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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歌声柔得像一双手,轻轻抚摸着人的神经。

温柔、低沉、带着一丝诡异的哄睡意味。

苏清圆站在那扇门前,怀里的五盏纸灯都在轻轻颤动,像是在害怕。石敢当贴在她口,微微发烫,温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

她知道,这一关不会轻松。

老头说,这一关她会见到“她最不想见的人”。

苏清圆心里隐隐发紧。

她最不想见的人……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的空气湿冷,像刚被雨水浸过。歌声在她踏进门槛的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仿佛就在耳边。

“睡吧……睡吧……妈妈的宝贝……”

苏清圆心里一跳。

这声音……太熟悉了。

她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她再往前走,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她站在一条昏暗的走廊里,墙壁是老旧的白色,已经泛黄。地板是木质的,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走廊尽头,是一扇虚掩的房门。

歌声就是从那扇门里传出来的。

苏清圆握紧石敢当,一步步靠近。

越靠近,她的心跳得越快。

那声音……

真的太像她了。

她站在门前,手微微发抖。

“谁……在里面?”

歌声停了。

过了几秒,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清圆,是你吗?”

苏清圆浑身一震。

这声音……

是她母亲的。

她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就失踪了。

警方说可能是意外落水,也可能是离家出走,但始终没有找到尸体。

苏清圆一直以为……

母亲已经死了。

可现在——

她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苏清圆的喉咙发紧:“妈……?”

门里传来轻轻的笑声:“进来吧,妈妈在等你。”

苏清圆颤抖着手,推开了门。

房间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一个女人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正轻轻拍着怀里的婴儿。

她的头发、背影、动作……

都和她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

苏清圆喉咙发紧:“妈……真的是你?”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清圆,你长大了。”

苏清圆眼眶瞬间红了:“你……你还活着?”

女人笑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苏清圆往前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住。

因为她注意到——

女人怀里的婴儿,没有脸。

皮肤光滑,却没有眼睛、鼻子、嘴巴。

像一张空白的面具。

苏清圆心里一紧:“妈……那是什么?”

女人轻轻拍着婴儿:“这是你的弟弟。”

苏清圆愣住:“弟弟?”

女人说:“你一直想要个弟弟,不是吗?”

苏清圆心跳加速:“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脸?”

女人慢慢回头。

她的脸……

和婴儿一样。

空白。

光滑。

没有五官。

苏清圆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是我妈!”

女人笑了,声音依旧温柔:“我当然是。”

她抬起手。

她的手指突然变长、变尖,像五把锋利的刀。

“清圆,妈妈想你了……”

她朝苏清圆扑来。

苏清圆心里一震,举起石敢当。

金光爆发。

女人被震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的身体扭曲变形,像一团被揉皱的纸。

“你敢打妈妈?”她尖叫。

苏清圆咬紧牙关:“你不是我妈!”

女人的身体突然分裂成无数条黑影,从四面八方向她扑来。

苏清圆举起石敢当,金光不断爆发。

黑影被一个个击碎,但又不断重组。

苏清圆心里发毛:“怎么打不完?”

她转身就跑。

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尖叫:“清圆!回来!妈妈要你!”

苏清圆冲出房间,沿着走廊狂奔。

走廊突然变得无限长。

墙壁开始融化。

地板像被水淹没一样不断晃动。

苏清圆喘着气:“这地方……是幻境?”

她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扇门。

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风铃。

风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清圆心里一跳:“这是……生门?”

她冲过去,刚想开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清圆。”

苏清圆浑身一震。

这次……

是真的母亲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

一个女人站在走廊尽头。

她的五官清晰,温柔、熟悉。

真的是她的母亲。

苏清圆眼眶瞬间红了:“妈……真的是你?”

母亲微笑:“是我。”

苏清圆往前走了两步:“你没死?”

母亲摇头:“我一直在等你。”

苏清圆忍不住跑向她:“妈!”

就在她要扑进母亲怀里时,石敢当突然发烫。

烫得惊人。

苏清圆猛地停住。

母亲的笑容……

没有变。

但她脚下的影子……

却在扭曲。

像一条黑色的蛇。

苏清圆心里一震:“你……也不是我妈。”

母亲的笑容慢慢裂开:“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妈妈?”

她的脸开始融化。

五官像蜡一样往下掉。

身体开始拉长、变形。

“清圆,妈妈只是想抱抱你……”

她朝苏清圆扑来。

苏清圆心里发狠,举起石敢当。

“我不是你的女儿!”

金光爆发。

女人被震飞出去,身体在空中炸开,化为一团黑雾。

苏清圆喘着气,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知道——

真正的母亲……

已经死了。

她擦掉眼泪,转身推开那扇门。

门后,是一间小小的房间。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

大约十岁。

闭着眼,像在沉睡。

她口,放着一盏纸灯。

蓝色火焰跳动。

苏清圆心里一震:“这是……生门之魂?”

她走过去,刚要伸手,小女孩突然睁开眼。

她的眼睛清澈、温暖。

完全正常。

小女孩轻声说:“你终于来了。”

苏清圆愣住:“你认识我?”

小女孩点头:“我是你心里的‘执念’。”

苏清圆皱眉:“执念?”

小女孩说:“你一直以为母亲还活着,所以这一关才会变成这样。”

苏清圆心里一震。

小女孩继续说:“你必须放下她,才能拿到生门之魂。”

苏清圆眼眶红了:“我……”

小女孩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已经走了。你该长大了。”

苏清圆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轻轻点头:“我知道。”

小女孩微笑,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她口的纸灯慢慢飘起。

落入苏清圆手中。

“谢谢你。”小女孩轻声说。

然后彻底消失。

苏清圆握紧纸灯,心里一阵刺痛。

她知道——

这一关,她真正失去了母亲。

她刚想转身离开,整个房间突然震动。

墙壁开始裂开。

地面塌陷。

一个黑影从裂缝里慢慢爬出。

高大。

扭曲。

没有脸。

它抬起头,看向苏清圆。

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苏清圆心里一震:“这是什么?”

黑影张开嘴。

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清圆……妈妈在这……”

苏清圆瞳孔猛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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