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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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司清回过神,原本平静的心脏劇尔激起一层波澜。
镁光灯有些刺眼,她视线不自觉跟随那道被簇拥着的身影,在光照不到的地方看着他走远,直到消失。
震颤的心率又随隐没的欢呼声渐渐平稳。
比赛结束,观赛人员跟队回校车,路上司清发现手表不见了,应该是表耳又断了。
比赛开始前她还看过时间,应该是掉在体育馆了。
司清向带队的老师说明情况后,对方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她,才放她折回去。
万幸赶在保洁大爷收拾场馆前,在椅背和台阶中间找到了。
刚出场馆就接到带队老师打来的电话,说观赛学生这边的校车已经返程了,让她去操场那边的看台找运动员教练,跟他们的车回去。
天际打翻染料,高饱和的橘橙泻了满地。
司清踮起脚看了眼操场的方向,两队的教练正聊着什么。
看台上乌泱泱的全是人,华越纯白的校服海裹着几道墨色身影。
她收了目光,指梢摩挲了下断裂的表耳,踩上地面那道深灰和橘橙的分界线。
这块表有点年头了,用来挂表带的那条横杠断过几次,她送去修的时候,师傅玩笑说让她换一块儿得了,来来回回修表的钱比这表都贵。
司清只是笑笑,说表是家里人送的,多贵都是心意。
因为是爸爸送她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司清的父母在她11岁那年离婚。
看似平淡冷静,毫无征兆。但在几个无法安眠的夜里,司清曾不止一次地听见两个人的歇斯底里。
她惴惴地抱着被角,蒙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
司清懂事比同龄的小朋友要早一些。
五六岁的年纪,她就知道,妈妈在这个家里生活得很艰难。
爸爸是镇子里一家成衣店的裁缝,小时候司清总喜欢跟着他。
用店里改衣服用的石笔在门口红砖上画画的时候,偶尔能听到隔壁理发店的几个阿姨聊天。
话题锚点来回来去也就方圆几里能接触到的那几个人,每次提到司清的妈妈时,总要不忿地叹上好几口气。
“你说昭懿,大省市出来的高材生,能挣钱,人又漂亮,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极品婆婆,吃她的用她的,还不给人好脸色看,不知道在高贵什么。”
奶奶好像一直看不上妈妈,也看不上司清。指摘常常挂在嘴边,怨妈妈工作太晚不回家,让她抱不上孙子。
他们那个村子里,老一辈的思想还是几十年前那一套,觉得女孩难成大器。
就算妈妈在市里最好的银行工作,能力出众,奶奶也没正眼瞧过她。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只知道妈妈和爸爸都是很温和的人,妈妈也从没埋怨过爸爸和奶奶什么。
直到某天,司清跟奶奶坐车去城西赶早集,一个没留神走丢了。
眼前人影来来往往,她慌得心脏直跳,又不敢随便上前拉住陌生人求助。
生怕遇到坏人,知道她是没有家长陪同的小孩,把她抓走卖到山沟沟里。
所幸走到水果摊那儿被同村的婶婶认出来,她安下心,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后来司清帮她吆喝着卖了一路水果,等晚上收了摊一道回去。
她不敢多麻烦婶婶,一到巷口跳下电动三轮车,道过谢就颠颠地跑回家。
正准备敲门,兀地被门板那侧陌生又熟悉的尖锐女声镇住。
“你把手机还我!我要报警!”
“秦昭懿!我好歹是你妈!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没教养的东西!”
“我女儿丢了你为什么不报警!不知道外面很乱吗!一个八岁的孩子,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走丢,你怎么还能安心地坐在这儿!?那是你的亲孙女!”
“那找不着了还有什么办法!你别话里话外地埋怨我,是我让你闺女贪玩乱跑的吗?”
“你……!”
妈妈的声音戛然而止,继而传来什么东西磕上地板的闷响。
司清悬在空中的手惊惧地颤了下,膝盖一软,踉跄着摔进旁边的池塘,好在被路过遛弯的大娘大爷及时捞上来,呛了很多水。
约莫是被吓到,她断断续续烧了四天,梦到妈妈和爸爸分开了。
每次迷迷糊糊地吓醒,都要抱着爸爸妈妈哭好久,意识朦胧地抽噎着,说下次不会再贪玩走丢了,让妈妈不要怪奶奶,不要和爸爸分开。
那天之后,爸爸妈妈在她面前还和以前一样,平静祥和。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夜里,争吵随时间拉长渐次频繁。
最后在稀松平常的一天里,司清跟着妈妈一起离开了四个人共同生活了九年的家。
也是同一天,她发现了爸爸偷偷塞进她书包里的礼物,盒子上绑着一张字条。
【我的清清马上又长大一岁啦,提前祝宝贝11岁生日快乐。
我姑娘从小就懂事,善良又漂亮,见过你的叔叔阿姨都跟我夸你呢,老爸面儿上特有光!
