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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敌国质子当小跟班养后,他率铁骑让我国破家亡

作者:花满月

字数:10834字

2025-09-24 12:58:36 完结

简介

如果你喜欢精品短篇类型的小说,那么《把敌国质子当小跟班养后,他率铁骑让我国破家亡》将是你的不二之选。作者“花满月”以其独特的文笔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兰珠阿弃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0834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把敌国质子当小跟班养后,他率铁骑让我国破家亡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2

我眼尾通红地看着疾步走来的男人。

脖颈和伤处的灼痛让我声音发颤,小声喊了句:“阿弃……”

可他没有回应我。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地上那支离破碎的玉佩上。

脚步顿住,脸色几乎是在瞬间沉了下来。

兰珠脸上的嚣张和得意立刻换成了泫然欲泣的委屈。

她快步迎上去,声音带着哭腔,抢先开口:

“殿下!您可算来了!”

她指着地上的碎片,又指向我,语气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伤心。

“臣妾只是按例巡查,竟发现安宁私藏您的贴身玉佩!此等私相授受之事,若传出去,于您的清誉有损啊!”

“臣妾不过询问几句,她竟……竟恼羞成怒,将玉佩摔碎了!”

她伸出那只有着细微红痕的手,想要去拉墨泽渊的衣袖,却被他周身散发的冷意冻得迟疑了一下。

墨泽渊的目光终于从玉佩碎片上抬起,缓缓移到我脸上。

那眼神深不见底,里面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暗沉情绪,有审视,有怀疑,或许还有一丝愠怒?

他一步步走近我。

靴底踩过冰冷的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狼狈的模样。

“是你摔的?”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比责骂更让人窒息。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

解释吗?

说那是兰珠指使奴婢摔的?

说他曾经珍重赠予我的承诺,在别人眼里只是可以随意践踏、并用以构陷我的工具?

说了,他又会信吗?

方才他那句“苦肉计”犹在耳边。

我看着他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卑微的倒影。

最终,我只是极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

兰珠立刻在一旁尖声道:“不是你是谁?难道还是本妃自己摔的不成?殿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墨泽渊没有看兰珠,他的目光依旧锁着我。

片刻的死寂。

他忽然弯下腰,捡起脚边最大的一块碎片。

他摩挲着那破碎的截面,忽地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却毫无暖意,只有渗人的冰凉。

“一块旧玉罢了。”

他随手将那碎片丢开,玉石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哀鸣。

“碎了也好。”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对我说,对兰珠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然后,他的视线落回那碗被打翻后又被奴婢重新盛来的馊臭狗食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既是前朝公主,就该懂得安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淡漠,听不出丝毫情绪。

“太子妃赏你的‘恩典’,便受着吧。”

“学不会北国的规矩,就永远别想站起来做人。”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沉入冰窖最底层,冻得麻木。

他转身,对兰珠丢下一句:

“处理干净些,别脏了地方。”

然后,再也没有看我一眼,径直离去。

兰珠脸上重新绽放出胜利而得意的笑容,比之前更加张扬。

她看着我,如同看着一只终于被踩入泥沼的蝼蚁。

“听见了吗?殿下吩咐了,让你好好受着这恩典!”

她示意那两个粗壮的仆妇。

“还愣着干什么?帮帮我们的公主殿下!”

我的头被再次狠狠摁下。

馊臭的气味猛地灌满鼻腔口腔。

那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寒冷的午后。

我把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从野狗嘴下拖出来,他浑身是血,也是这样冰冷刺骨。

阿弃。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当初……

我还会救你吗?

狗食的馊臭味离我越来越近,我任命的闭上了眼。

“臣愿意替公主吃!”

“老臣来!让老臣来!”

那些被缚跪地的老臣们竟争先恐后地嘶喊起来。

他们挣扎着,甚至用头去够那个陶碗。

看守的士兵一时不防,竟真被那位老御史抢到了碗。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一把馊臭的糊状物,猛地塞进自己嘴里,用力吞咽,呛得剧烈咳嗽,却还在喊。

“不碍事的公主!老臣饿了!老臣饿了!”

太傅、宗正……

他们像是疯了般,抢夺着,一把一把地将那狗食塞入口中。

脸上却露出近乎释然的笑容,仿佛吃着什么珍馐美味,含糊不清地对着我的方向重复。

“不碍事的……”

5.

我的眼眸剧烈地闪动。

看着那几个曾经最是刻板、最重礼仪廉耻的老古董。

此刻为了我,争先恐后地吞食着猪狗之食。

只为了替我挡下这片刻的折辱。

兰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得脸色发青。

她盯着这些“不识时务”的老骨头。

“都看清楚!她可不是什么公主了!你们现在要认清她的身份!”

随后,她的目光再次射向我。

“你,也要认清你的身份。”

最后,她彻底失去了耐心,示意左右。

“给我按住她!”

