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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大人听闻林砚有抗蝗之策,当即吩咐衙役召集乡绅、里正,于县衙议事。林砚则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梳理思路——烟雾驱蝗需提前筹备干草、硫磺,还得划分防守区域,让百姓分片负责,这些都需要乡绅大户出钱出物,里正组织人力,缺一不可。

县衙议事堂内,乡绅们陆续到场,得知邻县闹蝗灾,且已逼近云溪边界,众人皆面露忧色。刘乡绅率先开口:“蝗灾猛于虎啊!一旦蝗虫入境,咱们这刚有起色的庄稼就全完了,还请大人和林秀才想个万全之策!”

林砚上前一步,将烟雾驱蝗的方案详细说明:“蝗虫怕烟怕火,咱们可在云溪边界每隔五十步堆起干草堆,混合硫磺,待蝗虫靠近时点燃,用烟雾阻挡其入境。同时,组织百姓手持铜锣、竹竿,一旦发现零星蝗虫,便敲锣驱赶、用竹竿拍打,防止其落地产卵。”

“此计可行!”孙大户立刻附和,“干草、硫磺我家仓库里有,愿意捐出一百担干草、五十斤硫磺!”其他乡绅也纷纷响应,或捐物资,或出人力,议事堂内的气氛从凝重转为激昂。

王大人见状,当即下令:“刘乡绅负责统筹物资,确保干草、硫磺及时运到边界;各里正负责组织村民,每村抽调二十名壮丁,由县衙统一调配;林秀才,就劳烦你绘制防守区域图,指导百姓搭建草堆。”

“学生遵命!”林砚躬身应下,心中却惦记着邻县的水车订单——抗蝗之事虽紧急,但邻县县令已派人催促,若迟迟不赴约,恐失信用。

议事结束后,林砚找到王大人,说明顾虑。王大人沉吟片刻,道:“抗蝗有乡绅、里正协助,你可先去邻县完成水车订单,毕竟那十台水车能赚不少银子,后续抗蝗、推广水车都需资金支持。这边若有需要,我再派人通知你。”

得到王大人支持,林砚松了口气,当即着手筹备前往邻县之事。他首先找到李铁山,告知其需带两名学徒同行,负责铁器锻造:“邻县水车订单量大,单靠你一人肯定忙不过来,带两个学徒既能分担活计,也能让他们学学技术,日后咱们推广水车,也多些人手。”

李铁山闻言,立刻点头:“我早看出你这水车能成气候,已挑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学徒,平日里教他们打铁,进步很快,正好带过去历练历练!”

随后,林砚又找到赵大牛,让其负责木活与运输:“你召集村里的壮劳力,组建一支施工队,负责搭建水车木架、运输材料。邻县路途不远,但水车部件繁多,需提前准备马车,确保运输安全。”

赵大牛拍着胸脯保证:“林秀才放心!村里的壮丁都愿意跟着你干,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明天一早就集合!”

最后,林砚想到了陈虎——邻县山路崎岖,恐有山贼出没,陈虎是猎户,熟悉地形,又有一身好武艺,若能请他负责物资押运与安全保障,再好不过。

找到陈虎时,他正带着猎户们在山上设置陷阱,预防蝗虫入境。听闻林砚的请求,陈虎爽快答应:“我跟你去!正好我认识几个邻县的猎户,路上若有情况,也能互相照应。”

团队成员敲定,林砚又连夜绘制水车部件清单,标注好尺寸、数量,确保制作时不出现差错。次日清晨,李铁山带着学徒挑着铁匠工具,赵大牛领着二十名壮丁推着马车,陈虎背着弓箭走在最前,一行人浩浩荡荡向邻县出发。

王大人亲自送至城门口,递过一份文书与五十两银子:“这份文书是县衙出具的身份证明,邻县县令见了会多加照应;这五十两银子是备用资金,若途中有需要,可随时取用。你在外要多加小心,若抗蝗之事有变故,我会派人快马通知你。”

“多谢大人!”林砚接过文书与银子,心中暖意融融——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王大人的信任与支持,是他前行的最大动力。

一行人沿着官道前行,陈虎果然经验丰富,不仅能辨别方向,还能找到沿途的山泉、驿站,让大家食宿无忧。途中遇到几个可疑之人,陈虎只需眼神一凛,对方便不敢靠近,显然是忌惮他猎户的身份。

第三日午后,众人终于抵达邻县县城。邻县县令早已派人在城门口等候,见林砚等人到来,立刻上前迎接:“林秀才一路辛苦!我已让人备好客栈,还准备了制作水车的材料,咱们先安顿下来,明日再谈具体事宜。”

客栈内,邻县县令拿出图纸,与林砚商议水车细节:“我县水源多为溪流,与云溪县的水井不同,不知水车是否需要调整?”

林砚早有准备,取出提前绘制的改良图纸:“县令放心,学生已根据溪流特点,将木槽加长三尺,增设两个中转水斗,确保水流能顺畅引入农田。明日我们便开始制作,预计二十日可完成十台水车。”

邻县县令看着图纸,满意点头:“林秀才考虑周全,有你在,我便放心了!明日我让县里的工匠配合你们,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次日清晨,林砚带着团队来到邻县指定的制作场地——一片开阔的空地,旁边便是溪流,材料已堆放在一旁,县里的五名工匠也已等候在此。林砚当即分工:李铁山带着学徒锻造铁轴、齿轮,确保铁器部件精准;赵大牛领着壮丁与邻县工匠搭建木架、制作木槽;陈虎则负责看守材料,防止有人偷拿。

众人各司其职,场地内很快响起打铁声、刨木声,一派忙碌景象。林砚穿梭其间,不时检查部件尺寸,指导工匠制作,遇到问题及时解决,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然而,就在制作进行到第五天时,赵大牛突然找到林砚,神色慌张:“林秀才,不好了!咱们带来的铁料不够了!原本以为够用,可制作到第三台水车时,才发现铁轴需要的铁料比预估的多,现在只剩下够做一台水车的铁料了!”

林砚心中一沉——铁料是制作水车的核心,若是短缺,订单必然延误。他立刻找到邻县县令,询问是否能补充铁料。县令面露难色:“我县铁匠铺的铁料本就不多,近日为了应对蝗灾,又调走了一部分,实在难以供应啊。”

林砚皱紧眉头,心中盘算起来:回云溪运铁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四天,会延误工期;若是从其他州县购买,不仅价格昂贵,还不知何时能送到。难道这十台水车的订单,要因此搁置?

就在这时,陈虎走进来,开口道:“林秀才,我倒有个主意。邻县北边有个铁矿,虽然规模不大,但有民间铁匠在那里采矿、炼铁,咱们或许能从他们那里买到铁料。只是那铁矿附近有一伙山贼,经常敲诈过往客商,不少人都不敢去。”

“山贼?”林砚眼神一凝——为了按时完成订单,别说山贼,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一闯。但赵大牛的施工队都是普通百姓,李铁山的学徒也没见过世面,若是带着他们去,恐有危险。

陈虎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拍了拍胸脯:“你放心,那伙山贼的底细我略知一二,他们人不多,且只图财不害命。我带着几个猎户同乡陪你去,定能顺利买到铁料。”

林砚看着陈虎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窗外正在忙碌的工匠,深吸一口气:“好!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铁矿买铁料!”

可他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陈虎虽熟悉地形,但山贼的性情难以捉摸,此行真的能顺利吗?若是遇到意外,不仅铁料买不到,还可能危及性命,那十台水车的订单,以及云溪的抗蝗之事,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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