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序平常并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倘若不是和沈清瑶水乳交融过，且沈清瑶确实称得上惹人怜爱，以他这样清冷的性子，实在是不会多看这个庶妹一眼。
“妹妹是对为兄的安排不满意吗？”
不知不觉背上那只抚摸的手停了下来，贺兰序的语气清冷，丝毫没有之前的温和。
沈清瑶从贺兰序怀里抬起头，一双桃花眼哭的红红的，更显娇媚。
沈清瑶哭诉道:“不是清瑶不满意，可哥哥你怎么、怎么能给清瑶安排男人呢？我们昨晚才做了那样的事，哥哥你忘了吗？”
“清瑶以为、以为自己是哥哥的女人了。夫子和姨娘都说得了女孩子清白的人，就是夫君呀！
难、难道哥哥不算是我的夫君吗？”
贺兰序心里升起的防备又降下去了，他之前疑心沈清瑶是否是故意算计他。
否则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床上，别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恨不得捂死在心里。她倒好，还敢深夜来寻他。
方才沈清瑶那番荒谬言论倒是打消了他的顾虑，想来沈清瑶年纪尚小，被女夫子和姨娘教的太单纯固执了。
以为被男子夺了清白，就要跟那人成亲，倒是让他啼笑皆非。
贺兰序心里好笑，问道:“那为兄不娶妻了，等你在长大一些，娶你做妻子如何？”
这是玩笑话吗？沈清瑶不知贺兰序是否在戏耍她，但想到贺兰序娶她为妻，不知道兰夫人会抓狂成什么样子。
她仰头似惊讶又似娇羞，小声问道:“哥哥说的是真的吗？那太好了。其实清瑶不小了，人家已经及笄了。”
看着沈清瑶单纯的眼神，贺兰序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沈清瑶想着嫁给他，又叫着他哥哥，他也叫着她妹妹，倒是给了他一种奇妙的禁忌感。
贺兰序都不忍心再逗弄这个妹妹了，纯真成这样，放在外面也不知道会被骗成什么样，真是个小可怜儿。
接下来无论沈清瑶说什么，贺兰序都不怎么理，被沈清瑶睁着泪眼盯着，才偶尔回应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沈清瑶被他这副样子气的半死，这贺兰序哪里像外面说的那么好脾气，不愧是兰夫人生出的孩子，简直和她一个样。
夺了她女儿家的清白不说，还不肯拿出诚意来解决问题，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给她一些金银铺子，再给她一处庄子就好了。
陛下赐了这么多庄子给他，分给她一处 ，她带着姨娘在庄子里安度余生，多美好呀！
沈清瑶试探性的开口:“不如清瑶不嫁人了，既然哥哥不要清瑶，清瑶也不想嫁给除哥哥以外的男人。
哥哥给清瑶一处庄子，清瑶乖乖待在里面，哪都不去，也不给哥哥抹黑，好不好?”
贺兰序一听这个主意就再也忍不住笑了，他这个妹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不就是当外室吗，还是自己求着去当亲哥哥的外室。脱离了沈府，她不就是随他处置了。
贺兰序看了一眼天色，在看了一眼在他怀里赖着不出来的沈清瑶。
“你是如何混出西院的，你姨娘晚上不会来查你吗？”
沈清瑶闷声道:“我趁天黑偷偷溜出来的，姨娘不会半夜查我房间的。”
那就是在天亮之前回去就行。
“那你就在睡在此处，我去书房，明天送你回去。”
沈清瑶本来想拉着贺兰序在同一个房间待一晚，增温彼此间的情感，又怕自己太心急让贺兰序厌烦，就应下来了。
看着沈清瑶乖乖点头，贺兰序满意的去了自己的书房。
沈清瑶也不认床，而且刚才闹腾了一番，再加上贺兰序的床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她和衣而睡，倒是入睡极快。
贺兰序在狭小的书房里，闭上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沈清瑶那不知高低的言语徘徊在他的心中。高门大户明面上华贵有礼，但后宅阴私却比比皆是。
单是他的同窗里，就有不少人收通房，养娈童，父子狎妓也不在少数，更有深闺夫人耐不住寂寞和庶子苟合，暗地里的丑闻数不数。
他和沈清瑶的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倘若沈广阳知道，最多训斥他几句罢了。
贺兰序越想越觉得沈清瑶刚刚的馊主意很好，如果要养沈清瑶他就要想一个完美的计划，最好名声和美人都要。
干脆明面上先把沈清瑶嫁出去，再给那倒霉蛋下毒，他作为沈清瑶的哥哥，收留寡居的小妹再合适不过了。
……
贺兰序回过神来，才恍觉天已亮，因为一句戏言费尽心神，他揉了揉眉头。
沈清瑶睁开眼，周围的环境摇摇晃晃的，晃了半天她才清醒，自己正被抱着赶路。
“哥哥怎么不把清瑶叫醒，这样会累着哥哥的。”
东院和西小院方向相反，离得也最远，为了避开人贺兰序挑的都是偏僻的路。
“嘘，安静，人来了。”贺兰序抱着她躲开了一波下人。
沈清瑶也不再多嘴，反正累的不是她。
贺兰序主要是怕沈清瑶动作慢，引起护卫的注意，到时他就要出面来解释，要是被兰夫人知道事情就要闹大了。
到了西小院，贺兰序本想快速离开，沈清瑶见他要走，眼疾手快的抱住贺兰序的腰。
“哥哥别走这么快好不好，我舍不得哥哥呜呜……”
沈清瑶故意贴的很紧，姨娘说了，有些时候为了目的，一定要不择手段，谢姨娘就是这样怀上沈清瑶的。
另一双大手覆盖在沈清瑶手上，一声叹息传来。
“阿瑶。”
贺兰序转过身来，反手将沈清瑶拥入怀中，沈清瑶如此信任他，若说内心没有一丝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他也没想到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女人会是自己的妹妹。
沈清瑶如此凄凄切切的对他，贺兰序是真的不忍心了。
“阿瑶别怕，等我有空就来找你好不好。”
沈清瑶被反抱的时候还以为已经拿下贺兰序了，等他有空，她都嫁给穷书生了，说不定孩子都会跑了。
沈清瑶决定下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