几个强壮的仆妇立刻上前,将我死死固定在地上,脸贴着粗糙的地面。

兰珠从身旁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缓缓蹲下身,刀尖抵上我的脸颊。

“既然不肯听话,那就在脸上刻清楚,让你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货色……”

刀锋压入皮肉,传来尖锐的刺痛。

刀尖又深、又慢地划开我的脸颊皮肉。

尖锐的疼痛清晰地传来,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流下。

我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仔仔细细地,在我的左颊上,刻下了一个歪歪扭扭,鲜血淋漓的“贱”字。

刻完后。

她抓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鲜血淋漓的脸。

展示给那些目眦欲裂的老臣看。

“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公主了!”

“从现在起,她就只是脸上刻着字的贱民一个!是我们北国最低贱的奴隶!”

然后,兰珠对着行刑的士兵一挥手。

刀光扬起。

“公主!”老御史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大夏……”太傅的呐喊戛然而止。

温热的液体猛地溅了我满脸满身。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之前的馊臭,令人窒息。

很痛。

脸上新刻的字火烧火燎地痛。

可我已经分不清,是脸上的痛,还是心在痛。

6.

视线开始模糊。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再次醒来时。

鼻尖萦绕的不再是血腥和焦糊味,而是一股清苦的药香。

我睁开眼,对上的是墨泽渊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就坐在我的床边,手里把玩着一个白玉小瓷瓶。

“醒了?”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没说话。

脸上的伤疤随着肌肉牵动,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提醒着我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他将那个小瓷瓶放在我枕边。

冰凉的瓶身碰到我的耳廓。

“上好的金疮药,每日涂抹,不会留疤。”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包扎好的左颊上,那里似乎被仔细处理过,不再是火辣辣地暴露在空气里。

“再等等,公主。”

他的声音放得更缓,几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哄劝。

“等一切安定下来,都会好起来的。”

都会好起来?

我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愧疚或怜惜,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仿佛施舍这点微不足道的关怀,已是天大的恩典。

我垂下眼睫,极轻地应了一声。

“嗯。”

他似乎满意了,又坐了片刻,交代宫人仔细照看,便起身离开。

那背影挺拔孤傲,已是十足的帝王气象。

等他走后,我拿起那瓶冰凉的金疮药,拔开塞子,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确实是极品伤药,活血生肌,千金难求。

我笑了笑,然后抬手。

将那瓶药整个扔进了角落的炭盆里。

“嗤”的一声轻响,伴随着一缕青烟和焦糊味。

那所谓的希望,瞬间化为乌有。

我不需要不留疤。

我需要的。

是让这个“贱”字,深深地、丑陋地、永久地刻进我的皮肉,刻进我的骨头,刻进我的灵魂。

每日换药时,我都屏退宫人。

然后,用颤抖却坚定的手指,一点点抠开那刚刚结起的薄痂。

鲜血重新涌出,染红指尖。

疼痛尖锐而清晰,让我无比清醒。

对,就是这样。

记住这痛。

记住那日的馊臭和鲜血。

记住老御史他们被斩断的悲鸣。

记住城楼上摇晃的明黄色身影和空洞的血窟窿。

兰珠依旧时常纡尊降贵地来看我。

她欣赏着我脸上日益狰狞、反复溃烂的伤疤,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哟,这字真是越看越有风骨了。”

她用染着蔻丹的尖尖指甲,隔空描摹着我脸颊的轮廓,语气轻佻恶毒。

“配你这张脸,真是相得益彰。殿下瞧见了,怕是更要厌弃你至极了。”

她变着法地折辱我。

有时是命我跪着给她擦拭鞋尖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有时是逼我吃下早已馊冷的残羹剩饭。

我都一一照做。

甚至在她故意打翻茶水,烫伤我的手背时。

我还能依着宫规,匍匐在地。

“谢太子妃娘娘赏赐。”

我的顺从和这张日益丑陋的脸,似乎渐渐让她失去了兴趣。

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天,她彻底不来了。

宫人们窃窃私语。

我零星听到些词汇。

“大祭司渎神,贪墨军饷,下了大狱,牵连……”

7.

