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莫斯科当倒爷,航母给搬回来了?》的主角是许安然许建国,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不吃烤可薯”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莫斯科当倒爷,航母给搬回来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天刚蒙蒙亮,许安然就醒了。
不是睡醒的,是冻醒的。暖气片半夜就停了,房间里的温度跟外面差不了多少。她裹着棉袄蜷在床上,手脚冰凉,呼出的气在眼前凝成白雾。
胃里空得发慌。昨晚那个油饼和鸡蛋早就消化完了。她摸出最后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含进嘴里。甜味在冰冷的舌尖化开,带来短暂而虚幻的暖意。
不能再等了。
她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冻僵的关节,从挎包里拿出父亲给的地图。粗糙的手绘线条,标注着南郊几个可能的地点。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又摸了摸贴身暗袋里的钱和那十美元——硬硬的还在。
然后,她把剩下的油饼掰成两半,一半揣进兜里当午饭,另一半重新包好。鸡蛋还有三个,也带上。糖已经没了,这是个麻烦。
收拾妥当,她拉开一条门缝,警惕地听了听楼道里的动静。静悄悄的,只有远处水管隐隐的滴答声。
她闪身出门,轻手轻脚下楼。柜台后的胖大妈还在打瞌睡,没注意到她。
推开旅馆沉重的木门,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像一记闷棍打在脸上。外面天色灰白,积雪反射着冰冷的光。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雪沫在墙角打旋。
许安然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凭着记忆和地图,朝着更偏僻的南郊深处走去。
越走越荒凉。柏油路变成了坑洼的土路,覆盖着厚厚的、被车轮碾成黑冰的积雪。两旁是连绵的、破败的工厂围墙,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铁丝网东倒西歪,有些地方被扯开了大口子。
空气里有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冰冷的金属气味。
偶尔有破旧的卡车轰隆隆驶过,溅起混着黑色油污的雪泥。司机从车窗里投来漠然或探究的一瞥。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手脚都快冻得没知觉了,她终于看到了地图上标记的那个地方。
一片用生锈的铁丝网围起来的巨大空地,望不到边。铁丝网门口歪歪斜斜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的俄文字迹模糊不清,但能看出“废旧物资”、“堆放场”之类的词。
门是开着的,铁链和锁头扔在雪地里,已经锈死了。
许安然站在门口,往里望去。
景象让她呼吸微微一滞。
堆积如山的废铁,像一座座灰黑色的、狰狞的坟茔。有扭曲变形的坦克履带,有拆解了一半的卡车车架,有锈成一团的不知名机械部件,还有堆成小山的炮弹壳(空的)。积雪覆盖在表面,脏兮兮的,更添了几分破败和死寂。
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废铁堆间逡巡,翻找着可能存在的食物残渣,看到许安然,停下脚步,幽绿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她。
风穿过废铁堆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像是呜咽的怪响。
就是这里了。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发疼,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脚下是冻结的烂泥和碎铁屑,踩上去嘎吱作响。废铁堆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绝望的气息,几乎要渗进人的骨头里。她小心地绕过那些看起来尖锐或松动的部件,朝着空地深处、隐约能看到一个低矮砖房的方向走去。
砖房很破,窗户用木板钉着,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
她刚走到门口,门就被从里面猛地拉开了。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伏特加酒气扑面而来。
一个穿着脏兮兮军大衣、身材高大的俄罗斯男人堵在门口。他五十来岁年纪,头发乱得像鸟窝,胡子拉碴,酒糟鼻红得发亮,浑浊的蓝眼睛布满血丝,眼神涣散又带着不耐烦。
他手里还攥着个几乎见底的酒瓶。
“谁?!”他粗声粗气地用俄语问,口齿有些不清。
“伊万·彼得罗维奇?”许安然用生硬的、从书上背下来的发音问道。
男人眯起眼,上下打量她,像是没听懂,又像是懒得理会。“钱!卢布!或者……酒!”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比划着,语气暴躁。
许安然定了定神,努力回忆父亲教过她的几个单词,配合着手势:“我……买。废旧。铁。零件。”
她指了指身后那望不到边的废铁堆。
伊万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晃了晃酒瓶:“买?这里……都是垃圾!你要垃圾?行!卢布!或者……这个!”他又举起酒瓶,眼神里露出贪婪的光。
看来沟通很困难。许安然从棉袄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瓶二锅头——这是父亲说的“敲门砖”。
透明的玻璃瓶,红标签,里面晃动着清澈的液体。
伊万的眼睛瞬间直了。他一把夺过酒瓶,拧开盖子,凑到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近乎陶醉的表情。“哈!中国的‘火’!”他咕咚灌了一大口,辣得龇牙咧嘴,却更兴奋了。
喝完,他抹了把嘴,再看许安然时,眼神稍微“友好”了那么一点点。“你……要什么?垃圾,随便拿!”他大手一挥,指向那片废铁山,“卢布……或者,再给我一瓶这个!”
