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逆原:诸天万域》是一本让人欲罢不能的东方仙侠小说,作者“请叫我稚稚”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是戏子远,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19549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逆原:诸天万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曦刺破云层,将冰冷的光辉洒落在封天宗惩戒台上。这方以整块“镇魂黑玄石”垒砌、刻满禁锢符文的高台,平日里鲜有人至,此刻却黑压压地挤满了人。窃窃私语声、义愤填膺的呼喊声、以及各种探究、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洪流,几乎要将台中央那单薄的身影吞没。
昨夜有外门弟子残害三名同门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宗门底层。练元七层反杀三名元者?这荒谬的消息让大多数人嗤之以鼻,认定其中必有蹊跷或是那戏子远用了什么阴毒手段。看客们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宣泄口,一个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审判、唾弃的对象。
“肃静!”
一声清冷的断喝如同冰水浇下,暂时压下了台下的喧嚣。白溪一身执法堂银纹白袍,身姿笔挺地立于审判主位之上,面容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台中央那个被粗大玄铁锁链缚住手脚、低垂着头的身影上。他的眼神复杂,深处翻涌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快意。
“依宗门铁律,今日于此,公审忤逆弟子——戏子远!”白溪的声音灌注了灵力,清晰地传遍整个惩戒台区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残害同门,罪证确凿!死罪!死罪!”
“还审什么?!直接斩了以正门规!”
“练元杀元者?定然是用了邪魔外道!此等心术不正之辈,留之必是祸患!”
台下的声浪再次高涨,群情激愤,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射向那动弹不得的少年。
白溪面无表情,转身朝着戏子远的方向,轻轻拍了拍手。
“哗——!”
两名执法弟子应声上前,提起早已备好的、混合着碎冰的刺骨寒水,毫不留情地朝着戏子远当头泼下!
“呃……咳咳咳!”
刺骨的冰冷如同万千钢针扎入肌肤,瞬间将戏子远从浑浑噩噩的昏迷中激醒!他猛地抬起头,剧烈地咳嗽着,冰冷的水珠顺着凌乱的发梢滑落,混杂着尚未洗净的血污。视线模糊,天旋地转,他花了数息时间才勉强看清周围的景象——高台、人群、锁链,还有面前白溪那冰冷的脸。
这里是……惩戒台?我为什么会被锁在这里?昨晚……宋浙他们……手臂断裂的剧痛,濒死的绝望……还有那道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古老气息和力量……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混乱不堪。
“戏子远!”白溪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冷漠,“你——可知罪?!”
戏子远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试图让混沌的思维清晰一些,声音因寒冷和虚弱而带着颤抖:“小……小子……不知身犯……何罪?”
“事到如今,还要装疯卖傻,意图蒙混过关?”白溪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残害同门师兄宋浙、赵四、王五,致其三人殒命!此等滔天恶行,人证(周围弟子可证明你与他们有怨)物证(三人尸体)俱在!你还敢不认?!”
残害同门?!三人殒命?!
戏子远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伤痕都没有!这怎么可能?!昨晚那手臂寸断、腿骨粉碎的剧痛绝非幻觉!难道……是那道占据了自己身体的神秘力量做的?它……杀了宋浙他们?还治好了自己的伤?
巨大的恐慌和冤屈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不是的!”戏子远挣扎着,想要站直身体,锁链哗啦作响,他仰起头,声音因急切而嘶哑,“白师兄明鉴!是宋浙他们!是他们昨夜闯入我住处,不由分说便要杀我!他们折断我的手臂!踩碎我的腿骨!我……我只是为了自保!而且……而且最后杀了他们的,不是我!是……是……”他卡住了,那道神秘的存在,说出来谁会信?
“为了自保?”白溪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辩解,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拙劣的戏子,“练元七层,自保之下,反杀三名元者?戏子远,你这自保的本事,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吧!至于你说的什么‘不是你自己’?呵,死到临头,还想编造谎言,推脱给虚无缥缈的存在吗?!”
他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挥手,眼神冰冷如刀:“既然你冥顽不灵,拒不认罪——那就打到你说出‘认’字为止!”
“啪!啪!”
两道缠绕着赤色火焰、布满倒刺的长鞭,如同毒蛇般撕裂空气,带着灼热的气浪,狠狠抽打在戏子远的背上!