又过了几日,墨泽渊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锐利,仿佛刚刚完成一场精心的算计。

“起来。”

他对我说,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轻松。

“带你去个地方。”

他没有多说,我也没问。

只是默默起身,跟在他身后。

他带我去了北国的天牢。

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腐臭的气息。

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我看到了兰珠。

她蜷缩在肮脏的稻草上,曾经华丽的衣衫变得破烂不堪,头发散乱,脸上沾满污秽。

听到脚步声,她惊恐地抬头。

在看到墨泽渊的一瞬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冀。

“殿下!殿下您是来救臣妾的吗?父亲他是冤枉的!都是……”

她的哭喊在看到墨泽渊身后的我时,戛然而止。

转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怨毒。

“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墨泽渊没有看她,只是负手而立,声音冰冷。

“冤枉?铁证如山。你父女二人仗着神权,中饱私囊,动摇国本,罪无可赦。”

他微微偏头,对身后的侍卫示意。

“她当初如何对待公主的,便如何还给她。”

“仔细点,别让她死了。”

兰珠惊恐地瞪大眼睛,尖叫着挣扎。

“不!墨泽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父亲助你登上帝位,我……”

侍卫粗暴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死死按在石壁上。

另一个侍卫抽出了匕首。

墨泽渊这时才转向我,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牢狱中显得格外幽深。

“看着。”

他说:“朕为你出气。”

匕首的尖端,精准地落在兰珠娇嫩的脸颊上。

她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

鲜血涌出。

侍卫的手很稳,一笔一划,深刻入骨。

同样是一个“贱”字。

只是比刻在我脸上的,更加工整,更加狰狞。

我静静地看着,脸上结痂的伤疤似乎在隐隐发烫,心底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凉。

出气?

不,这不是出气。

这只是权力的游戏,是兔死狗烹,是鸟尽弓藏。

他用践踏旧日盟友的方式,来向我展示他的绝对权威和那可笑的“补偿”。

与我何干?

兰珠痛晕了过去,像一块破布被丢弃在角落。

墨泽渊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的反应。

我缓缓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声音平稳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

“谢陛下为奴婢主持公道。”

他眼底那丝微光似乎黯淡了下去。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牢房。

没过多久,北国老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

墨泽渊以铁血手腕迅速镇压了所有潜在的反对声音,顺利继位,成为北国的新帝。

登基大典后的第一道旨意,不是大赦天下,不是封赏功臣。

而是册封前朝大夏公主安宁,为后。

旨意一出,举朝哗然。

老臣们跪在殿外痛哭流涕,以头抢地。

“陛下!不可啊!亡国妖女,岂能为后!恐祸乱朝纲,动摇国本啊!”

武将们愤然陈词。

“陛下!她是我们死敌北国的公主,其心必异!留她一命已是天恩,岂能尊奉至此!”

甚至连他一手提拔的心腹也委婉劝谏。

“陛下,此举恐寒了天下人之心,更寒了随您浴血奋战将士们的心啊!”

墨泽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沉如水,听着底下喧嚣的反对声浪。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大殿死寂下来。

“朕意已决。”

8.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每一张或惊恐或愤怒的脸,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朕登基之初,便立此誓,必践此诺。谁再敢妄议,视同抗旨!”

所有人都被他眼中冰冷的杀意震慑,再无人敢出声。

大婚当日,凤冠霞帔加身。

繁复的北国皇后礼服,金线刺绣,华丽沉重。

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宫人们为我敷上厚厚的脂粉,试图掩盖我左颊上那个狰狞的“贱”字疤痕。

然而那凸起的痕迹太过深刻,无论如何遮掩,都像一道无法抹去的污迹,盘踞在苍白的脸颊上。

喜乐喧天,震耳欲聋。

我坐在镜前,任由她们摆布,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娘娘,吉时已到,该启程往祭天台了。”

喜娘的声音带着谄媚。

我站起身,沉重的礼服几乎让我踉跄。

经过殿门时,我忽然停下脚步,转向那扇可以遥望皇城正门的窗户。

“等等。”我说。

喜娘和宫人们面面相觑,不敢阻拦。

我一步步走到窗前,推开窗。

寒风瞬间涌入,吹起我头上沉重的珠帘。

远处,皇城正门的城楼巍然矗立。

上面悬挂的那些黑点,经过数月风吹日晒雨淋,早已缩得更小,颜色也变得暗沉,几乎要与焦黑的城墙融为一体,在凛冽的风中轻轻晃荡着。

父皇,皇兄……

他们还在那里看着呢。

看着他们的安宁。

他们大夏最白眼狼的公主。

今日要穿上仇敌的嫁衣,嫁给踏着他们尸骨登上皇位的男人。

风吹在脸上,冰冷刺骨,却让我异常清醒。

我极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然后,我转身,声音平静无波:“走吧。”

祭天,行礼,受朝拜。

一套繁琐的仪式下来,我被送入了重新修缮一新的、属于皇后的宫殿。

凤仪宫。

这里曾是母后的居所,如今雕梁画栋依旧。

却处处透着北国风格的冷硬和陌生。

夜渐渐深了。

宫殿内外喧闹的喜乐和宴饮声渐渐散去,只剩下红烛燃烧时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

殿门被推开,带着一身酒气的墨泽渊走了进来。

他换下了大典礼服,只着一身暗红色的常服,金冠取下,墨发微散,少了几分白日的帝王威严,多了几分慵懒。

他挥退了所有宫人。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我和他,以及满室刺目的红。

他一步步走近,目光落在我盖着大红盖头的身影上,脚步似乎有片刻的凝滞。

最终,他在我面前站定。

“安宁。”

他低声唤我,声音里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们终于……”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下一刻,我猛地自己掀开了盖头。

厚重的凤冠之下,我的脸上没有任何新娘该有的娇羞或喜悦,只有一片平静,和左颊上那道连厚重脂粉都盖不住的、狰狞扭曲的疤痕。

他看着我,眼神微微一震。

几乎是同时,我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猛地抽出!

