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太上皇也顾不得与皇帝内斗了。当年亲征时,他便深切体会过匈奴的骁勇善战。若真让匈奴攻入神京城,大周便真的完了。
太上皇说道:“皇帝,我看不如召集京营、锦衣官、悬镜司、禁卫军,再从各州抽调府兵,全力防守神京,务必将匈奴挡在城外!”
雍舜帝点了点头。自登基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太上皇毫无分歧。生死存亡之际,若还只顾内斗,那他离 ** 之君也就不远了。
最终,京营三万、锦衣官五千、悬镜司一万、禁卫军三万,加上各州抽调的府兵,勉强凑出十五万人。
真真是东拼西凑!
至此,众人仍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战役,无人细想兵败的后果。甚至四王八公十二侯各家依旧忙碌,宴请的宴请,定亲的定亲。
次日,贾蓉在贾珍的催促下,早早带人来到秦家。今 ** 接到贾珍的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与秦可卿定下婚事。
贾蓉带人至秦家,这一次,秦可卿连窗户都未开。
贾蓉脸色难看:“秦业,你秦家这是何意?难道与我宁国公府订婚,还辱没了你们不成?”
秦业答道:“蓉爷,实在小女已有婚配,不能再应您的提亲。”
贾蓉一听,顿时怒道:“是谁?谁敢与我宁国公府抢人?”
秦业说:“是荣国公府王夫人为少年将军贾珞定下的。昨日已换庚帖、合八字,婚事已成定局。”
“什么?”
贾蓉气得脸色发白。若是别家,他定要上门理论——在这神京城,宁国公府还未怕过谁。可偏偏是荣国公府那位少年英雄贾珞,这该如何是好?回去又该如何向父亲交代?
想到贾珍平日的刻薄,贾蓉面色愈发苍白。
回到宁国公府,贾蓉将事情原委告知贾珍。
贾珍直接指着一旁的小厮喝道:“给我啐他!”
小厮犹豫不敢上前。贾珍厉声道:“听见没有?给我狠狠啐他!”
小厮终究不敢违命,朝贾蓉脸上狠狠啐了一口。
贾蓉偏过脸擦净。贾珍冷冷看着他:“你个废物!真是个废物!”
想到秦可卿那袅娜纤巧的模样竟要嫁给贾珞,贾珍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不行,他必须想办法,定要把秦可卿从贾珞手中抢过来。
……
七日后,匈奴单于亲率十五万大军兵临神京城下。
因他收到消息:贾珞不仅斩杀左贤王,更带人马踏王庭,将他妻子、子女、女眷尽数屠戮。此刻匈奴单于望着眼前的神京城,战意凛然,心中发誓若不攻下大周、不为十几万匈奴亡魂复仇,誓不为人!
于是十五万匈奴大军在单于指挥下,如不知疲倦的进攻机器,向神京城发起疯狂攻势。
不足一日,守军已折损三分之一。满朝文武终于慌了,雍舜帝也懵了,城中百姓更是惊惧不已。
明明匈奴从朔方一路烧杀抢掠至神京,为何如今仍执着攻城?
匈奴单于望着城下守军的 ** ,舔了舔嘴角鲜血,眼中充满恨意。
少年将军贾珞?屠他子民,杀他亲人,此仇必报。若不攻破神京、屠尽此城,他誓不为人!
雍舜帝望着满朝文武:“各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
太上皇长叹一声:“皇帝,若实在不行,便迁都吧。神京城匈奴若要,便给他们。待日后实力充足,再打回来不迟。”
满朝文武齐声道:“臣附议!”
雍舜帝双手紧攥。迁都?说得好听,不过是落荒而逃。难道大周江山真要葬送在他手中?
