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儿子发病后,我被全网黑》由湘西林哥哥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良心精品短篇著作,内容不拖泥带水,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辰辰林伟所吸引,目前儿子发病后,我被全网黑这本书写了11946字,完结。
儿子发病后,我被全网黑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1章
第十五次把儿子从砸烂的电视机前拖走。
我收拾完一地玻璃碴,瘫在沙发上,无意间点开了一个特殊儿童关爱节目。
节目里,一个女人神情呆滞,脸上还有几道清晰的抓痕,任由一个男孩撕扯她的头发。
昏暗的客厅里,她穿着破了洞的T恤,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我愣住了,屏幕里的女人和我好像,没等我反应,手指已经点了进去。
原来,这个节目叫《用爱融化星星》。
镜头下的我,正被几十万观众定义为怪物:
【这妈怎么回事?孩子只是在求关注,她连个反应都没有,跟个木偶似的。】
【她是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啊?看她的眼神,好冷漠,好可怕。】
【她老公为了唤醒她的母爱才报名的节目,想让她看看别的妈妈多有爱心,结果她就这样。】
【孩子有病已经很可怜了,还有个这么冷血的妈,还不如送到福利院去,看着就让人窒息。】
胸口发闷,我捂着脸深深吸气,屏幕里的女人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哦,原来真的是我,一个不配当妈的冷血怪物。
1
直播间的弹幕,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嗡嗡作响。
【抛开事实不谈,她要是没问题,孩子能变成这样?一个巴掌拍不响。】
【公式解题:老公帅气+孩子可怜=老婆有病。鉴定完毕。】
【这种女人真下头,自己活得跟行尸走肉一样,还想把全世界都拖下水。】
【心疼她老公,白天上班累成狗,回家还要面对这么一个情绪黑洞,铁打的都扛不住。】
我划熄了屏幕,世界安静了,但耳边的尖锐鸣叫却挥之不去。
儿子辰辰七岁,被诊断为“选择性缄默症”的第三年,我成了全网唾骂的冷血怪物。
清晨六点,我被厨房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惊醒。
不是盘子,是更让我心碎的声音。
我冲进厨房,那个我熬了三个通宵,为市里一个重要比赛准备的翻糖蛋糕,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狼藉的糖渣。
我最重要的作品,被毁了。
辰辰手里拿着一把小锤子,正一下下地敲着蛋糕上最后幸存的那个小糖人。
他砸得很专注,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我冲过去,理智在尖叫,身体却僵在原地。
长期的精神折磨,让我像一台生锈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巨大的能量。
我看着一地的碎片,那是我们下个月的房租,是我翻身的唯一希望。
老公林伟穿着睡衣,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残骸,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多花点时间陪陪他吗?他只是想让你看看他,你非要跟那堆糖疙瘩过不去。”
又是这样。
永远是我的错。
我花时间工作,是我忽略他。
我不工作陪他,他发病了,是我没本事,养不起家。
我不想争辩,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沾满玻璃碴的棉花。
那个曾经在设计界小有名气,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女人,早就被困死在这间屋子里,被这些无休止的指责和破坏,消磨殆尽。
我的沉默,在林伟眼中,是无声的抗议。
他烦躁地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对着什么东西低声说:
“大家看到了吧,我真的尽力了。她根本就不在乎孩子,只在乎她的那些破玩意儿。”
“我报名这个节目,就是想让她找回一点母爱,结果呢,呵呵。”
他说话的时候,我看到辰辰停下了敲打的动作。
他转过头,对着我,嘴角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2
辰辰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我心里。
可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剖腹产忍着剧痛生下来的。
我不能把那个躲在他身体里的小恶魔,揪出来给世人看。
我总抱着一丝幻想,只要我用爱去浇灌,总有一天,能让他好起来。
可现实,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我,我错了。
我压下翻涌的情绪,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我从碗柜里拿出他最喜欢的卡通碗,盛上他最爱的草莓麦片。
“辰辰,吃早餐了,今天约了刘医生,我们不能迟到。”
他接过碗,乖巧得像个真正的天使。
可就在我转身去倒牛奶的刹那,他“啊”地一声尖叫起来,然后把整碗麦片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牛奶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混着粉色的麦片,黏糊糊地沾满了他的脸和衣服。
“我不吃!有毒!妈妈要毒死我!”
