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黎明之前，请为我而笑》，是一本十分耐读的科幻末世作品，围绕着主角明昼星月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星域梦。《黎明之前，请为我而笑》小说连载，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03766字。
黎明之前，请为我而笑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地铁隧道内潮湿阴冷，墙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寂静中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明昼走在前面，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锈蚀的铁轨和散落的骸骨。三年来，这些隧道成了变异生物和逃亡者的巢穴，每一步都可能藏着致命的危险。
“明昼先生，我们为什么要走这里？”
星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明显的颤抖。
“地上辐射值超标，你想变成烤肉就上去。”
明昼头也不回地回答，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前方的黑暗。
虽然流星带来辐射这件事很奇怪，不过事实上确实是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是核工厂的原因，不过早就没办法一探究竟了。
星月小跑两步跟上他，防护靴踩进一滩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腿，明昼注意到她走路时右腿还有些不自然——虽然纳米修复系统治好了伤口，但似乎没能完全消除疼痛反应。
“还有多远？”星月小声问。
“闭嘴，保持安静。”明昼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
隧道深处传来某种生物爬行的窸窣声，伴随着液体滴落的黏腻声响，明昼立刻熄灭手电，拽着星月躲到一根坍塌的混凝土柱后面。
“怎——”
明昼一把捂住星月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想死就别出声。”
黑暗中，那声音越来越近。
明昼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看到一个庞大的轮廓在隧道中蠕动——那是一只辐射蟑螂，足有成年人大小，甲壳上布满肿瘤般的突起，口器滴落着腐蚀性唾液，在地面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星月的身体在他怀里僵硬得像块石头，呼吸急促，明昼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仿生人为什么需要心跳？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避开这只怪物。
辐射蟑螂突然停下，触角剧烈颤动，转向他们的方向，明昼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燃烧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隧道另一端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金属倒塌的声音。
蟑螂立刻被吸引，快速爬向声源处，明昼等了足足三分钟，确认危险已经远离，才松开捂着星月的手。
“那…那是什么？”星月的声音细如蚊呐。
“午餐。”明昼冷笑一声，”如果你饿的话可以去追它。”
“我才不要。”
明昼没有理会星月的抗议，重新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隧道墙壁上斑驳的涂鸦——”末日将至”、”上帝已死”、”坎德尔计划=谋杀”。
最后一条让他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那个熟悉的名称。
流星刚降落于世的时候，坎德尔计划这个名字确实闹得挺火，不过大家活都活不下去了，自然也没人关心这个东西了。
“走这边。”他转向一条分支隧道，那里的墙壁上画着一个褪色的蓝色箭头。
星月小跑着跟上，她的呼吸在防毒面具里显得急促而不规律。
“明昼先生，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算是经常走这个地方吧。”
毕竟只在一个地方收集物资总有一天要饿死。
二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阳光。
“等等！”明昼突然拽住星月的手臂，将她拉回阴影处，隧道出口处透进的阳光在灰烬弥漫的空气中呈现出病态的橙红色。
星月困惑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明昼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型探测仪，仪器刚接近出口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显示屏上的辐射数值瞬间飙升至危险区域。
“辐射风暴。”明昼咬着牙说道，”至少还要再等三小时才能出去。”
星月望着那片虚假的阳光，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明昼猛地将她拽回来：”你找死吗？那点阳光全是致命辐射！”
