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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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夜独宠:江总的心尖逃妻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二章 雨夜里的追债人
行李箱的轮子卡在了人行道的砖缝里。
叶清歌用力拽了一下,拉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松开手,站在原地喘了口气。空气越来越闷,风卷起地上的塑料袋,在空中打了个旋,又落回地面。
酒店已经消失在街角。她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刻意避开了繁华的商业区,拐进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这里的路灯坏了好几盏,光线昏暗,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关门,只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白光。
她需要找个地方过夜。
身上这件雪纺裙在夜风里薄得像纸,露在外面的胳膊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酒店那杯橙汁的甜腻感还在喉咙里粘着,她想喝水,清水。
便利店的门开了,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
收银台后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玩手机。听见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回手机屏幕。
叶清歌走到冷藏柜前,拿了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标签上写着1.5元。她捏了捏口袋里那个薄薄的信封——叶国华给的两千块现金。
“就这个?”收银员问,没抬头。
“嗯。”
扫码,付款。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余额:2038.5元。
这是她全部的钱。银行卡里应该还有几百块,是这些年攒下的零花钱,但那张卡在叶家,她没带出来。也许叶国华已经把它注销了。
走出便利店时,雨点开始落下。
先是零星几滴,砸在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圆点。接着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噼里啪啦敲打着一切能敲打的东西。叶清歌没带伞,只能拖着行李箱往屋檐下躲。
雨水顺着屋檐淌下来,形成一道水帘。她靠在墙上,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小口。水很凉,滑过喉咙时带来一阵刺痛。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按下接听键。
“叶清歌?”一个粗哑的男声,背景很吵,有音乐和吆喝声。
“我是。”
“你妈欠的钱,该还了。”
叶清歌握紧手机:“什么钱?”
“装什么傻?”男人笑起来,笑声干涩难听,“林婉秋,是你妈吧?十二年前欠我们龙哥五百万,说好了连本带利还。现在你成年了,该父债子偿了。”
林婉秋。
这是她第一次,在十二年后,听见母亲的全名。从叶国华嘴里听见的是“你妈”,从徐美玲嘴里听见的是“那个女人”。而林婉秋这三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插进了记忆的锁孔。
她记得那个怀抱,记得栀子花的香气,记得有人在耳边轻轻哼着歌。
但那张脸,是模糊的。
“她人在哪?”叶清歌问,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惊讶。
“死了,”男人说得轻描淡写,“三年前病死的。所以这债,你得还。”
雨水被风吹斜,打湿了她的裙摆。布料贴在腿上,冰冷黏腻。
“我没钱。”她说。
“没钱?”男人拔高声音,“你可是叶家的千金,会没钱?”
“我已经不是叶家的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音里的音乐换了首更吵的歌。
“那我不管,”男人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给你三天时间,凑齐六百万。别耍花样,我们知道你在哪儿。”
电话挂断了。
叶清歌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暗下去。六百万。叶国华说的是五百万本金,这个男人说的是连本带利六百万。也许还有别的利息算法,也许这只是个开始。
她又喝了口水,这次喝了一大口,凉意从喉咙一路冲到胃里。
雨越下越大。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她需要找个地方住下,但附近的旅馆招牌上,最便宜的单间也要一百五一晚。
三天,六百万。
她甚至不知道那个“龙哥”是谁,不知道母亲当年为什么会欠下这么多钱,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叶国华设计好的陷阱。
但她知道一件事:叶国华给的两千块,不是善意的馈赠,而是打发乞丐的施舍。给她一点点活下去的希望,然后再看她被债务逼到绝路。
手机又震动了。
这次不是电话,是短信。一连五条,来自不同的号码。
“叶清歌,还钱。”
“你妈欠的债,你跑不掉。”
“三天,六百万,少一分都不行。”
“我们知道你在哪。”
最后一条短信附了一张照片。
叶清歌点开,呼吸瞬间停滞。
那是一张旧照片,像素不高,边缘发黄。照片里是个年轻女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女人笑得温柔,眼睛弯成月牙,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拿着一支快化掉的冰淇淋。
那个女孩是她。
那个女人……
她放大照片,手指在屏幕上颤抖。那张脸很清晰,清秀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痣。和她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轮廓,一点点重合。
这就是林婉秋。
她的母亲。
短信又来了,还是那个号码:“照片收到了?你妈当年签的借条,我们也有。白纸黑字,手印都按了。别想赖账。”
叶清歌关掉手机屏幕。
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行李箱倒在一边,轮子朝着天空,像某种垂死的昆虫的腿。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来,溅湿了她的鞋。
六百万。
三天。
她要去哪里弄六百万?
就算是去抢银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抢。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脚步声杂乱,踩在水坑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叶清歌抬起头,看见三个男人从街角拐过来。
都穿着黑色的T恤,胳膊上有纹身。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很壮,光头,脖子上挂着条很粗的金链子。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脸——四十来岁,眉眼凶狠,下巴有道疤。
他们看见了她。
光头男人停下脚步,歪了歪头。旁边一个小弟凑过去说了句什么,男人点点头,朝她走过来。
叶清歌站起来,手摸向行李箱的拉杆。
“叶清歌?”光头男人问,声音就是电话里那个。
“是我。”
男人笑了,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巧啊,刚打完电话就碰上了。看来老天爷都想让你赶紧还钱。”
雨打在他的光头上,水珠顺着往下淌。他身后两个小弟一左一右围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我没钱。”叶清歌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稳了一些。
“没钱?”光头男人——龙哥,她猜——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动作很轻,但侮辱性极强,“那你有什么?卖身?你这张脸倒是能卖点钱,但也不值六百万啊。”
他身后的两个小弟笑起来。
叶清歌的指甲陷进掌心。那些月牙形的印子还没消,现在又添了新的。
“我妈欠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盯着龙哥的眼睛,“法律上,子女没有义务偿还父母的个人债务。”
龙哥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法律?小姑娘,你跟我讲法律?”