“啊——!!!”
皮开肉绽!火焰灼烧着翻卷的皮肉,倒刺带起一道道血线!难以形容的剧痛让戏子远发出凄厉到变形的惨叫,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残破的衣衫!那惨叫声回荡在惩戒台上空,让一些心软的女弟子不忍地别过头去。
“认不认!”执鞭弟子厉声喝问。
戏子远咬碎了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他死死瞪着白溪,眼中是屈辱的火焰和不肯屈服的光芒:“是他们……要杀我在先!这莫须有的罪……我……不认!!”
“继续!”
“啪!啪!啪!啪!”
赤火鞭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每一鞭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却带来极致的痛苦。戏子远单薄的背部、胸膛、手臂很快便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鲜血从无数道裂开的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残破的衣物,滴滴答答地落在漆黑冰冷的镇魂石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猩红。
剧痛如同潮水,一次次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摇摇欲坠。但他依旧死死撑着,靠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力,没有倒下,没有求饶。
十几鞭过后,执鞭弟子暂时停手。戏子远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气息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但他依旧强撑着,抬起血肉模糊的脸,那双因痛苦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白溪,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和誓言:
“这……这笔账……小子……记住了……白溪……就算……就算他们真是我杀的……又如何……若今日……小子能侥幸……活着离开……此台……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这充满恨意的誓言,如同垂死野兽的咆哮,虽然微弱,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白溪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杀机毕露!他不再掩饰内心的嫉恨和恼怒,厉声道:“哦?你这是承认了?!还敢口出狂言,威胁执法弟子?!你觉得,你还有命活着离开这执法台吗?!!”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寒冰:“罪徒戏子远,残害同门,证据确凿,冥顽不灵,口出狂言!依宗规——立即处决!以儆效尤!!”
一名身材魁梧、面容狰狞、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的刽子手,扛着一柄门板大小、寒气森森、刻满符文、专门用于斩灭修士生机的玄铁闸刀,大步走上高台。沉重的脚步踏在石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两名执法弟子粗暴地将奄奄一息的戏子远拖到闸刀之下,强行将他的脖颈按在了那冰冷、凹陷的刀槽之中。金属的寒意透过皮肤,直刺骨髓。
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蛛网,瞬间笼罩了戏子远。
他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所有的冤屈、不甘、愤怒,在此刻都化为了无尽的悲凉和深深的愧疚。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
“对不……起……娘亲……远儿……无能……没能……为您……报仇雪恨……”
“子远——!!!”
就在闸刀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凄厉、绝望、带着撕心裂肺痛楚的女子尖叫声,如同濒死天鹅的哀鸣,从惩戒台外围猛然炸响!
是潇厌璃!
她被两名执法长老勉强拦住,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纸,原本璀璨的紫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泪痕未干。她拼命挣扎着,目光穿透人群,死死锁住闸刀下那个血色的身影,眼中是滔天的痛楚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戏子远猛地睁开了眼睛,循声望去,看到了那个他此刻最想见、又最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模样的人。
“厌璃……回去!快回去!不要过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沙哑破碎。
“厌璃!你还执迷不悟,要一错再错吗?!”白溪看到潇厌璃,心中的嫉火燃烧到了极致,他指着戏子远,对着潇厌璃厉声质问,“你再上前一步,便是同罪!连坐之刑,你可要想清楚!为了这么一个将死之人,值得吗?!执行!立刻执行!!”他朝着刽子手疯狂怒吼。
刽子手不敢再迟疑,双臂肌肉贲张,运足灵力,便要压下那沉重的闸刀!
“滚开——!”
潇厌璃体内,那被强行压制的极雷掣电体本源,在此刻轰然爆发!一股远超她平日状态的、带着毁灭与绝望气息的紫色雷霆,如同压抑了万古的火山,悍然冲破两位长老的阻拦!
“轰!”
她身影化作一道决绝的紫色电光,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瞬间掠过数十丈的距离,在闸刀锋刃即将触及戏子远脖颈皮肤的刹那,赶到了!
“铛——!!!!!”
