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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顾屿白林溪小说在线章节免费阅读

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

作者:苏子文

字数:131804字

2025-08-03 10:47:27 连载

简介

完整版青春甜宠小说《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此文从发布以来便得到了众多读者们的喜爱,可见作品质量优质,主角是顾屿白林溪,是作者苏子文所写的。《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小说已更新131804字,目前连载,喜欢看青春甜宠属性小说的朋友们值得一看!

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初冬的寒气像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着整个校园。天色暗得很早,才过五点,暮色便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图书馆的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汽。东侧阶梯教室里的灯早早亮起,在寒冷中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却驱不散空气里沉重的安静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顾屿白坐在老位置,依旧靠窗。受伤的左臂已拆了显眼的外部石膏托,但厚厚的绷带依旧缠绕包裹着,从肘部下方一直覆盖到手腕上方,被小心地搁置在桌面上一个软垫上——据说是赵老师特意“挪用”给物理实验室用的高级缓冲材料。他穿着宽大的深灰色针织开衫,替换掉了冷硬的校服外套,或许是为了方便伤处透气,也或许是冬日保暖所需。开衫袖子随意地挽至绷带边缘,冷白的手腕和修长干净的指节暴露在灯光下。他微低着头,面前摊开的不是习题集,而是一本崭新的精装版《拓扑学原理》。

林溪缩在他斜前方隔了一排的座位里,心思却完全不在摊开的数学公式上。她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磁石牵引,无数次飘向那只裹着白纱的手臂,飘向开衫柔软的线条,再落到他那张被冷光灯勾勒得清瘦而略显苍白的侧脸上。他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一幅凝固在冬日玻璃窗上的剪影。那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新书纸张的油墨味,顽固地提醒着她那晚画室的混乱、急诊室的刺眼灯光和手臂上尚未愈合的、可能留下的永久印记。她攥紧了手中的铅笔,笔尖在空白处徒劳地打着小圆圈,一个清晰的“第五象限”的潦草图案无声地出现在演算纸角落。

沉默持续发酵。寂静中,只有顾屿白翻动书页的声音,以及林溪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咚咚敲打着胸腔。

咔哒。

橡木门把手旋开的细微声响突兀地刺破了沉寂。

林溪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慌忙将视线从顾屿白身上收回,死死盯住自己空白的笔记。脚步声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习惯性的节奏感向教室后方走来,最终停在顾屿白的桌旁。

“屿白。”

一个年轻的女声响起,音色悦耳,语调却带着一种公式化的亲昵和淡淡的距离感。

林溪不敢回头,但那声音却像冰冷的箭矢刺入了她的识海。她认得这个声音!是苏玥!那个之前在教学楼走廊偶遇、和顾屿白一起离开、自称是他远房表姐的女生!她怎么会来这里?她怎么知道顾屿白在这儿?!

顾屿白翻书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深琥珀色的瞳孔转向来人,脸上没有丝毫讶异,只有一层如同寒冰般迅速凝结的疏离。

“姐。”他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没有询问她为何而来。

苏玥似乎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她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裙,妆容精致,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显得利落又强势。她的目光像精准的探照灯,首先落在顾屿白受伤的手臂上,仔细审视了一下绷带的状态,微微蹙眉,语气带着关切,却更像履行某种职责:“恢复得怎么样?按时用药了吗?姑父让我来看看你晚自习的情况。”她的视线随即越过顾屿白的肩膀,直接落在林溪下意识缩着的后背上。

那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还在这里学?”苏玥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时间不早了,该吃饭了。收拾一下,我们去校外那家营养餐厅。”她的话语流畅自然,透着主人般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问询顾屿白意见的意思。

林溪感觉自己的后背僵成了钢板。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从脊椎升起。苏玥的气场和话语里那种无形的圈定感,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她无法进入的世界——一个属于顾屿白的、由家庭和所谓“关心”织就的、刻板而冰冷的秩序世界。而她林溪,只是这秩序之外的一个“意外坐标”,一个需要被警惕和排除的变量。

她猛地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笔记纸,恨不得把脸埋进去。收拾?离开?她该怎么办?像老鼠一样溜走?她的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长道凌乱的曲线。

就在林溪快要被这窒息的压迫感逼到崩溃边缘时——

“不用。”

顾屿白的声音响起,不高,平静如水,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瞬间斩断了苏玥话语中隐含的指令。

苏玥愣了一下,脸上公式化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顾屿白很少直接反驳她。

顾屿白没有看她错愕的脸,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林溪僵硬的、低垂的背影上,停留了大约一秒,或许是两秒。然后,他的视线转向苏玥,语气如同陈述数学定理般清晰冷静:“我们在复习向量点积。公式很复杂。”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一个最精准的表达,“需要时间理解。林溪,还没有学会。”

他直接点出了林溪的名字,将她从“背景板”的状态强行拽到了苏玥的聚焦点上。

林溪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感到苏玥的目光如同两道X光射线,瞬间洞穿了她的脊椎!

