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透过车间高窗漫进来时，最后一台空调外机的螺丝终于拧紧了。张军的姐夫直起身，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喊了声。“搞定”。
回音在空旷的车间里荡开，惊飞了窗台上歇脚的麻雀。
吴迪手里捏着验收单，挨个儿摸了摸刚装好的内机，冰凉的塑料外壳带着新机特有的气味。
“行啊老杨。”
他冲张军姐夫笑。
“十八台装完才六点，比预估快俩小时。”
车间里的吊扇早就停了，刚试机的空调正往外吹着冷风，把墙角堆积的纸箱吹得轻轻晃动。
张军的姐姐正蹲在地上收拾工具包，用鞋尖踢了踢散落的螺丝。
“早干完早歇着，孩子还在医院等着视频呢。”
她抬头看见张军过来帮忙，顺手把一卷电工胶带塞给他。
“仓库那台防爆款试了没？别出岔子。”
“试了姐。”
张军把胶带放进包里。
“制冷快得很，王师傅刚才在仓库站了五分钟，说冻得慌。”
他转头冲吴迪点头。
“所有机器都试过了，线路也检查三遍，没问题。”
张军姐夫把最后一个工具箱扛到肩上，金属扣碰撞着响。
“那我们先走了。”
他往门口走，脚步沉实。
“有啥问题随时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我送你们”
吴迪跟上，张军也拎起地上的空纸箱跟在后头。傍晚的厂区格外安静，蝉鸣声从绿化带里钻出来，混着空调外机的嗡鸣，倒有几分热闹。
张军姐夫把工具往面包车上搬。
“开车慢点啊，老杨。”
面包车拐出大门时，车间的灯亮了，十八台空调的嗡鸣汇成一片柔和的声浪。张军望着车尾灯消失在拐角，忽然觉得后颈一凉，回头见吴迪正举着他的水杯。
“愣着干啥？喝口水，明天降温，该穿长袖了。”
晚风从敞开的车间门溜进来，带着点凉意。远处的宿舍楼亮起了灯，空调外机的微光在暮色里连成一片，像撒了满地的星星。
而另一边，方宇吃完晚饭回到了宿舍，由于自己有了厂子后事情有点多，所以忙到了11点多才吃饭，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方宇知道应该找个助理了，不然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得累死他。
宿舍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稀了，最后一个关灯的室友轻手轻脚带上门，月光从铁栏杆窗外钻进来，在方宇的床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
他盯着那影子看了会儿，伸手摸向枕头底下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他还带着稚气的脸——下巴上刚冒出点胡茬，眼尾还有没褪尽的青涩。
微信里的未读消息还在跳。
“方总，今日产能报表”…他点开又关上，倒头就睡，再也不想看厂子里的消息一眼。
上铺的马腾翻了个身，梦话里还念叨着昨晚的篮球赛。方宇往床里挪了挪，尽量不发出声响。
就在一天前，他还和马腾挤在食堂抢糖醋排骨，讨论着高数期末测验；而现在，他的手机备忘录里，记着的是熔喷布的进货价、工人的排班表，还有银行客户经理发来的理财建议。
这一切都像场荒诞的梦。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口罩厂的宿舍，员工们却十分兴奋，因为他们已经吹上了凉爽的空调。
李姐拎着刚买的西瓜，凉鞋在楼道里踩出轻快的响。
“快抢块冰的！”
她把西瓜往桌上一放，空调出风口正对着桌面，冷气裹着西瓜的甜香漫开来，把刚下班的热气全吹散了。
下铺的王芳正对着镜子摘工牌，塑料牌上“宇安防护”四个字沾着点口罩碎屑。
“还是咱宿舍空调给力，车间里刚吹够，回来接着享福。”
她转身拿起块西瓜，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
“以前在咱们厂，十二小时倒班，宿舍连风扇都得几个人凑钱买，哪敢想空调能整夜开着？”
“可不是嘛。”
对床的张叔说道。
楼道里传来笑声，是包装组的几个姑娘回来了，手里还拿着考勤表。
“快看！”
小个子刘梅举着表冲进屋。
“这个月全勤奖多了两百！方总说咱车间合格率超了99%，算集体奖金！”
表格上的红章盖得端正，“八小时工作制”几个字被汗水洇得有点模糊，却透着股踏实劲儿。
李姐凑过去看，手指点着表格边缘。
“我儿子上初中，以前倒班总见不着面，现在早上送他上学，傍晚接他放学，正好赶上饭点。上周家长会老师还夸我，说家长常露面，孩子成绩都稳了。”
她忽然笑出声。
“前儿我家那口子还酸呢，说他在建筑队扛钢筋，天天顶着大太阳，羡慕我吹空调上八小时班。”
张叔往嘴里塞了块瓜，含糊不清地接话。
“这孩子是真把咱当自家人。”
张叔，慢悠悠地接着说道。
“咱可得把活儿干得更细点。别辜负了这空调，更别辜负了这八小时外的踏实日子。”
这话没人接，却都往心里去了，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要让方宇看看他们努力工作的决心。毕竟谁都知道，能在炎夏里吹着凉爽的空调，安安稳稳过好每个八小时，这样的日子，得好好攥在手里。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厂子的员工们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再也没有方宇刚来厂子上班时的那种表情麻木的感觉，虽然现在厂子没有任何效益，但他们依旧幸福。
而坐在办公室的方宇则是有点无语，这一百万是真的不经花呀，他好多想法还没实施就没了。
比如他想让每个坐办公室的人都换上人体工学椅，还有员工的一日三餐，还有那老旧的墙皮，给厂子换一批效率高的机器，七险二金的钱还没有着落。
而且现在这个厂子的规模太小，再准备招几个人，扩大一下规模，还有买一匹贵的材料生产质量高一些的口罩，反正卖不出去，单价要是高了岂不是亏的更多？
而且积压的多了还可以再租一个仓库，又是一笔花销。
反正方宇可以以这个厂子太破为理由，让吴迪这个销售一直忙着翻新厂子，所以，厂子是绝对不可能有钱赚的。
这不，今天就是结算的日子，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方宇死死的盯着系统面板。
他靠在椅子上，紧紧的盯着结算倒计时。
15分钟，
10分钟，
1分钟
【系统结算中……】
【系统结算完成，开始资金转化】
【资金转化完成，开始补充系统资金。】
【系统资金已经补充完毕，请宿主查看。】
方宇听着系统的声响，看向系统面板。
【宿主：方宇】
【系统资金：1000万】
【个人资产：100.8337万】
【结算周期：两周后】
【恭喜宿主系统账户上的钱花的一点不剩，特此特别奖励宿主金曲十首。】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个人资产，方宇激动的手舞足蹈，这些天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其实也就第一天忙点，剩下的时候不是上课就是摸鱼，要不是系统的钱太少，他早就接着花钱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喜欢上了这种大手大脚花不是自己的钱的感觉。
而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一千万，方宇激动的笑了，这次足足一千万，必须拿到手，方宇握着拳头暗暗发誓。
至于那奖励的十首金曲，方宇听了一下，刚好是穿越前挺火但是这个世界却没有的，暂时想不到有什么用处，就没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