利用一手好字和价格公道的货物,吸引了不少落魄文人、府学学生,甚至是一些衙门里的低级书办、师爷前来光顾。
这日,一位在巡抚衙门户房当书办的远房表叔(并不知石镇方真实身份)来店里闲坐,唉声叹气地抱怨道:“镇方啊,这差事是越来越难当了。上头催缴秋粮的文书一道紧过一道,郑抚台(巡抚郑祖琛)又三令五申,要严查什么‘邪教’,说是广东那边有个什么‘拜上帝会’,妖言惑众,恐有流窜入桂之忧,命各府县严密盘查过往人等,尤其是形迹可疑的僧道、术士、还有聚众讲学的。唉,弄得我们这些下面跑腿的,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石镇方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边熟练地给表叔斟上一杯粗茶,一边附和道:“表叔辛苦了。这些大事,自有上官们操心,咱们小民百姓,但求安稳度日罢了。这‘拜上帝会’……听起来倒是稀奇,不知是何来路?”
表叔压低声音:“听说是什么广东花县的秀才搞的,不拜孔子不敬祖宗,只拜什么‘上帝’,还说人人平等,共享太平……这不是妖言惑众是什么?抚台大人甚是忧虑,已密令浔州府、梧州府等地严加防范。”
石镇方将这条信息牢牢记住,又闲聊了几句,将表叔送走。当晚,打烊之后,他在后院密室中,用密语将“拜上帝会”、“洪秀全/冯云山(根据之前信息推测)”、“可能西进入桂”、“省府已警觉”等关键信息,写成一封看似普通的家书,通过早已安排好的秘密渠道,送往宝华山。他的“墨香斋”,就像一张悄无声息的蛛网,开始捕捉来自桂林官场的细微震动。
然而,石镇方也敏锐地察觉到,最近似乎有陌生的面孔在店铺周围出现,看似闲逛,目光却不时扫过店内。他立刻提高了警惕,减少了主动打探的行为,更加专注于经营店铺,扮演好一个本分小商人的角色。他知道,在这省府重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西江主干道浔江段,江面宽阔,水流湍急。夜色如墨,只有零星渔火在远处闪烁。罗大纲亲自率领五条经过伪装的快船,悄无声息地滑入一条通往山区的隐秘支流。根据任文炳密信中约定的地点,他们在一片芦苇荡中焦急地等待着。
任文炳的处境已万分危急。广西巡防水师最近得到了几艘新式炮艇,频繁在浔江上游弋,几次交手,“波山艇军”都吃了亏,损失了数条快艇和几十名弟兄,活动范围被大幅压缩。任文炳知道,再这样下去,要么被剿灭,要么就得散伙。
子时刚过,江面上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水鸟鸣叫——是约定的暗号。罗大纲精神一振,命令船只回应。很快,几条黑影从芦苇深处驶出,为首的船头上,站着一个身形瘦削但目光锐利的中年汉子,正是“混江龙”任文炳。
两船相接,任文炳跳上罗大纲的船,两位老友在夜色中紧紧握手。“大纲兄,兄弟这次真是走投无路了!”任文炳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
“文炳兄,放心!既然来了,就是自家兄弟!”罗大纲语气坚定,“先生和总舵主都已应允,只要遵守‘兴业’号令,必有弟兄们安身立命、建功立业之所!”
两人简单交流了情况。任文炳看到罗大纲带来的船只虽不多,但船体坚固,手下水手动作整齐划一,纪律严明,心中稍安。他麾下还有二十多条较好的快艇,六百多名经验丰富、悍不畏死的水手,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但也是一群难以驯服的骄兵悍将。
罗大纲当机立断,趁着夜色,带领任文炳部主力,避开主要航道,利用他对水道的熟悉,绕行偏僻水路,历经数日提心吊胆的航行,终于安全抵达珍珠湾基地。
珍珠湾顿时实力暴涨。港湾内停泊的船只数量翻了几番,近千名新老水手汇聚一堂。石镇吉、罗大纲、任文炳三人立刻面临严峻的整合任务。石镇吉代表“兴业”的正规化要求,罗大纲试图在新旧之间找到平衡,而任文炳则要努力维持旧部的凝聚力和话语权。训练场上,不同的操练方式、不同的号令习惯,甚至不同的江湖切口,都引发了诸多摩擦。如何将这支强大的生力军真正融入“兴业”体系,成为摆在管理层面前一个甜蜜又棘手的大难题。
九月的最后几天,几场秋雨过后,宝华山的天气明显转凉。山谷里的树叶开始泛黄,空气中带着一丝萧瑟。
李云峰和林染墨站在总部门外的山坡上,俯瞰着笼罩在薄暮中的基地。炊烟袅袅,灯火初上,一派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这几个月,真像是打了好几场硬仗。”林染墨轻轻呵出一口白气,感慨道。她比初来时消瘦了些,但眼神更加坚定有力。
“是啊,”李云峰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珍珠湾方向,“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经过这一番磨砺,我们的根基才算真正扎下去一些。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刚刚收到了石镇方从桂林传来的最新密报,只有简短的一句隐语:“秋风起于青萍之末,传闻洪杨已离花县,动向不明,似有西进之意。”
与此同时,石凤魁也呈上了最新的账目,虽然糖盐贸易收入可观,但庞大的支出使得财政状况依然紧张。
秋意渐深,山雨欲来风满楼。宝华山在取得初步整合成果的同时,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外部更强大势力的潜在威胁和内部持续发展的压力。接下来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