“林溪……同学?”苏玥的语调拖长了半拍,目光在林溪和顾屿白之间反复扫视,那种公式化的亲昵彻底褪去,露出了审视的底色,“哦……原来有同学一起在用功。”

顾屿白无视了苏玥话中的试探,他放在书页上的右手食指几不可察地、轻轻地、点了点桌面。

哒。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空间里清晰可闻。林溪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瞬间就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

顾屿白的视线早已移回林溪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定义域很关键。”

定义域?哪里来的定义域?他是在暗示自己,还是暗示苏玥?还是在提醒她们两人各自的身份边界?林溪的大脑一片混乱。

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屿白已经转向苏玥,微微颔首,动作礼貌却拒人千里:“餐厅我会自己去。时间到了,我们要继续。回见。”

他的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没有给苏玥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他重新低下了头,目光落在《拓扑学原理》那些如同天书般的复杂图形上,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对峙从未发生。

苏玥站在原地,脸上优雅的面具有一瞬间的碎裂。她看着顾屿白冰冷的侧颜,再看看那个蜷缩着、完全不敢抬头的女孩儿,最终将所有的审视和不解都深藏回眼底。她抿了抿嘴角,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高跟鞋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疏远的回响,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橡木门被轻轻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图书馆重新恢复了令人心悸的安静。

林溪感觉自己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后背一片冰凉。巨大的压力骤然消失,带来的不是轻松,而是一种虚脱般的眩晕感和后怕。她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发麻的手脚。消毒水的味道再次清晰起来。

她偷偷看向顾屿白。

他已经彻底无视了刚才的风波,修长干净的指尖轻轻翻过一页书。灯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弧形的阴影。他整个人都陷在书页和灯光构造的宁静氛围里。那只被绷带缠绕的手臂安静地搭在软垫上,透着一股沉默的张力。

林溪看着他。看着他专注如雕塑般的侧脸,看着那只因为庇护她而受伤的手臂。刚刚苏玥那种刻板的界定,顾屿白那句将她纳入“学习定义域”的话语……像冰与火的混合体,在她心头剧烈碰撞。一种莫名的委屈混杂着一种近乎汹涌的心悸,骤然冲垮了她苦苦维持的堤坝。

“我……”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细微颤音,突兀地打破了死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或许是混乱的感激,或许是积压的愧疚,或许是单纯地想要确认那个将她留在他定义域里的人是否真实存在。“我……学不会……太笨了……”

这句话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带着浓重的自我厌弃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坦白。

顾屿白翻书的动作第二次停顿。极其短暂。

他没有立刻抬头。时间仿佛凝固了数秒。然后,他缓缓侧过脸。镜片后的目光越过冰冷的空气,落在林溪写满困窘和自我怀疑的脸上。那目光深沉,里面没有同情,没有嘲笑,没有她预想中的任何负面情绪。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探究般的审视。似乎在衡量一道题目的难度,又像是在确认一个复杂参数的值域边界。

就在林溪几乎要被这目光灼穿、忍不住要低下头避开时——

顾屿白平静地开口了,声音依旧很轻,却没有任何敷衍:

“定义域不同。”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措辞来描述两人之间的本质差异。

“计算能力有差异。不等于笨。”

他的解释极其理性客观,像在分析两个不同性质的集合,却在冰冷的逻辑外壳下,藏着一丝奇异的……承认?或者说,是一种去除了评判标签、纯粹的客观存在陈述?

林溪怔住了。定义域不同?计算能力有差异?这算是……他的一种安慰吗?用他最熟悉的数学语言?还是只是无情的事实陈述?

