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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都他妈十二点二十了!严燊人呢?!”

阿金一脚踹翻走廊边的装饰花瓶,瓷片炸裂的脆响吓得几个保镖齐齐后退。

他一把揪住陈晓的领子,手背青筋暴起:“老子不是让你带着他吗?!”

陈晓被勒得脸色发青,却还梗着脖子嘴硬:“关、关我屁事!他自己长着腿……”

“放你妈的屁!”阿金猛地把他掼在墙上,大理石墙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三楼禁区今天是谁在值班?啊?是不是你调走的人?”

角落里的小弟们噤若寒蝉。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凑过来,压低声音道:“陈哥…该不会那小子真闯进老板的私人浴池了吧?”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上次那个误闯的,可是连尸骨都……”

陈晓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他本意只是想给严燊个下马威,让他在三楼走廊白等一场出个丑——谁知道会……

“你他妈——”阿金突然松开他,掏出对讲机的手都在抖,”立刻联系监控室,快!”

走廊尽头的水晶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刀子划在神经上。陈晓盯着自己发抖的指尖,突然想起严燊昨天过肩摔时看他的眼神——

像一匹猛兽。

“我……”陈晓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

裴既白慵懒地倚在丝绒扶手椅中,猩红的浴袍松垮地裹在身上,露出一片冷白的胸膛。

浴袍的缎面在灯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泽,衬得他肤色越发冷白,像一尊冰雕的维纳斯神像。

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散落,有几缕还黏在修长的颈侧,水珠顺着锁骨凹陷处缓缓滑入衣襟深处。

他双腿交叠,浴袍下摆滑开一道缝隙,露出线条凌厉的脚踝。

指尖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水晶杯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的淡粉色。

“不急。”裴既白忽然开口,嗓音带着沐浴后的微哑。

他掀起眼帘,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浴池中的严燊身上,“既然你这么喜欢泡澡——”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给你足够的时间。”

严燊的指节在池边攥得发白。

水珠顺着他紧绷的背肌滚落,在蒸腾的热气中,他死死盯着裴既白那张倨傲的脸——

真想拽着那截纤细的脚踝,把这高高在上的家伙拖进水里。

看他呛水的模样。

看他湿透的红袍黏在身上的模样。

看他……

裴既白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忽然轻笑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红酒,殷红的酒液在杯壁留下暧昧的痕迹,像极了浴袍的颜色。

“怎么?”裴既白歪了歪头,眼尾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格外醒目,“我的孤狼,还有什么不满吗?”

严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水波荡漾,倒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一个狼狈地泡在水中,一个优雅地端坐岸上。

该死的阶级差距。

该死的……

该死的吸引力。

——

一个小时后,当严燊终于被允许离开浴池时,他的皮肤已经泡得发皱,指尖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温热的水汽仿佛渗进了骨髓,连呼吸都带着潮湿的窒息感。

他机械地套上佣人递来的崭新西装——布料上乘,剪裁考究,却像另一层无形的枷锁。

裴既白正倚在落地窗边品酒,猩红浴袍的腰带松垮系着,露出大片冷白的胸膛。

见严燊出来,他懒懒地抬了抬下巴:“去训练场。”

严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训练?

在浑身皮肤刺痛、关节酸软的状态下?

水珠仍不断从他发梢滴落,顺着后颈滑入衬衫领口。

被泡软的伤口隐隐作痛,西装内衬摩擦着泛红的皮肤,每一处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不适。

“怎么?”裴既白忽然晃着酒杯走近,红酒在杯壁上留下血色般的痕迹,“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严燊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

他盯着裴既白浴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真想掐住那截纤细的脖颈——

想看他窒息时涨红的脸。

想听他傲慢的声音变成破碎的喘息。

想……

“没有。”严燊哑声道,后退半步准备离开。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裴既白猛地拽住他的领带,力道大得几乎勒断他的呼吸。

严燊被迫低头,对上那双含着冰冷笑意的眼睛。

“我问你话呢,”裴既白的拇指摩挲着领带夹,指腹有意无意擦过他的喉结,“哑巴了?”

严燊的瞳孔骤然收缩。

被热水泡得敏感的皮肤此刻异常清晰地感受着对方的触碰——那指尖像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战栗。

“我说了,没有。”他一字一顿道,声音里压着暴戾。

操!

真想弄死他——

裴既白忽然轻笑一声,松开手时顺势拍了拍他的脸颊:“记住,”指尖下滑,点了点他胸口纹身的位置,“狗就该有狗的觉悟,收好你那见不到人的想法。”

那处荆棘鸟纹身突然灼痛起来。

严燊盯着裴既白转身时浴袍下摆荡开的弧度,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呵…”严燊忽然低笑出声,抬起眼与裴既白四目相对。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未被驯服的野性,像头被激怒的狼。

他缓缓舔过唇角渗出的血珠,声音沙哑:“尽量吧。”

裴既白危险地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水晶杯折射的光斑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

“现在,我能走了吗?”严燊一字一顿地问。

“今晚就住在这里。”裴既白突然道,目光扫过严燊绷紧的下颌线,“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接你妹妹去医院。”

严燊的瞳孔骤然收缩,肌肉瞬间绷紧。

“裴氏的私人医院,”裴既白慢条斯理地补充,指尖轻轻点了点太阳穴,“有最顶尖的心理专家。”他忽然倾身向前,浴袍领口滑开一道缝隙,“当然,前提是——

你要听话,我自然会保你妹妹平平安安、衣食无忧。”

那些话像刀子般扎进严燊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啊,我这人没别的本事——

就是特别、听话。”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明显的嘲讽。

裴既白却满意地勾起唇角,随手挥了挥:“出去吧。”

严燊转身的瞬间,眼底的暴戾几乎化为实质。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头被锁链束缚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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