“可是…”星月指向出口处的地面，”那里有东西在闪光。”
明昼眯起眼睛，果然看到出口附近的碎石堆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射光芒，他犹豫了一下，从包里取出一个机械蜘蛛形状的小型探测器。
“至少这东西还有点用。”
他将探测器放在地上，按下启动键，机械蜘蛛迅速爬向出口，在辐射边缘停下，伸出一只细长的机械臂拨开碎石。
全息屏幕上显示出它传回的图像，貌似是某个人的身份卡。
“……看来这里也变成死城了。”
“死城？”
似乎是对这个陌生的词感到兴趣，星月不解的望向明昼。
“虽然现在是末世了，不过还是有一些人类会聚集在一起，然后组建成一个小型的城市共同生活，而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死了的时候，这个城也就变成了死城。”
“那…那这张身份卡的主人…”星月的声音微微发颤。
明昼操纵机械蜘蛛将卡片翻过来，全息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照片和姓名——”林小雨，B区医疗站”。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
“死了。”明昼干脆地回答，收回探测器，”B区在上个月就沦陷了，变异怪物攻破了防护墙。”
星月突然抓住明昼的手臂。
“我们能不能…把她的身份卡带上？”
明昼甩开她的手：”带这玩意儿干嘛？占地方。”
“可是…”星月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万一有她的亲人还在找她呢？”
明昼冷笑一声。
“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仿生人，在这鬼地方，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难道你的制作者在创造你的时候还把同情心也给你一并加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趁早丢了吧。”
不过一想起自己最开始也是因为同情心才帮助了星月，明昼自己不免也有一些尴尬。
星月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隧道里一时只剩下辐射风暴呼啸而过的声音，像无数冤魂在哀嚎。
明昼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碎石，转身走向隧道深处：”要等三小时，找个地方休息。”
他们找到一间废弃的维修室，明昼用检测仪确认辐射值在安全范围内后，才允许星月进去。
房间狭小阴暗，角落里堆满了锈蚀的工具和零件。
明昼从背包里取出两块压缩饼干，扔给星月一块：”吃吧，别饿死了。”
星月接过饼干，却没有立即拆开。她盯着包装上模糊的保质期字样，轻声问：”明昼先生，你为什么会一个人生活这么久？”
明昼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骤然冰冷：”关你屁事。”
“我只是…觉得人类不应该孤独…你的经验这么丰富，如果加入了城市的话肯定会过得更好吧？”星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呵，”明昼冷笑，”你一个仿生人懂什么人类的感受？”
“我…”星月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我能感觉到疼痛，会害怕，会难过…这些不都是人类的感受吗？”
明昼猛地站起身，金属椅子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闭嘴！你那些都是程序模拟的假货！别把自己当人看！”
“……对不起……”
星月低下头，银色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维修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辐射风暴拍打隧道口的沉闷声响。
明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走向角落的工具柜，他粗暴地拉开抽屉，翻找着可能有用的零件，金属碰撞声在狭小空间里格外刺耳。
“那个…”星月突然小声开口，”你的伤口…在流血。”
明昼这才注意到肩膀的抓伤又裂开了，暗红色的血迹渗透了绷带，他咒骂一声，扯下已经脏污的绷带准备更换。
一双冰凉的手突然轻轻按住了他的动作。
“我来吧。”星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干净的医疗敷料，”我…我学过基础医疗程序。”
明昼想拒绝，但星月已经利落地开始清理伤口，她的动作出奇地轻柔精准，完全不像之前那个连枪都拿不稳的笨拙仿生人。
“你还有这功能？”
明昼忍不住嘲讽。
“不是，我有学习过。”
“这种事情不应该插一个模块就解决了吗？算了算了，把你当做一个正常的仿生人来看简直蠢到家了。”
星月的手指在明昼的伤口上停顿了一下，银色睫毛低垂着，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明昼先生对仿生人…很了解吗？”她轻声问道，继续手上的包扎工作。
明昼的肩膀肌肉绷紧，眼神飘向维修室角落里生锈的管道：”我妹妹…明雨，她是生物机械工程的天才，流星坠落前，她就在坎德尔计划工作，”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干涩，”她曾经告诉我，最新一代的仿生人可以做到与人类几乎无异，但核心仍然是冰冷的代码和电路。”