没等她想明白,顾屿白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投向他的拓扑学。仿佛刚才那句剖析般的“鉴定”,已经为这场小小的自我批判盖上了逻辑的印章。

日子在苏玥那天造访带来的阴影和图书馆消毒水气味中,沉重地滑向周五。林溪感觉自己像绷紧的弦,一边是繁重课业的压力,一边是那张刻着“距离归零”的石膏照片和“定义域不同”的冰冷宣告,压得她喘不过气。中午,她一个人混在喧闹嘈杂的食堂队伍里,机械地随着人流移动。四周都是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和同学们大声谈笑的声音,她却只觉得这些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她心不在焉地端着简单的一荤一素餐盘,找了一个偏僻角落的两人小桌坐下。冰冷的硬质塑料座位贴着牛仔裤,带来一丝寒意。食堂的暖气开得很足,但她还是觉得冷。拿出筷子时,指尖都在轻微发抖。

她低着头,用筷子毫无目的地戳着餐盘里已经有些冷掉的米饭,思绪在混乱中打转。

忽然,一片阴影毫无预兆地笼罩在她对面的空位上。

林溪心头一跳,以为是哪个熟悉的同学要拼桌。她有些慌乱地抬起头——

顾屿白!

他端着一份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简餐(清炒白菜,番茄炒蛋,米饭),站在桌子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依旧穿着那件深灰色开衫,受伤手臂的绷带被开衫宽松的袖子半遮半掩,只露出小臂下方一小截干净的白色。食堂明亮嘈杂的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眸即使在如此人声鼎沸的环境中,也像是自带一层冷光的滤镜,无声地向四周宣告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他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个最角落的小桌旁,本身就是一道格格不入的奇异风景线。

林溪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他,大脑瞬间被按下暂停键。

他是……来找她的?还是……只是恰好看到了空位?

就在林溪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微张不知该说什么时——

顾屿白已经极其自然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动作流畅,没有丝毫迟疑,仿佛这是早已预定好的位置。他将餐盘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林溪因惊愕而显得呆滞的脸。

然后,在她几乎要溺毙在他平静无波却又存在感十足的注视中时——

顾屿白做了一个更让她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修长的、裹着深灰色衣袖的右手(这次不是按着桌面的食指了),突然伸进了他那件深灰色开衫内侧的、靠近胸口的口袋里。

他摸索了一下。

然后,在林溪迷惑不解的目光中,他极其坦然地——从里面掏出了一张东西。

不是习题纸。

不是演算草稿。

更不是精装的数学典籍。

而是一张……最常见、最廉价、最不起眼的——

澄宇中学食堂用餐小票!

一张薄薄的、边缘微微卷曲的、印着油墨字迹和条形码的白色小票!

顾屿白捏着这张食堂小票,将它正面朝上,稳稳地放在了林溪餐盘的边缘。位置刚好在餐盘光滑的油污区域和干净米饭区域的交界线上。

林溪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到小票上。

白色热敏纸。红黑两色油墨。打印着今天日期、他点的餐品(清炒白菜,番茄炒蛋,米饭)和应付金额(¥12.80)。

平淡无奇。

和她抽屉里积攒的一堆废纸没有任何区别。

他给她看这个干什么?让她报销吗?

林溪的脑子彻底短路。

顾屿白完全无视了她脸上大写加粗的困惑。他伸出一根食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圆润——没有去指小票上打印的冰冷数字或日期。

他的指尖,极其精准地落在了——

那张食堂小票背面大片空白的地方。

在那片完全空白的、可以随手画个涂鸦或记录电话号码的区域——

林溪的目光瞬间凝固!

瞳孔骤然收缩!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在小票那片空白区域的左上角,用一种清晰、稳定、线条流畅、绝对属于顾屿白手迹的黑色原子笔笔触,画着一个极其标准的——

平面直角坐标系!

X轴和Y轴画得笔直,刻度划分清晰利落!

而在那个坐标系的第三象限(负,负)——一个相对于他之前提过的那个“负负得正”的第四象限而言,更缺乏明确含义、甚至略显灰暗的区域里——

赫然被用浓重的笔触,极其用力地、清晰地描下了一个点!

一个点!

一个墨色深黑、无比醒目、仿佛凝聚了所有心神点下的坐标点!

就在那个墨点的旁边,用同样工整清晰的笔迹,标注着这个点的坐标值:

【α · β】!

没有后续的量值,没有距离,没有角度θ。

只有一个冰冷的符号:【α · β】。

一个未被求解的点积!

而这个被精确点落在小票空白坐标系第三象限的位置,并用向量的点积公式标记的点……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

定义域再不同,交集坐标也已被标定。

点积虽未解,向量早已交汇。

林溪的呼吸彻底停滞!血液凝固!整个世界的声音骤然远去!她的视线死死锁定在那个孤零零却震耳欲聋的黑点上,无法移开!它像一颗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了她混沌的、被“定义域不同”框死的心湖,溅起滔天巨浪!

