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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次日清晨,玄京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林溪早早起身,借口外出采购食物,独自一人向着天启台方向行去。

街道上的气氛比往日更加紧张。巡逻的士兵数量明显增多,几乎每个街口都设有临时岗哨,对过往行人进行盘查。林溪压低斗笠,巧妙地避开主要通道,选择穿行于小巷之间。她注意到,士兵们特别关注那些看起来像是外地来的流民,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被粗暴地推搡着带往不知名的地方。

“魏坤的搜捕网越收越紧了。”林溪心中暗忖,更加谨慎地隐藏自己的行踪。

当她接近天启台时,发现那里的守卫比昨日更加森严。紫翼卫不仅把守着所有入口,甚至还设置了路障,禁止任何人靠近台基百步之内。林溪躲在一处残破的坊墙后,仔细观察着天启台周围的动静。

就在她思考如何能与赵珩取得联系时,一个卖炊饼的小贩推着车从身边经过,不经意间低声道:“姑娘若寻人,可往西侧石廊一观。”

林溪心中一动,假装购买了一个炊饼,随即向西侧绕去。在天启台西面,有一排半废弃的石廊,原本是祭祀时乐师等候的场所,如今鲜有人至。

在石柱的阴影中,她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赵珩今日换上了一身灰褐色的粗布衣裳,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市民,但那挺直的脊背和警觉的姿态依然透露着不凡的气度。

“陛下。”林溪悄声靠近。

赵珩迅速示意她噤声,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才低声道:“情况有变。魏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天启台周围的守卫增加了三倍。我们长话短说。”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特殊蜡封密封的信函,蜡封上精细地刻着展翅欲飞的玄鸟纹——这是苍玄国王室独有的印记,难以仿造。

“这是写给御史苏墨的密信。”赵珩解释道,“苏墨是朝中少数仍忠于王室的大臣,表面上保持中立,实则一直在暗中收集魏坤的罪证。只有他能调动部分‘监察卫’,那是一支独立于丞相和大将军势力之外的秘密力量。”

林溪接过密信,发现信封异常轻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显然用了特殊的纸张和工艺。她小心地将信藏进衣襟内侧特制的暗袋中。

“我该如何找到苏墨大人?”林溪问道。

赵珩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不大,却沉甸甸的,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墨”字。

“持此令牌去‘青风巷’的‘墨砚斋’,那是苏墨暗中经营的一处联络点。他每日辰时都会在那里停留片刻,处理监察卫的事务。”赵珩详细指示道,“若有人阻拦,出示令牌即可。但切记,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示人。”

林溪仔细记下每一个细节,又将令牌妥善收好。

“还有一事,”赵珩的神色变得格外严肃,“苏墨前日暗中传讯给我,说近期玄京城中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异界气息’,似乎与魏坤最近的某些行动有关。你路上若遇到任何异常,立刻使用符箓自保,切勿逞强。”

林溪心中一凛,想起自己穿越而来的经历,不禁怀疑这“异界气息”是否与自己和星宫秘宝有关。

“我会小心的。”她郑重承诺。

赵珩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此事本不应将你牵扯进来,但我已别无选择。魏坤的势力无处不在,我身边的人大多已被监视或清除。你作为一个外来者,反而相对安全。”

林溪摇摇头:“陛下不必自责。我既已了解真相,便不能坐视不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一队士兵正朝这个方向而来。赵珩神色一紧:“你必须立刻离开。记住,避开主要街道,特别是城门口的巡查士兵——魏坤已下令,对‘外来流民’严加盘查。”

林溪点头,正要转身离去,赵珩突然又补充道:“若…若情况危急,无法将信送达,务必先保全自身。毁了信件也不能落入魏坤手中。”

“我明白。”林溪最后看了赵珩一眼,随即迅速融入小巷的阴影中。

返回客栈的路上,林溪格外小心。她绕开所有主要通道,选择穿行于民居之间的小巷。有好几次,她不得不躲进路旁的杂物堆或门洞内,避开巡逻的士兵。

在一个拐角处,她偶然听到两个紫翼卫的对话:

“…丞相有令,特别留意独行的年轻女子。”

“听说昨晚的搜查有所发现?”

“不太清楚,但今天各门的盘查明显严格多了…”

林溪心中暗惊,更加谨慎地隐藏自己的行踪。她绕了远路,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悄悄回到客栈。

石垣和张婶早已焦急等待多时。见林溪平安归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情况如何?”石垣压低声音问道。

林溪示意大家到房间最内侧,这才取出密信和令牌,简要说明了与赵珩的会面和任务。

石垣皱眉道:“青风巷在城东,离这里颇远。如今街上巡查严密,如何能安全抵达?”

张婶忧心忡忡:“况且我们都不熟悉玄京道路,万一迷路或误入禁区…”

林溪沉思片刻:“我必须去一趟。不过需要做些准备。”

她让石垣帮忙找来一套普通的男装和一顶宽边斗笠,又向张婶请教了本地女子的言行举止特点,以免因细节露出破绽。

午后,林溪换上男装,将长发束起藏在斗笠内,脸上稍微抹些灰尘,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郎。她将密信和令牌分别藏在衣襟和鞋底的多层夹缝中,确保即使被搜查也不易发现。

“我走后,你们务必小心。”林溪叮嘱道,“若我日落前未归,你们立刻带着风离转移到周老提供的那个安全屋,不要等我。”

石垣郑重地点点头:“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风离。你自己千万小心。”

林溪最后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风离,深吸一口气,推开客栈后门,融入了玄京午后拥挤的人流中。

街道上的气氛依然紧张,但换上男装后,林溪明显感觉到被盘查的频率降低了。她低着头,模仿着当地少年的步态,巧妙地避开几处哨卡。

根据赵珩的描述,青风巷位于城东的文士区,那里书院林立,茶馆众多,是文人雅士聚集之地。相对而言,那里的盘查会宽松一些。

然而就在她即将抵达青风巷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队紫翼卫正在逐个搜查过往行人,比之前的盘查要严格得多,甚至要求行人解开外衣接受检查。

林溪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不慎撞到了身后的人。

“小心。”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林溪转身,看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面孔——秦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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