星月系好最后一个绷带结，退后半步。
“你认为…我没有感情？”
“你所谓的’感情’不过是高级模拟程序，”明昼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就像你现在的表情——皱眉的角度，嘴角的弧度，瞳孔的收缩，都完美复刻了人类的悲伤。但这只是算法，不是真的。”
“那我总有一天会变成真正的人类的。”
“你在说什么蠢话？这种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除非这个世界上有魔法这种扯淡的东西。”
星月没有再反驳，只是默默地坐回角落，拆开那块压缩饼干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明昼注意到她的吃相异常文雅，甚至会在吞咽时下意识地用手遮住嘴——这种细节不可能是预设程序能做到的。
然后二人在这个小房间中沉默地坐了许久。
辐射风暴的呼啸声逐渐减弱，明昼看了看检测仪，数值开始回落，他收拾好背包，正准备叫星月出发，却发现她正盯着维修室墙上的涂鸦出神。
那是一个粗糙的太阳图案，下面潦草地写着”明天会更好”。
“走了。”明昼粗声说，”趁天黑前赶到车站。”
星月点点头，起身时不小心踢到了一个金属罐子，罐子滚到墙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明昼正要呵斥她小心点，突然听到罐子后面传来微弱的电子音。
“检测到生命体征…系统启动中…”
两人同时僵住，明昼立刻拔出枪，示意星月退后。
他小心地靠近声源，发现墙缝里卡着一个破损的球形机器人，外壳上印着”坎德尔-07″的字样。
“这是…”
星月惊讶地捂住嘴。
明昼的瞳孔收缩，他认识这个型号——这是个跟照相机或者手机差不多的信息型机器人，他蹲下身，轻轻将那个网球大小的金属球挖出来。
机器人的半边外壳已经凹陷，但独眼摄像头还在微弱地闪烁着。
“身份识别…”机器人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PX系列…检测到PX系列信号…紧急协议启动…”
明昼还没来得及反应，机器人突然射出一道全息投影，模糊的影像中，明雨穿着白色实验服，脸色苍白地对着镜头说话。
“如果有人在看这段录像…说明’原核’计划已经失败…PX系列是最后的希望…请带她到囗囗囗…密码是囗囗囗…”
影像突然中断，机器人发出最后一声电子音后彻底熄灭，明昼死死攥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球，指节发白。
关键的信息可以说是一个没有了。
明昼的手指几乎要捏碎那个冰冷的金属球。机器人最后发出的杂音在狭小的维修室内回荡，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他的神经。
“原核计划…PX系列…”他喃喃重复着妹妹影像中的只言片语，猛地转向星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星月瑟缩在墙角，银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剧烈收缩。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明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那个”PX-317″的编号怼到她眼前，”这个编号，还有那个机器人对你的反应，别告诉我这都是巧合！”
星月的手腕在他掌心中颤抖，皮肤下隐约有蓝色光点流动，明昼突然意识到她的脉搏快得惊人——仿生人为什么需要模拟脉搏？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愤怒已经占据上风。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星月的呼吸变得急促，”有时候会有画面闪过…白色的房间…穿实验服的人…但都是碎片…”
明昼松开她，狠狠将机器人残骸砸向墙壁，金属外壳撞击混凝土发出刺耳的声响，几块碎片崩落，露出里面复杂的电路板。
“明昼先生…”星月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影像里的女性…是你妹妹吗？”
“闭嘴！”明昼的吼声在封闭空间内炸开，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你没资格提她！”
星月立刻噤声，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明昼看到她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又一个毫无必要的拟人细节。
维修室内陷入死寂，只有辐射检测仪偶尔发出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流逝，明昼盯着地上机器人的残骸，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三年了，他以为所有关于明雨的线索都已随那场灾难湮灭，现在这个残缺的信息却像一把钩子，将他最深的伤口重新撕开。
“辐射值降到安全范围了。”明昼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该走了。”
他粗暴地拽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身后传来星月匆忙起身时碰倒金属罐的声响，但他没有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