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回京的路走了半个月。
越靠近京城，气氛越不对劲。
沿途的驿站盘查极严，我沈家的信物已经不管用了。
王政派出的探子回报，京城戒严了。
我心里一沉。
抵达京城外三十里，我兄长沈慕云带兵接应我们。
他看见我，眼眶红了。
“清霜，你总算回来了。”
“哥，家里出什么事了？”
沈慕云拉着我，压低声音：“父亲被关进天牢了。”
我脑子嗡了一声：“为什么？”
“通敌叛国。”
四个字，像刀子扎进我心里。
“是顾玄策！”沈慕云咬着牙：“他递了一份密折回京，说父亲在边关私会北狄使臣，泄露军机，意图里应外合。”
“而他为了稳住北狄，不得不与楚怜月虚与委蛇，请求陛下给他三年时间，必能查清真相，将功赎罪。”
我愣在原地。
那份让我死心的密信，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动。
动的不是北狄，是动我沈家。
他不是为了楚怜月留下，他是为了扳倒沈家，才和楚怜月联手。
他怕我碍事，所以用那些可笑的理由搪塞我。
他笃定我会等他，因为他觉得我蠢，什么都不知道。
所谓的“忘了”、“懒得解释”，都是算计！
七年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
一切都是为了他顾家往上爬，踩着我沈家上位的戏。
“父亲呢？”我声音发抖。
“在天牢，陛下念着旧情，没用刑，但顾家和三皇子党羽一直在上奏，要严惩。”
我明白了。
顾玄策是三皇子的人。
而我沈家，一直支持的是被贬斥的七皇子。
这是党争。
我的婚约和我的爱情都成了竞争的牺牲品。
“清霜，你快走。”沈慕云塞给我一个包袱：“我安排了船，你往南边去，留着沈家的血脉。”
我推开他的手：“我不走。”
我看着京城的方向，那里有我的家人，我的亲人。
还有我的仇人。
“哥，顾玄策以为他赢了，但他算错了一件事。”
我拿出那份截获的密信，和我贴身收藏的另一份东西。
那是顾玄策写给三皇子的亲笔信，里面详述了如何利用我的感情，一步步套取沈家军的布防图。
这是他喝醉那晚，我从他书房里偷出来的。
当时只觉得心寒，现在，这是救命的武器。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摸了摸小腹。
“他更不知道，这里，是陛下亲口许诺的抵账孙。”
当年陛下赐婚，曾有戏言，若我与顾玄策得子，便可承袭我父亲镇国公的爵位。
这个孩子，是沈家的未来，也是皇权斗争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哥，传我的令，召集旧部，我们不走了。”
“我要进宫，面见七皇子。”
“这盘棋，该换人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