他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那声音又高又利,像一把电钻,要钻透我的天灵盖。
我胸口闷得发慌,眼前阵阵发黑。
我无数次想过,干脆抱着他从这二十楼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可我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我是一个母亲。
我不能。
我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用疼痛来对抗那股毁灭的冲动。
辰辰见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崩溃大哭,反而叫得更大声了。
他一边叫,一边用头去撞墙,发出“砰、砰”的闷响。
林伟没有去阻止,反而举起了手机,镜头对准了我们。
他语气沉痛,像在演一出悲情大戏:
“大家快看,她又把孩子逼疯了!就因为孩子不想吃早饭,她就用眼神威胁孩子!”
“我的儿啊,爸爸对不起你,让你摊上这么个妈!”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最后一根弦,断了。
原来,他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直播。
我所有的痛苦和隐忍,都成了他镜头下博取同情的剧本。
而我的儿子,是他最得力的演员。
我看着眼前这对配合默契的父子,一个虚伪,一个疯癫。
我承认,我不该这么形容我的亲生骨肉。
可这一刻,我只觉得,我生下了一个怪物。
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双手捂住耳朵,徒劳地想隔绝那刺耳的尖叫。
“别叫了……求求你……别叫了……”
3
林伟看着我彻底崩溃,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他要的就是这个。
我越疯癫,他就越无辜;我越痛苦,他的“好爸爸”人设就越稳固。
流量和打赏,远比我的精神状态重要。
他还在镜头前尽力扮演着那个绝望的丈夫。
他走过来,蹲下身,试图把我拉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老婆,你别这样,我们慢慢想办法,你别吓到孩子。”
我猛地抬头,甩开他的手,用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盯着他。
这一刻,我终于看清了。
辰辰的那些手段,那些算计,都是从他这里学来的。
一样的冷血,一样的擅长把人逼疯。
他见我不配合,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对着镜头,他还是维持着风度。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去卧室换衣服上班了,仿佛地上的烂摊子与他无关。
房间里,只剩下满头牛奶麦片的儿子,和精神濒临崩溃的我。
弹幕里,终于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等一下……这当爹的就这么走了?儿子还用头撞墙呢,他不管?】
【经典丧偶式育儿,男人只管提供基因和在外扮演好人,绝了。】
但“圣父”的拥护者们立刻开始反驳。
【人家不要上班赚钱吗?不然康复费哪来?蛋糕谁买?男人在外面拼搏也很累的好吧!】
【抛开事实不谈,教育孩子本来就是妈妈的责任啊,这都搞不定,还能干啥?】
【就是,男人哪懂怎么哄孩子,这事儿就得女人来,天性!】
直播间的热度,因为这些争论,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我看着还在地上抽噎的辰辰,那些他牙牙学语、第一次叫妈妈的温暖画面,此刻都变成了黑白的默片。
地上的辰辰,似乎也意识到林伟已经走了。
他立刻停止了哭泣,爬到我面前,抬起那张沾满污物的脸,用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小声说:
“妈妈。”
“辰辰错了,妈妈别不要辰辰。”
看,他就是这样。
只有在需要我收拾残局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变回那个惹人怜爱的孩子。
在心理医生面前,他能条理清晰地表达自己的“痛苦”,分析自己的“病情”,乖巧得让医生连连称赞,反过来指责我“过于焦虑”。
我早就怀疑,他的病,一半是真,一半是演。
只要我没有满足他的任何一个要求,他就会用最极端的方式来惩罚我。
看着我在外人面前无地自容,看着我被医生、被亲戚、被他爸爸指责,他那双看似纯净的眼睛深处,总会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这些事,我跟林伟提过一次。
“他才七岁,他懂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地揣测自己的儿子?”
“我看有病的是你!你才应该去挂精神科!”
从那以后,“心理阴暗的神经病妈妈”,就成了我的代名词。
我再也不敢提了。
我只盼着他长大,或许,就能懂事一点。
看着手机屏幕上,又开始心疼“天使宝宝”的弹幕,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一口气喝完。
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让我的大脑冷静了一点。
我走到辰辰面前,面无表情地抽了纸巾,帮他擦脸。
见我眉头紧锁,辰辰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妈妈,你是不是嫌我脏?”
我没有像过去那样,手忙脚乱地哄他,反复说妈妈最爱你了。
我学着他的样子,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帮他清理,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酷刑。
母爱如山。
可我的那座山,快要被他挖空了。
婚姻和孩子,到底带给了我什么?
