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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夫人苏氏终于气喘吁吁赶了过来。

老夫人苏氏裹着一身金线绣牡丹的织锦缎袍,那衣料在火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仿佛把半个库房的流光溢彩都披在了身上。

她头顶上密密麻麻插着不下二十支簪钗,东一支西一支毫无章法,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叮当作响,活像庙会上卖货郎的拨浪鼓。

“让让!都给我让让!”

苏氏肥大的袖子一挥,险些扫到沈令仪身旁丫鬟的脸,她压着声质问沈令仪。

“我侄女琬琬,好好的养在我府上,怎会怀孕?这位甄大夫是你拿钱买通的吧??”

沈令仪冷笑,别看老夫人在人前挺正常的,还能压着声对她说话。

其实在人后,老夫人狠毒而无耻。

她才是掏空她的嫁妆,害自己惨死的关键谋划者,一直把控着整个伯府的大权。

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给她这个出身高的贵女立规矩,有的是磋磨她的阴暗法子。

沈令仪差点气笑了,“我买通?这可是甄大夫,安国公派人请了三次,都请不到的人,是轻易能被买通的人吗?”

老夫人无话可说了。

紧接着沈令仪又道,“再说,除了甄大夫,还有贾大夫呢,这可是给宫里的贵人们治过病的太医,难不成我都能收买?”

甄大夫再次被人质疑,手里的银针都控制不住想扎人,冷言嘲讽,

“早就听说永安伯府的老夫人是商户出身,果然头发长见识短,百闻不如一见呐!”

老夫人顿时臊得老脸通红,她最讨厌别人提到她的出身。

方才刚被世家贵夫人们捧的心花怒放,说傅家娶了定北侯府的贵女,她多有福气。

让她差点忘记她的商户出身,自以为与那些贵妇们平起平坐。

不曾想,被个大夫戳中了痛处,宾客们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的脸都没地搁了。

这一刻,她想杀了沈令仪的心都有,就是她把事闹大的。

贾大夫被点了名,再说当着甄大夫的面,他也不想当缩头乌龟,朗声道,“表姑娘的脉象的确是喜脉,刚一月有余。房事,需节制,否则,不宜保胎。”

这话一出,宾客们更是炸了锅,方才这二人还不承认酱酱酿酿,得罪了贾大夫,贾大夫一点情面没给留,当众揭短。

两个名医都表明了秦琬琬有孕,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奸生子啊!

这下大家终于知道,傅临舟为何百般阻拦,不让大夫把脉了。

幸亏沈大姑娘做的准备够充足,大家不由得正视起沈家嫡女来,不愧是定北侯府的姑娘,有将门风范。

不急不躁,就把这对狗男女偷奸,表姑娘怀了奸生子的事,公之于众了。

老夫人脸色发灰,心里发凉,这下全完了。

傅子衿看着乱糟糟的一切,气疯了,都是沈令仪让傅家成为了笑柄。

“你就是嫉妒我表姐,故意想毁她名声,你这个灾星!灶上的炭怎么没熏死你,由着你祸害我傅家。”

沈令仪闻言,一步步逼近傅子衿。

前世,她对傅子衿像自己亲妹妹一样,但傅子衿却总是针对她,欺负她。

傅子衿一直都知道亲哥与秦琬琬苟且的事,也知道养在她名下的孩子,是秦琬琬生的。

但她一直帮他们瞒着自己。

不止为了算计她的嫁妆,还因为秦琬琬两次救了宫里淑妃的命,得了淑妃母子的看重。

她想通过秦琬琬,攀附上淑妃所出的大皇子,哪怕当个侧妃,对她来说也是高嫁。

前世,她踩着自己的肩膀成了衿妃,扭头就帮着狗男女,捏造定北侯府通敌的证据,害得沈家满门抄斩。

如今,沈令仪不会再惯着她。

“知道方才秦琬琬怎么晕的吗?”

傅子衿被她的气势震住,结巴道,“怎么…晕的?”

话音未落,沈令仪的巴掌就“啪啪”呼到了她脸上,左右开弓,快而狠。

沈令仪唇角弯弯,“就像这样。”

傅子衿脸色骤变,还未来得及反应,脸颊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半步,不可置信地捂住脸,尖声叫娘。

“沈氏!你放肆!”老夫人向来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因暴怒而涨得通红。

“子衿是我最小的女儿,你敢当着我的面打她!你有没有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

她一把将身后的小女儿护到身后,厉声喝道:“来人啊!把这个目无尊长的贱人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动我!”

定北侯府是将门,婆子们也都是经过训练的,齐刷刷往沈令仪身后一站,威压十足。

被老夫人磋磨了一辈子,沈令仪最知道老夫人的痛点是什么。

她不慌不忙,走到书案旁,拿起那张未写完的休书,扔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别沈氏沈氏的叫,等我写完休书,便不是你傅家的儿媳了!你的儿子新婚夜,和你侄女苟且,羞辱我。你女儿非但不劝着些,还落井下石,往新房里送灶上的炭火,想熏死我。我倒是想问,你们傅家这样欺辱我定北侯府,打的是什么主意?”

老夫人看到落在地上的白纸上,写着大大的休书两个字,刺痛了她的眼。

而此时,一直在外面带人整理嫁妆的章嬷嬷,回来了,看到此情此景,她冷着脸道:“姑娘,嫁妆都盘点完毕,可以抬回定北侯府了。”

这句话,更像是刀子,深深扎进老夫人和傅临舟的心口。

连晕倒的秦琬琬也睁开了眼,软软叫了声姑母。

老夫人闭了闭眼,难道这个贱妇,真想休夫,和伯府闹翻?

她不惜一切代价把沈令仪娶回傅家,就是为了她的嫁妆和沈家的兵权。

哪能叫她就这样走了。

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下沈令仪,到时候进了内宅,怎么磋磨拿捏,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

苏氏不得已,只好压下自己的愤怒,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孩子,不能说气话。三书六礼都过完了,再回定北侯府,你也是二嫁之身,于你的弟弟妹妹们都无益处。原是临舟和子衿让你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娘的,替他们向你道个歉。我替你教训他们。”

老夫人摆出这样的姿态,也算是给足了沈令仪体面,但沈令仪不吃这套。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要是前世她去说理,苏氏没罚她跪祠堂,她就信了。

沈令仪站在书房中央,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脸色复杂的傅临舟和泫然欲泣的秦琬琬,最后落在强作镇定的老夫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老夫人想怎么替我教训他们?”

前世十几年的折磨,沈令仪很清楚苏氏的为人,这些话不过是为了留住她的托词。

她把事闹这么大,就是为了不被他们拿捏。

“贵府这个局做得妙啊!瞧准了我沈家的百年根基和兵权,想借我的嫁妆养你们伯府,以及这位尊贵的表姑娘。算盘打得震天响,京城内外全都听得见。”

沈令仪扫过秦琬琬的肚子,如同在看垃圾。

“更绝的是,连传宗接代的路都铺好了!新妇的花轿还没落稳,旧爱的孽种已经揣了一月有余。你还记得去定北侯府提亲时说的话吗?”

看着傅家人懊丧的脸,沈令仪心底冷笑,这才哪到哪,她还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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