许安然知道,跟醉鬼讲不清道理。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去找找看。
伊万也不管她,抱着那瓶二锅头,趔趄着退回砖房,砰地关上了门。
许安然转过身,面对那片浩瀚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金属坟场。
该怎么找?
她定了定神,走到最近的一座“铁山”前。这里堆的主要是各种扭曲的金属板、断裂的支架、锈蚀的管道。
她集中精神,睁大眼睛,看向这片废铁。
视野里,瞬间被大片大片灰蒙蒙的雾气填满!
像厚重的、肮脏的棉絮,笼罩着每一寸空间,几乎看不到别的颜色。偶尔有一两点极其微弱的绿光闪过,也很快被灰雾吞没。
这就是“废土拾荒者”眼中的世界吗?无尽的灰暗,价值的荒漠。
她强迫自己保持专注,目光像梳子一样,缓缓扫过眼前的废铁堆。
灰,灰,还是灰。
看了不到两分钟,她就开始头晕眼花。胃里猛地抽搐起来,那种熟悉的、令人心慌的饥饿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赶紧停下,背过身,从兜里掏出那半块油饼,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干硬的饼渣刮着喉咙,她使劲咽下去,又拿出水壶灌了几口凉水。
稍微缓过来一点,但能量补充远远不够。没有糖。
她咬咬牙,继续。
换了个方向,看向另一堆以履带和轮式部件为主的废铁。依旧是铺天盖地的灰雾,看得人绝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寒风像刀子,割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手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睫毛上结了冰霜。
她机械地移动着目光,在一片灰暗中搜寻那可能存在的、微弱的异色。
一无所获。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眼前阵阵发黑时,砖房的门又开了。
伊万摇摇晃晃地走出来,酒瓶已经空了一半。他打着酒嗝,看到许安然还在那儿傻站着“看”废铁,咧开嘴笑了,指了指废铁场另一边一堆看起来相对“新”一点的破烂。
“那边!”他大着舌头喊,“新拉来的!工厂……清理的!说不定……有‘好东西’!”
他说“好东西”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带着一种许安然看不懂的、近乎恶作剧的神色。
许安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堆废铁确实看起来成色新一些,锈蚀没那么严重,甚至有些部件还带着油漆。在灰蒙蒙的视野里,那一片的灰雾似乎也淡了一点,其中夹杂着几丝勉强能辨认的、虚伪的绿色光晕。
虚伪的绿光?
她心里一凛。
孙二狗布的陷阱?还是伊万单纯想糊弄她?
她不动声色,摇了摇头,用蹩脚的俄语说:“这里……再看看。”
伊万耸耸肩,嘟囔了一句“傻姑娘”,又抱着酒瓶缩回屋里去了。
许安然没有去那堆“新货”。她强忍着越来越剧烈的眩晕和饥饿感,转过身,朝着废铁场最深处、看起来堆积时间最久、最破败的那片区域走去。
那里的废铁几乎被积雪和灰尘完全覆盖,形状难辨,像是被遗忘的远古遗迹。
视野里,灰雾浓得化不开。
她一步步走进去,脚下的碎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野狗在不远处吠叫。
胃部的抽搐已经变成了绞痛,冷汗浸湿了内衣,又被冻成冰碴子贴在身上。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就在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时候——
眼角余光里,在那堆混杂着断裂履带和扭曲装甲板的缝隙最深处。
一抹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
像将熄的火堆里,最后一颗挣扎的火星。
微弱,但确确实实是红色。
不是灰,不是绿。
是红光。
许安然的心脏,猛地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