是无尽的折磨,还是自我毁灭?
清理干净后,我拉着他去心理诊所。
在电梯里,辰辰还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但看向我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告诉刘医生,你晚上不睡觉,偷偷掐我。”
4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辰辰,你说什么?”
他说这句话前,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电梯角落里的反光镜,确认没有摄像头。
原来,他早就知道家里在直播,也知道如何完美地避开镜头,说出最恶毒的话。
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这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我把他送到心理诊所,像往常一样,把给每个老师准备的伴手礼送到办公室。
刘医生,那个业内知名的儿童心理专家,把我叫到一边,表情严肃。
“辰辰妈妈,辰辰今天跟我说,您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说您晚上会哭,还会自言自语,他很担心您。”
“孩子是很敏感的,母亲的情绪,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康复。”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赢了。
他用最天真无邪的表情,说着最关心我的话,却成功地把我钉在了“精神失常”的耻辱柱上。
成为辰辰妈妈的第七年,我丢掉了事业,丢掉了朋友,丢掉了自我,活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子。
从诊所出来,巨大的挫败感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困住。
我拉开车门,瘫在驾驶座上,眼泪再也忍不住。
哭着哭着,我瞥见了副驾驶座上的一个快递盒。
是闺蜜,也是我的合伙人,昨天寄来的。
我当时心烦意乱,随手就丢在了车上。
我颤抖着手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甲虫胸针,翅膀上镶嵌着细碎的黑钻,很符合我的审美。
盒子底层,压着一张卡片,上面是她龙飞凤舞的字迹:
“你家是不是在闹鬼?”
我心里一惊,拿起胸针仔细端详。
在甲虫复眼的连接处,我发现了一个比针尖还小的孔。
是摄像头。
我瞬间明白了。
闺蜜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林伟的反常,我的憔悴……她用这种方式,给了我一件武器。
我握紧那枚冰冷的胸针,不再哭泣。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我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那张被泪水冲得斑驳的脸,眼睛又红又肿,像个真正的女鬼。
我从包里翻出许久不用的化妆包,拉开拉链,一股灰尘的味道。
我对着镜子,开始给自己上妆。
动作很慢,很稳,像是在描摹一件艺术品。
先用遮瑕膏,一点点盖住浓重的黑眼圈和脸上的抓痕。
再扑上厚厚的粉底,让我的脸白得像一张没有血色的纸。
最后,我选了那支最鲜艳、最扎眼的复古红口红,沿着唇线,画出一个完美又凌厉的弧度。
镜子里的女人,妆容精致,眼神空洞。
美丽,又透着一股病态的诡异。
我对着她,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然后,我把那枚甲虫胸针,郑重地别在了胸前。
做完这一切,我才下车,走到诊所门口,等着我的儿子。
心理诊所的课程结束了。
辰辰看见我,还没走出大门,就当着所有家长和老师的面,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他开始抽搐,翻白眼,嘴里吐着白沫,样子逼真得像真的癫痫发作。
他以为,我会像从前那样,惊慌失措地冲上去,在所有人的同情和指点中,抱着他冲向医院。
可他期待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就那么冷冷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见我不为所动,抽搐的幅度更大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这招没用,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偷偷睁开一只眼,见我还在笑,干脆心一横,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疯狂地用头撞门。
他要用更激烈的方式,逼我就范。
我故作惊慌地后退一步,声音里带着哭腔,确保能被胸针上的摄像头清晰地录进去。
“辰辰,你别这样,妈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爸爸跟你说了什么?你告诉妈妈,是不是爸爸让你这么做的?”
从前,辰辰每次自残,我都死死护住他,宁愿自己受伤。
可这一次,我用语言,把他和我那个“好丈夫”,一起推到了风口浪尖。
他显然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妈妈,今天会把矛头指向爸爸。
他愣住了,撞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嘴里说出的话,也因为慌乱,暴露了更多的信息。
他面目狰狞,再也没有了镜头前的乖巧:
“你胡说!爸爸才没有!爸爸说只要我听话,就给我买最新款的奥特曼卡片,买一整箱!”
“爸爸说你是个坏妈妈,是个疯子!要把你关进精神病院!这样就没人管我玩游戏了!”
“你这个黄脸婆!你怎么还不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