此时赵盼儿正趴在茶馆窗边。多人劝她离开,她却执意不走。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信念,觉得那个男人一定会回来。
她要在神京城等他,等他大胜归来,为他起舞。
京城贾府中,此刻全府上下人心惶惶。
贾珍带着贾蓉来到荣禧堂。众人齐聚于此,贾宝玉面色惨白,想逃却不知逃往何处才得安全。
贾母此刻已失却往日威严,只静 ** 在椅中,将宝玉紧紧搂在怀里。
贾探春坐在一旁,心中默默祈愿:但愿哥哥在外能护好自己,最好莫要回到神京城来。
在她看来,匈奴攻势如此凶猛,神京沦陷怕是迟早的事。贾珞若此时归来,反而更加危险。
林黛玉手中攥紧一只香囊,里面装着贾珞曾写的诗句。她虽也有些心绪不宁,却并未像宝玉那般惊惶失态。
世人都看错了林黛玉,以为她性子尖刻、心胸狭窄,实则她玲珑剔透,只是不愿多说。寄人篱下,许多事不得不藏于心底。
她捏着那句诗,心里忍不住担忧那位从未谋面的二哥哥。听说他马踏王庭,匈奴单于会不会擒住他?
若真被抓住了,又该如何是好?
“杀进神京城!”
匈奴单于一声怒吼,发起开战以来最猛烈的进攻。城墙上,皇帝与太上皇望着不断倒下的大周士卒,眼见匈奴兵越来越近城门,目光中尽是绝望。
雍舜帝闭上双眼,心中一片冰凉:难道真要成为 ** 之君吗?
就在这时,七日不休、疾驰而至的贾珞,已率大雪龙骑、燕云十八骑与背嵬军抵达匈奴军阵之后。
贾珞望向城下血战,眼中战意灼灼。
“楚乔、子龙,可准备好了?”
楚乔与赵云齐声应道:“准备好了!”
贾珞高举长枪,身后士卒也将大周战旗奋力扬起。顷刻间,所有骑兵斗志沸腾。
贾珞朝匈奴军大喝:“随我冲!斩匈奴,护神京!”
“斩匈奴,护神京!杀——”
刹那间,贾珞如游龙般贯入匈奴大军,气势如虹,所向披靡。
城墙上,顾千帆风尘仆仆赶来禀报:“陛下,贾珞将军亲率八千骑兵回援京城,现已与匈奴厮杀!”
皇帝与太上皇急步走向城边,只见匈奴阵中一道身影纵横驰骋,手中霸王枪挥扫之处,匈奴如草芥般倒下。
二人绝望的心中,陡然燃起新的希望。
雍舜帝眼眶微湿,从险些沦为 ** 之君,到贾珞驰援而至,这般从地狱重返人间的滋味,唯有自知。
雍舜帝深吸一口气,令道:“顾千帆,传旨:命满朝文武、所有王爵勋贵及家眷悉数上城墙!
朕要他们亲眼看看,如今的安稳日子,究竟是何人换来!”
既有贾珞在,神京之危不久可解。雍舜帝已迫不及待要让太上皇看清——这江山若没有将士死战,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云烟过眼。
太上皇面色沉郁,却无从反驳,只得望向城下战场。
悬镜司行事利落,不久后,神京城中勋贵百官及家眷皆已聚在城墙之上。皇帝特意将最好的位置留给了荣国公府。
一切安排妥当,雍舜帝才向下望去。血色铠甲、手握长枪、气势凌厉——即便无人指明,他也知道那便是勇冠三军的昭毅将军贾珞。
“不愧是荣国公后人。老国公夫人,您看这贾珞,可有当年老国公的风采?”
贾母紧握着宝玉的手,面色并不好看。这泼天功劳若是给了宝玉,该有多好。
一旁林黛玉目不转睛地望着城下战场,轻声问探春:“三妹妹,那位可是二哥哥?”
贾探春眼中含泪,虽贾珞模样大变,她还是一眼认出:“是他,是我哥哥贾珞!”
林黛玉望着那骁勇无敌的身影,心中涌起钦佩。她从未想过,男子当是如此英姿飒爽,而非如宝玉一般终日弄粉调脂。
赵姨娘抓紧贾环的肩,激动道:“环儿快看,那是你珞哥哥,是你亲哥哥啊!”
贾环正要望去,却被王夫人的丫鬟牢牢挡住视线。
万众瞩目之下,贾珞忽地一声暴喝:
“楚乔、子龙,拦住他们!”