一只萦绕着毁灭性紫色雷霆的纤纤玉手,后发先至,狠狠地拍击在巨大的玄铁闸刀侧面!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那柄足以斩断元者境修士生机的下品灵器闸刀,竟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寸寸碎裂!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恐怖的雷霆余波如同风暴般扩散,直接将那名元者境的刽子手震得口喷鲜血,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人群之中,引起一片惊呼和混乱!
电光火石之间,潇厌璃已立于戏子远身前。她看也不看飞出的刽子手和碎裂的闸刀,反手一掌拍出,精纯的雷霆之力精准地崩断了束缚戏子远手脚的玄铁锁链!
“咔嚓!”锁链应声而断。
戏子远虚弱不堪的身体向前软倒,被潇厌璃一把扶住,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她背对着他,单薄的脊梁挺得笔直,如同守护雏鸟的母鹰,直面整个世界的恶意。紫色的长发在雷霆余波中狂舞,周身跳跃着暴虐的电弧,那双紫眸扫视全场,充满了不惜玉石俱焚的疯狂与守护!
“没事了,子远。”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璃说过……会保护你的。只要我还在,就没人能伤你。”
“厌璃……你……”戏子远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感受着她身上那股因强行爆发而极不稳定的狂暴气息,心中巨震,又是感动,又是无尽的担忧。
白溪看着这一幕,看着潇厌璃为了戏子远不惜再次公然对抗宗规、甚至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他心中的嫉妒、挫败和愤怒终于达到了顶点,彻底扭曲了他的面容!
“为什么?!为什么?!!”他指着潇厌璃,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尖锐变形,充满了不甘和痛苦,“我白溪!到底哪里不如这个来历不明、资质低劣的小屁孩?!我对你百般讨好,千般维护,你连正眼都不曾看我!而他!他凭什么?!凭什么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违背宗规,为他对抗整个宗门,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为什么——!!!”
他的嘶吼在惩戒台上回荡,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潇厌璃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的紫眸只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越来越多、气息越来越强的执法堂高手,以及高台四周缓缓亮起的、更加强大的禁锢阵法光芒。她在急速思考,思考着那几乎不存在的、带他逃离此地的渺茫希望。或许……真的无法离开了。但她不在乎。只要能护他片刻,多看他一眼,哪怕下一刻便形神俱灭,她也甘之如饴。
“谢谢你,厌璃,但是……”戏子远想劝她离开,不要为了自己送死。
然而,他的话再次被一个更加宏大、更加不容抗拒的声音打断。
“厌璃。”
声音来自主峰大殿深处,平淡,低沉,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带着无上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和混乱,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是宗主!
“你一而再,再而三,视宗门法规于无物,公然劫法场,伤及同门……你,真的要将这千年宗门之基,践踏于脚下吗?”
潇厌璃猛地抬头,望向主峰方向,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为身后之人的据理力争:“宗主明鉴!宗规是死的,人是活的!昨夜之事,分明是宋浙三人蓄意谋杀在先!子远他只是为了自保!难道宗门法规,就是要弟子在面对屠刀时,引颈就戮,坐以待毙吗?!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生死相争!为何到了子远这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死罪?!这不公平!!”
她的声音带着悲愤和质问,在雷霆的轰鸣中显得格外刺耳。
“宗规,便是铁律。”宗主的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冷漠,“无论何种缘由,残害同门,便是死罪。此乃立宗之本,不容置疑,更不容挑衅。”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浩瀚如星海、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庞大威压,如同整个天穹塌陷,骤然降临在潇厌璃身上!
“呃啊——!”
潇厌璃闷哼一声,周身的狂暴雷霆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掐灭,瞬间消散!她感觉仿佛有亿万钧重担压在身上,每一寸骨头都在哀鸣,每一丝灵力都被彻底禁锢!她拼命挣扎,紫眸中满是不甘和绝望,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却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地感受着。
“退下吧。”宗主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宣判。
禁锢的力量如同最坚固的牢笼,将潇厌璃死死定在原地,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戏子远看着潇厌璃为了自己,如同折翼的鸟儿般被强行镇压,口中溢血,眼中充血,却依旧用那双绝望而深情的紫眸死死望着自己……他的心,如同被万千把钝刀同时切割,痛得无法呼吸。
所有的冤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在此刻都化作了对怀中那枚吊坠所代表之人的最后眷恋,和对这冰冷宗门、对这不公命运的最终控诉!