陪你过了十个生日,这才第一次送你礼物,说起来也挺惭愧的。是老爸没本事,没能给你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但是清清啊,不要被爸爸妈妈的分开困住,不管在不在你身边,爸爸妈妈都一样爱你。
跟着妈妈出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吧,去成为和妈妈一样优秀的人。
最后记得,吃蛋糕的时候,要把最大最甜的那块分给妈妈哦。
——永远爱你们的老爸】
放到现在来看,这块表的价格可能甚至比不过不应季的西瓜。
却能实实在在地提醒她,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倏忽间,翻飞的思绪被耳畔一道细微脆响收拢,像是糖在口腔里被咬碎的声音。
风里荡过来的淡淡的橘子味,混着点微妙的甜香。
有点熟悉的味道。
余光里,看台第一排的座位上多了一抹暗色。
她偏了偏脑袋,入目就是一只垂在栏杆边缘的手。
精细修长的骨节微微凸起,隐隐能看见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纹路,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栏杆。
很好看的手。
须臾,男生上身挨过来,半趴在栏杆上,下巴懒懒搁在臂弯里,狐狸眼看过来,“又是你啊。”
身上那股闲散疏懒的劲儿端得招摇。
司清温温点头,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心虚,轻声回话,“学长好,又、又是我。”
祁放眼梢浅扬,不知道是被她话里的哪个字眼戳到笑点,低低嗤了声,“没跟校车回去么?”
“东西落下了,回来找。”顿了顿,“喔,朱老师让我跟你们的车。”
“昂。”
男生心不在焉地扫了眼她掌心里的物件儿,“表摔坏了?”
她说没有,“就是表带断了。”
“哦。”
“嗯。”
然后就没话了。
司清以为话题就到此为止了,握着表重新看回操场,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满脑子都是:好尴尬,要说点什么吗?
总不能问他脑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能次次都考第一。
会被当成神经病。
身后传来伶仃几道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下一秒,一只修长的手慢悠悠探过来,手掌向上摊开。
“方便给我看看么?表。”
司清重新回头,惊奇地发现栏杆上平白多了盒螺丝钉,大概就是眼镜鼻托那里的螺丝钉大小。
他另一只手的小拇指上勾着一个便携螺丝刀挂坠。
她愣了下,从善如流地把表递过去。
然后这人就水灵灵地修起来了。
事态发展比她睡觉时做的梦还莫名其妙。
而且祁放包里竟然刚好有这种东西,好像哆啦A梦。
司清没敢一直盯着他,偏过脸假装看操场,余光悄悄落在他身上。
祁放手很稳,仔细地把拆下来的零件收进手心,再换上新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不多时,操场那边有动静。
“放放,别在那儿躲闲了!来拍照!”
放放?
司清看了专心修表的那位一眼。
他没动作,也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远处的男生又喊了几声。
许是见人没动静,朝这边跑过来。
看见司清的时候,讶异地挑了下眉,“嘿,又是你啊小同学,咱还挺有缘。”
司清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男生又看看祁放,双手环胸倚着栏杆,“哟,乐于助人呢,今儿心情不错?”
“我闲的。”
男生干笑一声,“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少顷,祁放勾着表带在司清眼前晃了晃,“好了,戴上试试。”
金灿灿的霞光在银色表盘边缘扬出一道光弧。
“啊,”司清双手接过表,“好的。”
挂好表扣,她重新抬头,“谢……”
话音未落,原本刺眼的橘色日光里蓦地闯进一道剪影,霸道地敛走大半光线。
男生单手拎着背包,撑着栏杆翻下来,额前的碎发扬起,瞳仁边缘浮着夕阳熔化的光晕,意气风发,分明而深刻地落进司清眼里。
他稳稳落地,把运动服拉链直直拉到顶,朝司清抬了抬颌,“客气。”
直到两人走远,司清才后知后觉地抬起手,贴上灼烫的脸颊。
她愣愣地看向远处立在人群中央的那人,耳畔鼓噪的心跳声久久不能平息。
刚刚那个瞬间。
少年携着橘金色的夏风,在她心里掀起了一层从未有过的浪。
自此成为她凋敝的春天里,只此一次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