他凑近,身上的烟味和汗味扑面而来:“我们这行,不讲法律,讲规矩。规矩就是,欠债还钱。你妈死了,你就得还。还不上,我们就找你麻烦。就这么简单。”
他直起身,朝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那个小弟走过来,伸手要抓她的行李箱。
叶清歌往后退了一步,把行李箱护在身后。
“里面就几件破衣服,”她说,“不值钱。”
“值不值钱,得看了才知道。”小弟说着一把抓住拉杆。
叶清歌没松手。
两个人僵持着,雨水打在他们的手上、胳膊上。龙哥在一旁看着,眼神玩味,像在欣赏一场好戏。
“放手。”小弟说。
“不放。”
小弟用力一扯。
行李箱的拉杆断了。
不是断开,而是连接处本来就脆弱,这一扯,整个拉杆从箱体上脱落下来。小弟手里拿着半截拉杆,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愣的瞬间。
叶清歌抓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现在它没有拉杆,像个笨重的方块——用尽全身力气,朝那个小弟砸过去。
箱子砸在小弟的胸口,不重,但突然。小弟往后踉跄了两步,撞在墙上。
龙哥和另一个小弟都没反应过来。
叶清歌转身就跑。
她穿着帆布鞋,鞋底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雨水糊住了眼睛,她只能看见前方模糊的光影。身后传来叫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很窄,两边是高墙,墙上爬满了潮湿的苔藓。尽头是个死胡同,堆着几个垃圾桶。酸腐的气味混在雨里,钻进鼻腔。
脚步声从巷口传来。
不止一个人。
叶清歌背贴着墙,呼吸急促。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流进眼睛里,刺痛。她抹了把脸,手指在墙上摸索。
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半截水管,从墙里伸出来,锈迹斑斑。她握住水管,用力一掰——没动。
“跑啊,怎么不跑了?”
龙哥出现在巷口,喘着气,脸上都是雨水。他身后是两个小弟,其中一个揉着胸口,表情狰狞。
“小丫头片子,劲儿还不小。”龙哥一步步走过来,雨打在他的光头和肩膀上,啪啪作响,“本来想好好说话的,你非要动手。”
他伸出手:“箱子拿来。”
叶清歌没动。
“拿来!”龙哥吼了一声。
她还是没动。
龙哥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大步走过来,伸手要抓她的胳膊。
叶清歌侧身躲开,同时抬脚,狠狠踹向他的小腿。
她用了全力,鞋底踹在胫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龙哥惨叫一声,单膝跪地。
“妈的——”他大骂。
另外两个小弟冲上来。
叶清歌抓起行李箱,这次不是砸,而是往地上一摔。箱子裂开了,里面的衣服散落出来,被雨水瞬间打湿。
她弯腰,从一堆湿衣服里抓起什么,转身就跑。
不是往巷口跑,而是往墙上跑——墙角堆着几个废纸箱,她踩着纸箱,手扒住墙头。墙不算高,但她手滑,第一次没上去。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用力往下拽。
叶清歌另一只脚往后一蹬,踹在抓她那只手的手腕上。那人吃痛松手,她趁机用力,翻上了墙头。
墙那边是另一个巷子,更黑,更窄。
她跳下去。
落地时脚踝扭了一下,剧痛传来,但她没停。一瘸一拐地往前跑,跑出巷子,跑上街道。雨还在下,车灯刺眼,她不管不顾地冲到马路对面。
身后没有追来的脚步声。
也许是他们没翻过墙,也许是他们觉得她跑不远,也许……
她跑不动了。
在一个公交站台的雨棚下,她停下来,扶着广告牌大口喘气。雨水顺着头发、脸颊往下淌,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脚踝疼得厉害,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
她低头看自己手里抓着的东西。
是那个牛皮纸信封。叶国华给的两千块现金,还好好地封在里面,只是被雨水浸湿了边缘。她从行李箱里抓出来的,只有这个。
其他的,衣服,书,什么都没带出来。
不。
她还带出了一样东西。
叶清歌抬起另一只手。刚才抓墙头时,手指在粗糙的水泥面上擦破了,渗着血。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她的拇指和食指之间,沾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
不是血。
是颜料。
干了很久的,暗红色的颜料,嵌在掌纹里。
她盯着那点颜料,看了很久。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雨幕深处。
城市在雨夜里依然亮着,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倒影。远处的高楼像巨大的墓碑,沉默地立在黑暗里。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但她知道,有件事不对。
行李箱里的衣服,是佣人收拾的。如果是佣人收拾,怎么会把那件十二年前的、沾了颜料的旧T恤也放进去?那件T恤,是她第一次偷偷学画画时,不小心弄脏的。后来她一直舍不得扔,藏在衣柜最底层。
徐美玲不知道这件衣服的存在。
叶国华更不知道。
所以,是谁收拾的行李?
又是谁,特意把这件沾着颜料的旧衣服,塞进了这个破行李箱里?
雨,还在下。
没有要停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