原来……

原来是这样!

他一直在描点!用他冰冷精准的逻辑世界里的工具!在废弃的画纸边缘!在速写本的空白!在图书馆的沉默里!甚至在食堂这张沾着油墨的、最廉价的、随时会被丢弃的热敏纸背面!

他将那些无法用言语定义、无法被规则清晰界定、甚至被他亲口判定为“定义域不同”的混乱心绪……

强行囚禁进了他亲手绘制、精确无误的数学坐标!

然后,在那个被他刻意选定的、或许是混乱、或许是等待被定义的象限里——

重重地!

落下了那个只有他看得懂的坐标符号!一个尚未被赋予意义、却已宣告存在的锚点!

这算什么?

一种无法被规则收容的变量?

一种宣告占领的坐标?

林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她猛地抬起头,视线从那张致命的小票上猝然抬起,撞向餐桌对面的那双眼睛!

顾屿白安静地坐着,眼神深不见底,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平静表面下蛰伏着尚未消弭的暗涌。深灰色的开衫衬得他的脸愈发冷峻,也愈发……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寥感。他没有看她错愕的脸,目光似乎落在了食堂某个遥远嘈杂的角落,焦点飘忽不定。

就在这一瞬间的失神——

一个令人意想不到、微小却决定性的意外发生了!

他受伤的左臂,之前被开衫宽松袖子遮掩得还算严实,此刻却因为他在长条椅上微微调整坐姿时一个极其细微、无意识的抬臂动作——

那原本还算服帖、缠缚着他小臂外侧伤处的厚厚绷带末端(不知为何,或许是早上匆忙,或许是某个结扣在动作中悄然松脱),竟然毫无预兆地、缓慢地滑落下来!

一圈!

一圈又一圈!

厚厚的白色医用纱布如同失去了束缚的雪色藤蔓,一圈圈无声地、以一种慵懒而肆意的姿态,从顾屿白深灰色的袖口中剥落、垂坠下来!先是小臂中段,然后缓慢地、柔顺地滑过冷白的手腕和微凸的腕骨……最终软软地堆叠在他骨骼清晰的手腕内侧皮肤上!又被重力牵拉着,沿着他自然垂落在大腿上方的手掌边缘,如同一条无力的纯白色小瀑布,优雅而不可阻挡地向着冰冷的地面——

缓慢坠落!

那松散的、如同失去生命力的惨白绷带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柔软的弧线,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食堂油污斑驳、残留着食物痕迹的冰凉地面上!一小块雪白迅速被地面混合着油渍、酱料和污水的灰尘沾染,形成一片刺眼的灰黑色污迹!

林溪的视线本能地追随着这一系列缓慢发生的意外——从他袖口绷带的垂落,到手腕内侧的堆积,再到最后在地面沾染污渍……整个过程像是被调慢了速度的默片,每一帧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冲击力!

当最后一寸绷带带着宿命般的无力感彻底脱离他的手腕、垂落地面时——

林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揪住!猛地停止了跳动!

血液逆流!

浑身冰冷!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凝固!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象征着伤痛、庇护、规则束缚、以及所有禁忌的白色链条,在她面前,在那个被点了未解点积坐标的小票旁边,在那个喧嚣又死寂的食堂角落——

就这样毫无尊严地、缓慢地、脱离了他的躯体!

这算是什么?!

定义域崩塌?

规则失效?

还是……他用身体和石膏托划下的“距离归零”的边界……

被现实的混乱和日常的污垢……无情地……

溶解?!

林溪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锁住餐桌对面顾屿白的脸!

顾屿白似乎也感应到了绷带的滑落。他缓缓收回原本虚焦的目光,垂下眼睑,视线顺着自己空悬的手腕线条,落在了那条已经脱离他身体、沾染了食堂地面污秽的绷带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失措,没有窘迫羞耻。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瞳里,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泛起。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如同大雪覆盖的冻土。

但林溪能感觉到,那沉寂之下,绝对有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暗流在疯狂奔涌!她的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冰凉!在那一瞬间混乱的冲击、巨大的视觉震撼、和心口难以名状的强烈悸动刺激下——

咔嚓!

她手里紧紧攥着的、陪伴了她无数时日的2B铅笔,竟然承受不住那股从内心涌出的巨大力量,被她无意识地、死死地……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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