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柳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拉黑、删除，仿佛要将这几年的回忆，像丢垃圾一般，彻底抛诸脑后。
她和薇薇，已经不愿意再停留在原地等沈凌了。
登记提示音响起，柳悦抱起薇薇，随着人群登上了飞机。
在座位上坐定后，柳悦刚给薇薇扣好安全带，就感觉手臂被轻轻碰了一下。
“妈妈，天上的太阳快出来了吗？”
薇薇稚嫩的声音带着期待。
柳悦温柔地笑了笑，回答道：“是呀，等飞机飞起来，就能看到灿烂的日出咯。”
很快，飞机缓缓升空。
薇薇透过舷窗向外望去，耀眼的光芒逐渐照亮周围的云层，那光芒映在她透着释然的眼眸中。
而另一边，沈凌紧蹙着眉头，死死盯着手机，无论怎么拨打，听到的都是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的提示音。
沈凌坐在叶婉家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
一种莫名的慌张在心底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从他的世界渐渐抽离。
他知道，昨天自己确实太急于维护小宇，而忽略了薇薇的感受，处理得有失偏颇。
可小宇本就是个任性、爱耍脾气的孩子，不像薇薇，向来懂事大度，从不给他添麻烦。
当时他偏袒小宇，只是不想激化矛盾，并非有什么特殊缘由。
但一想起一次又一次被自己抛下的女儿，沈凌心中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愧疚。
“沈爸爸，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我好想听你讲故事呀。”
小宇抱着故事书，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沈凌收回思绪，勉强挤出一丝浅笑，回应道：“好呀。”
说着，便被小宇拉着走进了卧室。
沈凌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宇，心不在焉地拿起故事书，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哄他入睡。
不怎知的，他忽然想起，自己从未给薇薇讲过故事，也不知道女儿每次睡觉，是不是也像她平时表现得那般乖巧。
渐渐地，小宇的呼吸变得变沉。
沈凌突发奇想地打算一会去公司之前，回家看看。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小宇的卧室，来到客厅，准备拿包走人。
“阿凌。”
刚要拿起包的沈凌，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叶婉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沈凌直起身，转过身，就看到穿着一身艳红长裙的叶婉，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叶婉以前的衣品不是这样的，他永远记得大学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那时，她戴着一副白色口罩，穿着白衬衫搭配黑色长裙，礼貌又不失去温柔地主动帮他去拿开会资料。
相较之下，还是柳悦那清一色的黑白灰衣品更合他的口味，她总是给人干练整洁的感觉，绝不会像叶婉现在这样，穿着过于显眼、艳气的颜色，显得花里胡哨。
叶婉见沈凌盯着自己又出了神，还以为他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犯起了花痴，不禁好笑地摇摇头，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得意。
“阿凌，我听说你带小宇回来了，怕你哪里不舒服，就赶回来看看你。”
“我前几天签的那个项目，你还记得吧，现在推进的实在太慢了，团队的人都有点着急了。”
“你跟你手底下的人打声招呼，给我开个绿灯呗，这样我也能早点做出成绩，让叶家人瞧瞧，我叶婉的能力可不一般！”
随着叶婉走近，尽管她身上浓烈的女士香水试图掩盖烟草的腥味，但因刚参加完酒局，还混杂着酒味，那味道刺鼻得很，沈凌冷不丁一阵反胃，差点恶心吐了。
叶婉可不像柳悦心思细腻，柳悦不知何时知晓他讨厌这些味道，这么多年来，无论工作压力多大，烟酒都不沾。
而且，柳悦也从不像叶婉这般公私不分，如此自然而然地要求他利用关系“开绿灯”，这种行为让沈凌心里多少有些抗拒。
毕竟，伸手向他索要，和他主动给予，完全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