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热门的一本玄幻言情小说,烬仙途:九重阶上无归期,已经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小说的主角阿芜以其独特的个性和魅力,让读者们深深着迷。作者陆压且慢以其细腻的笔触,将故事描绘得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
烬仙途:九重阶上无归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巷子深处的恶臭几乎凝成实质,混杂着劣质药材的苦涩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腐肉的腥甜。阿芜靠着冰冷湿滑的墙壁,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耗尽她残存不多的力气。胸前伤口的腐坏感越发清晰,如同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里面啃噬、钻营,脓血混着污浊的泥水,不断渗透出来,在她身下积了一小滩粘稠的暗色液体。
老乞丐指点的方向尽头,是一个用破木板和油毡勉强搭成的、比之前窝棚更小更矮的“棚子”。棚子门口挂着一块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布,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个红色的、令人不安的圆圈。
这就是“刘瘸子”收血的地方。
阿芜用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墙,聚集起最后一丝力气,沙哑地挤出声音:“……刘……刘瘸子……”
棚子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伴随着低低的咳嗽。破布帘被一只黝黑、沾满不明污渍的手掀开,露出一张浮肿而蜡黄的脸。三角眼浑浊不堪,眼白布满血丝,塌鼻梁下是两片干瘪发紫的嘴唇。他的一条腿明显畸形,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拖在地上。
这就是刘瘸子。他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瞬间锁定在阿芜胸前那片被污血浸透、散发着浓烈腐臭的区域,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
“哦?新面孔?”刘瘸子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他拖着瘸腿,一拐一拐地走近,那股混杂着药味、血腥和体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阿芜胃里一阵翻腾。“伤得不轻呐……啧啧,烂成这样了……”
他伸出那只脏污的手,毫无顾忌地就要去掀阿芜胸前的破衣。
阿芜猛地瑟缩了一下,用尽力气抬手护在胸前,眼中是本能的反抗和屈辱。即使沦落至此,她骨子里残存的那点属于仙门弟子的尊严,仍在抗拒这种赤裸裸的侮辱。
“呵,”刘瘸子嗤笑一声,三角眼里满是嘲弄,“都烂成这副鬼样子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见过的死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把手拿开,让老子看看货!”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常年混迹底层的狠戾。
阿芜的身体因愤怒和虚弱而剧烈颤抖,那只护在胸前的手却终究无力地垂落下来。反抗?她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尊严?在活下去面前,比一张糊窗纸还要轻薄。
刘瘸子粗糙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粗暴地掀开她胸前被血污板结的布料。那狰狞的伤口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皮肉外翻,边缘发黑溃烂,黄绿色的脓液混着暗红的血水不断渗出,甚至隐约可见有细微的白色蛆虫在腐肉间蠕动!
连见惯了各种惨状的刘瘸子,眼底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和……更深的贪婪。这伤……不寻常!
“哼,烂穿了都!”他强压下异样,故意用最恶毒的语气贬低,“臭气熏天,里头都生了蛆!你这血……怕是比阴沟里的污水还不如!能值几个大子儿?”他嫌弃地甩开手,仿佛沾上了什么剧毒。
阿芜闭上眼睛,咬紧了干裂出血的嘴唇,一言不发。屈辱的火焰灼烧着她残破的灵魂,却连一丝烟气都冒不出来。
“算你走运,碰上老子今天心情还行。”刘瘸子拖着瘸腿走回棚子,在里面叮叮咣咣翻找一阵,拿出一个豁了口的粗瓷海碗和一把锈迹斑斑、刃口都钝了的小短刀。
“碗,接着。”他把碗扔到阿芜面前的泥水里。“自己放血!伤口边上那点脏肉里的血不要,放中间看着还干净点的!动作快点,老子没工夫伺候!”
自己……放血?
阿芜看着泥水里那只肮脏的破碗,再看看刘瘸子递过来的、锈迹斑斑的刀子。这刀,恐怕连切肉都费劲,更别说精准地避开腐肉,取她所谓的“干净血”了。这无疑又是一场酷刑。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黏腻的刀柄。触感传来的瞬间,她恍惚想起了师尊青冥那柄光华流转、削金断玉的本命仙剑“霜华”。他曾用霜华剑尖,轻点过她的眉心,授她一道微末的避尘诀。那时指尖的微凉,曾是她心中最神圣的悸动。
如今,她握着这柄凡人用来杀猪宰羊都嫌钝的锈刀,要亲手割开自己的伤口,取出那被贬为阴沟污水的血,去换取能让她像蛆虫一样苟延残喘的……药渣。
讽刺到了极致,也就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她摸索着胸口的伤口,避开那些明显腐烂流脓、蛆虫蠕动的地方,找到一小片相对“干净”的区域——那里的皮肉只是红肿溃烂,尚未完全坏死。她用锈钝的刀锋,狠狠压了下去!
“呃啊——!”剧烈的、远超想象的疼痛瞬间撕裂了她的神经!那钝刀切割皮肉的痛苦,比当初仙医用仙器剜灵根时更加野蛮和原始!一下,又一下!她死死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与胸前的血混在一起。每一刀都像是锯子在拉扯着她的灵魂。
暗红色的血液,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早已驳杂不纯的微弱灵光,艰难地从刀口处涌出,滴滴答答落入那只肮脏的破碗里。每一次心跳,都泵出更多的血,也带给她更深的眩晕。
不知过了多久,碗底终于积了浅浅一层粘稠发暗的血液,散发着浓烈的腥气和腐败的味道。
“行了!再放你就死这儿了!老子可不想收尸!”刘瘸子不耐烦地呵斥道,一把夺过那只碗。他凑近碗口,浑浊的三角眼死死盯着那层暗红的液体,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嗅着什么。一丝极其隐晦的疑惑和贪婪在他眼底深处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但他脸上依旧是满满的嫌弃:“呸!淡得跟水似的,还一股子死气!就这破烂玩意,顶多换一把‘回魂散’的药底子!”他走回棚子,从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破布烂草里,摸索出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纸包,随手丢在阿芜面前的泥水里。
“拿着!算老子发善心!滚吧!”
那小小的纸包,沾满了泥浆,躺在冰冷肮脏的地上。这就是她用半条命、承受极致痛苦和屈辱换来的东西——“回魂散”的药底子,也就是药铺熬完药后倒出来的、混着各种杂质和灰烬的残渣。
阿芜看着那片泥水中的纸包,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因为失血和剧痛而冰冷到了极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冰碴。她颤抖着,几乎是爬行着挪过去,伸出同样冰冷污秽的手,死死抓住了那个纸包。
入手微沉,带着湿冷的泥土和劣质药材混杂的怪味。
这就是她的“药”。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打开它看上一眼。
刘瘸子已经像驱赶苍蝇一样挥着手:“赶紧滚!别死老子门口!晦气!”
阿芜蜷缩着身体,将那包药渣紧紧攥在胸口——这个动作再次牵动了伤口,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用尽最后一点意志,拖着比来时更加沉重、濒临崩溃的身体,一点一点,朝着来时的方向爬去。
身后,刘瘸子端着那只盛着她血液的破碗,回了棚子里。破帘落下前,他似乎又贪婪地嗅了嗅碗中的液体,浑浊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
“净灵根的血……哪怕废了……也是好东西啊……” 低不可闻的沙哑自语,被巷子的寒风瞬间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