一道寒光自我袖中暴射而出,直刺向他心口。

那柄我藏了许久,磨得无比锋利的匕首!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决绝!

9.

他显然完全没有料到,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侧身闪避!

“噗!”

利器刺入皮肉的闷响,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惊心。

匕首没有如我预期的那样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

而是偏了几分,深深扎进了他的胸膛偏上的位置,离心脏仅寸许距离!

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暗红色的衣袍。

那颜色变得更深,更暗,几乎发黑。

他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又猛地抬头看向我。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

一个眼神冰冷,握着染血匕首的复仇者。

剧烈的痛楚让他身体晃了一下。

但他没有立刻倒下,反而猛地抬手,死死攥住了我握着匕首手腕!

力量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

他开口,鲜血立刻从他嘴角溢出,声音破碎,带着极致的震惊和痛苦。

“你终究还是恨我的……”

我迎着他震惊痛楚的目光,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畅快的笑容。

那笑容扯动了脸上的疤痕,显得无比骇人。

“恨?”

我的声音轻得像耳语。

“墨泽渊,你弄错了。”

“这不是恨。”

“这是利息。”

“这是为我大夏国千千万万子民所讨要的利息!”

“成王败寇,很公平,不是吗?”

我说着,手上猛地用力。

想要将匕首更深地刺入,甚至不顾手腕几乎要被他捏碎的剧痛!

他却像是被彻底激怒了,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将我狠狠推开!

我踉跄着跌倒在地。

凤冠摔落,珠翠碎裂一地。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喜桌上,杯盘狼藉落地粉碎。

他单手捂住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另一只手支撑着桌面,才勉强没有倒下。

脸色在红烛映照下惨白如纸,呼吸急促而困难,那双眼睛却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里面翻滚着太多太多的情绪。

震惊、剧痛、愤怒,还有一丝破碎的绝望。

“为……什么?”

他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涌出。

“朕给了你一切,后位……尊荣……”

“你给的,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染血的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

“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是拿回你夺走的东西。我的家,我的国,我亲人的命!”

殿外的侍卫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脚步声和惊呼声骤然响起,迅速逼近。

“陛下!”

“有刺客!护驾!”

宫殿大门被猛地撞开,无数侍卫蜂拥而入。

看到眼前景象,瞬间刀剑出鞘,雪亮的兵刃全部对准了我。

墨泽渊猛地抬起手,阻止了他们立刻冲上来的动作。

他死死盯着我,胸膛剧烈起伏,声音断断续续。

“告诉朕那些年,浣衣局外,御花园里,那些都是假的吗?!”

我看着他濒死却执拗寻求一个答案的模样。

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问这些。

我望着他。

眼前似乎闪过那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需要我护着的单薄少年……

又迅速被城楼上悬挂的头颅、被兰珠刻下的疤痕、被老臣们吞食狗食的画面覆盖得严严实实。

那些短暂的温暖,早已在七年的算计和最后的屠戮中,腐烂发臭,一文不值。

殿外火光通明。

映照着我溅满鲜血的脸庞和那道深刻的“贱”字疤痕。

在无数北国士兵仇恨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我缓缓地、清晰地对他说。

“北国陛下。”

“镜花水月,何来真假。”

话音落下的瞬间。

我看到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和空洞。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沿着桌沿滑倒在地。

“陛下!!!”

侍卫们惊恐万状地冲上前去。

混乱中,我不知道是谁的刀尖先递到了我的颈间。

冰凉的触感,带着死亡的气息。

我没有反抗,甚至主动向前迎了迎。

锋利的刃口轻易地划开了皮肤,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

感觉不到疼。

只有一片麻木的解脱。

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嘈杂的惊呼、哭喊、奔跑声都渐渐远去。

我的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

我呵着白气,偷偷把怀里捂着的、仅有的半块甜糕,塞给那个蜷缩在浣衣局角落、冻得嘴唇发紫的小男孩。

他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

“公主!”

他小声说,声音带着奶气。

“等我长大了,一定娶你。让你天天都有吃不完的甜糕。”

……

真好骗。

我迷迷糊糊地想。

可惜。

甜糕早就馊了。

我们也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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