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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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异闻之少卿探案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十章：星宿之名
子时的寒气透过沈府密室的窗缝钻进来，秦九握着银刀的手却泛着热汗。死士的尸体平放在案上，皮肤泛着青灰色，他刀尖划开对方的手臂，露出的经脉竟如老树根般粗壮扭曲，淡紫色的血液顺着刀刃缓缓流淌，落在铜盆里发出 “滋滋” 轻响 —— 那是长期被药物侵蚀的痕迹。
“你看这里。” 秦九用镊子挑起死士的心脉，一层黑色筋膜紧紧包裹着心脏，“这筋膜是用紫芸草汁液和寒心蛊卵熬制的，能强行锁住心脉，让他就算中刀也能再战。” 他又撬开死士的脊椎，一枚细如发丝的紫玉针嵌在骨缝里，针尾还连着几缕透明的丝线，“这针是药物输送中枢，只要远程催动，就能让死士发狂，也能让他们立刻自毁。”
沈砚站在一旁，左臂的伤口仍阵阵发寒，寒髓散的毒素还在体内潜伏。他望着那枚紫玉针，指尖泛凉：“谢无咎用‘九转还魂术’把人改造成兵器，这已经不是杀人，是在造孽。”
“不止造孽，是在谋逆。” 秦九放下银刀，走到长桌前。沈砚已将十日来的所有证据一一铺开：李崇文的验尸记录、紫芸草样本、三枚癸未令牌、贵妃的半幅绣帕、军饷流失的账册、东厂死士的弩箭…… 烛光下，这些零散的线索仿佛连成了一张网。
“李崇文查军饷，触到了他们的财源；陈婆知道贵妃自尽的真相，握有遗物；王秉文写了账单，成了替罪羊。” 沈砚的指尖划过这些证据，声音低沉，“他们杀的不是孤立的人，是挡在‘复国’路上的绊脚石。”
“复国？” 苏婉儿刚煎好驱寒的汤药，闻言脚步一顿，“你是说，天机阁要复的是…… 前朝？”
“不是前朝，是癸未年被废的太子。” 沈砚从怀中取出陈婆留下的檀木匣，之前只注意了金簪、绣帕和令牌，此刻他指尖抚过匣底，忽然摸到一处凸起 —— 他用小刀撬开夹层，一张泛黄的绢图掉了出来。
绢图边缘磨损严重，上面用朱砂绘着七颗星，旁边用小楷标注着：“角、亢、氐、房、心、尾、箕”。苏婉儿凑近一看，瞳孔骤缩：“这是东方苍龙七宿！天机阁的高层，就是以这七宿为号！”
她指着绢图上的星点，一一解读：“房宿掌交通漕运，对应柳氏商行；心宿为中枢指挥，必是谢无咎；箕宿管蛊毒药奴，应该藏在太医院或靖安侯府的药室；尾宿负责军事外联，北境勾结赤狄的就是他们；氐宿掌财政调度，户部银库的军饷流失，定是氐宿在运作；亢宿管武力护卫，不良人署里说不定有他们的人……”
苏婉儿的声音顿住，目光落在 “角宿” 上：“角宿主情报潜伏，可这对应的位置……”
沈砚取来云京舆图，将绢图覆在上面，缓缓对齐。当两者完全重叠时，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 舆图上的七处地点，竟与苍龙七宿的方位分毫不差：
角宿：大理寺，正是沈砚任职之地；
亢宿：不良人署，秦九当年统领边军时的旧部驻地；
氐宿：户部银库，三百万两军饷流出的源头；
房宿：漕运总码头，柳氏商行掌控水路的核心；
心宿：东厂衙门，谢无咎的老巢；
尾宿：兵部武库，近期多批军械失窃的地方；
箕宿：太医院药庐，炼制 “忘忧散” 和改造药奴的秘密工坊。
“十年……” 沈砚的手按在舆图上的大理寺标记，指腹摩挲着 “角宿” 二字，“他们的布局，早在十年前癸未年就开始了。从贵妃入宫，到废太子被贬，从我父亲被害，到秦九的铁鹰营覆灭…… 这不是巧合，是一场步步为营的大戏。”
“他们要的不是权位，是整个大晟的江山。” 秦九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北境沦陷，雁门关破，百姓被屠，都是尾宿和赤狄勾结的结果。我当年被构陷，铁鹰营解散，也是他们的手笔。这一战，我退无可退。”
沈砚看向秦九，又转向苏婉儿：“寒髓散的解药只有谢无咎能炼，他要我入局，我便入。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弄清楚，天机阁之上，到底是谁在指挥谢无咎。”
苏婉儿点头，将刚誊抄好的七宿职能表递给二人：“我会盯着太医院的箕宿动向，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们。只是你的伤……”
“死不了。” 沈砚打断她，目光落在舆图上的 “心宿” 标记，“在找到解药前，我还有时间。”
与此同时，皇宫偏殿的烛火摇曳。谢无咎跪在地上，面前的案上放着一幅巨大的星图，七颗星中，“心宿” 与 “房宿” 已被朱砂染红。帷幕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辨不出男女：“沈砚已摸到七宿的脉络，按‘心宿’计划行事，勿要出错。”
“属下明白。” 谢无咎低头，双手接过一枚全新的癸未令牌，令牌上刻着 “角宿” 二字。
待他走出偏殿，袖中滑落一封密信，信纸在夜风中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令：角宿之人，生擒，勿杀。天机将启，龙战于野。”
夜风卷着信纸，落在宫墙边的草丛里。远处的云京城门，第一缕晨光正刺破黑暗，而一场席卷整个王朝的风暴，已在这星宿的布局中，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