他看得分明:匈奴大军虽折损不少,仍不下十万之众。
贾珞麾下仅有八千骑兵,虽为精锐,却因连日奔波、人马俱疲,加之匈奴骁勇,若再拖延,形势必将不利。
因此,贾珞毫不迟疑,决意直取敌首。
他纵身跃上马背,血色天穹下,少年身影挺拔如松,手中长枪挟着凛冽杀气,直冲匈奴单于而去。
单于望见那杆霸王枪与贾珞周身弥漫的杀气,瞳孔骤缩,恐慌如潮水般涌遍全身,厉声喝道:“给我杀了他!”
护卫们应声扑上,向贾珞围杀过去。
贾珞猛提缰绳,坐下汗血宝马灵性十足,腾空跃起,连人带马自匈奴护卫头顶一跃而过。
单于见贾珞愈逼愈近,转身急欲上马逃窜:“快拦住他!”
他一边策马狂驰,一边连连呼喝部下断后,心中惊骇万分——未料大周竟藏有如此年少猛将。
难怪他能马踏王庭,封狼居胥。
这少年,简直犹如杀神降世!
贾珞望见单于狼狈奔逃,嘴角掠起一丝冷峻笑意。
他举起长枪,对准单于背影,振臂一掷。长枪破空而出,发出尖锐呼啸,直追单于后心。
单于听闻风声,浑身如被定住,再难动弹。
不!不!
他是匈奴单于,是草原之王,岂能葬身于此?
不——
凄厉嘶喊声中,“噗”的一声,长枪贯穿头颅,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单于双目圆睁,倒地气绝。
身旁护卫皆骇然僵立,不知所措。
四下死寂,鸦雀无声。
城墙上,大周皇帝、文武百官并其家眷,以及太上皇,俱被眼前景象震慑,无言可发。
这几日匈奴攻城,单于之勇悍众人有目共睹,而贾珞竟一枪将其毙命——
这是何等悍勇!
“好!好!贾珞不愧冠军侯之名,勇冠三军,封狼居胥!”
雍舜帝见单于伏诛,朗声大笑,愁容尽扫。
单于既死,匈奴军心涣散,不久便溃败四逃。
京城守备随即领兵追击,趁其士气低迷,多斩敌首,既可建功,亦能暂保边境安宁。
雍舜帝兴致高昂,下令道:“开启城门,迎少年将军入城!众人随朕一同出城,亲迎朕的冠军侯!”
神京危局已解,太上皇面色却重归阴沉,只是眼下百姓与文武家眷皆在,他暂不愿与皇帝争执,便默然随众下城。
“轰——”
沉重城门缓缓打开,众人引颈望去,只见贾珞已割下单于首级,提枪上马,高声喝道:“众将士,随我入城!”
“遵命!”
八千骑兵浩浩荡荡,进入神京城。
雍舜帝注视贾珞英姿,满眼欣喜,心中暗幸当日曾让顾千帆授其从四品宣武将军之职。若无此衔,只怕自己早已沦为 ** 之君。
贾珞入城后下马,抱拳行礼:“陛下!”
雍舜帝含笑扶起他:“贾珞,朕曾言,见朕不必多礼。你一路征战辛苦,此番千里驰援,救驾京城,若无你,神京早已不保。且随朕回宫,今夜定要与你痛饮一番!”
贾珞颔首,正欲上马,雍舜帝却拉住他道:“昭毅将军为国奔波,鞍马劳顿,不如与朕同乘玉辇回宫,如何?”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
玉辇乃天子御驾,莫说王公贵族,纵是太子亦难登上。其如龙椅,象征皇权至尊,外人岂可染指?卧榻之侧,尚不容他人酣睡,何况玉辇?
如今雍舜帝竟当众邀贾珞共乘,不由令四王八公等人暗生思量。贾珞未起之时,他们或看贾家与王子腾情面,暗中算计;而今贾珞之势,早已重过荣国公府。
毕竟荣国公去世后,爵位逐代削弱,子孙中亦无杰出之辈,贾赦所袭的一等将军不过虚衔而已。
何如贾珞,斩杀匈奴单于、救驾神京、击退十五万匈奴大军、灭敌十万余众,如此赫赫功勋,封侯已是必然。
况且贾珞出身四王八公一系,纵使亲近,彼此总归有渊源牵连。
连夜奔波后,贾珞已疲惫不堪,便未与雍舜帝客套,随其登上玉辇:“劳烦皇上让臣的部下寻处歇息,他们连日赶路,未曾停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