他猛地仰起头,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朝着那冷漠的天穹,发出了泣血般的嘶吼与誓言!声音虽然被台下嘈杂的声浪部分掩盖,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所有人的耳中,更如同烙印般,刻入了被禁锢的潇厌璃灵魂深处!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戏子远今日含冤赴死,此恨——滔天!!”
“倘若……倘若天道有轮回,岁月有尽头!倘若还有一万年——!!我戏子远定将化作厉鬼,踏碎轮回,逆转时空,也会归来!!”
他的目光穿越人群,死死锁定在那无法动弹的紫色身影上,声音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决绝:
“厌璃——!!等着我!!如果还有来生……我戏子远,定将今日之辱,今日之痛,今日所有施加于你我之敌——千倍!万倍!讨还——!!!”
这誓言,如同垂死星核最后的爆裂,带着无尽的怨念与不甘,震撼了每个人的心神!
“子远——!不——!!”潇厌璃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尖啸,血泪终于冲破眼眶的束缚,混合着嘴角的鲜血,滚落而下。她拼命挣扎,却撼动不了那禁锢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受着那刻骨铭心的绝望。
下一刻,一道纯粹由宗主无上灵力凝聚而成的、晶莹剔透、散发着裁决万物气息的法则之剑,凭空出现在戏子远头顶上方。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杀气腾腾,只有一种绝对的、冰冷的、终结一切的意志。
剑,轻轻落下。
如同春风拂过柳梢,无声无息。
戏子远最后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脖颈上,那枚一直贴身佩戴、温润朴素的赤阳吊坠,在最后一刻,似乎微微亮了一下,随即隐没。
“噗——”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戏子远的头颅与身体,瞬间分离。
鲜血如同压抑了许久的喷泉,冲天而起,染红了小片天空,也溅了离得最近的、被禁锢的潇厌璃满头满脸,温热而粘稠。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台下的喧嚣戛然而止。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禁锢着潇厌璃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她失去了所有支撑,踉跄着扑向前,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不……不……不——!!!”
一声凄厉、沙哑、仿佛撕裂了喉咙、掏空了心肺的绝望哀嚎,终于从潇厌璃的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不似人声,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悔恨和毁灭一切的疯狂,在骤然死寂的惩戒台上空回荡,令人闻之心胆俱裂!
她扑到在那具失去了头颅、依旧温热的躯体旁,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尚有余温、却已逐渐冰冷的手。她的指尖触碰到的,只有粘稠的鲜血和迅速流失的温度。
血泪,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戏子远摊开的、沾满血污的手心里,晕开一朵朵凄艳的血色之花。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因极致的悲痛而无法抑制地、剧烈地抽搐着,无声的绝望如同最深沉的黑暗,将她彻底吞噬。
就在这时,天空中,竟毫无征兆地,飘下了点点晶莹的雪花。
雪花冰凉,落在她沾满鲜血和泪水的脸上,落在她散乱的紫发上,落在戏子远逐渐冰冷的身体上,也落在了那枚滚落在地、双目圆睁、似乎仍带着无尽不甘和一丝解脱的头颅上。
天地寂寥,唯余风雪呜咽。
潇厌璃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她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那具无头的躯体,仿佛要将自己最后的一丝体温也渡给他。任由洁白的雪花覆盖上他们的身体,试图掩埋这世间最残酷的猩红。
她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戏子远冰冷的胸膛上,沾满血泪的脸颊贴着他早已停止心跳的心口,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微弱而坚定的气音,许下了跨越生死的誓言:
“一万年……太短了……”
“子远……我等你……”
“十万年……百万年……纵使沧海桑田,星辰陨灭,轮回倒转……”
“我潇厌璃……也会一直等下去……”
“等你……回来……”
风雪渐大,将惩戒台上的血迹慢慢覆盖,也将那相拥的、生死相隔的身影,渐渐模糊成了一个凄美的剪影。唯有她紧握的、戏子远那只逐渐冰冷的手,以及她掌心那枚与她性命交修、依旧在微弱搏动着的紫色定情珠,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一场虚幻的噩梦。
而是一场以万年为期的,血与泪的约定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