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宿舍的铁架床，手机在枕头边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瞬间清醒——梁静茹。
“晓曦……”她的声音裹着点微哑，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被晨露打湿的花瓣，“我和棕聖大哥在成都，中午就要飞回台湾了。其实……其实有话想跟你说，宽窄巷子有家茶馆，早晨你能来吗？”
挂了电话的瞬间，脑海里突然炸响机械音，冰冷又突兀：【系统触发：与李棕聖达成交易，可解锁“掌控灵魂”死灵法术。】
我盯着天花板发了两秒怔，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听筒的温度。梁静茹那声欲言又止的“其实”，比系统提示更让人心头发紧。她最近的挣扎我隐约知道些——前世这个期间发了第一张专辑一夜长大，但却总在中游徘徊，公司给的歌要么太硬，要么太飘，像不合脚的鞋，耽误了她崛起的速度。
忽然觉得这场邀约，或许是她攒了许久的勇气。
晨雾还没褪尽宽窄巷子的青石板路，我推开茶馆雕花木门时，正撞见梁静茹对着茶杯出神。米白色针织衫搭肩裹着她单薄的肩，睫毛上沾着点水汽，见我进来，慌忙抬手抹了下眼角，笑起来时嘴角有点僵：“晓曦，你来啦。”
李棕聖坐在她身旁，指尖夹着烟没点燃，眉峰微蹙——他大概也察觉到身边人的低气压。茶博士提着铜壶过来，滚水注入盖碗，青城雪芽在水中舒展的瞬间，梁静茹忽然轻声说：“这茶真好，安安静静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不像我……总找不到自己的节奏。”
李棕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我知道这是她在递话，便顺着接下去：“青城雪芽采的时候得等露水干，炒的时候火候差一点都不行，急不来的。”抬眼时撞见她眼里的光，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其实歌也一样，得找能托住声音的词，能接住情绪的调子。”
她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茶杯，骨节泛白，忽然站起身，鞠躬九十度，王晓曦老师您好，我是歌手梁靖洳，想跟您约歌，您先听听我的嗓音？唱了一首现在流行的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后，忐忑的看着我：他们说我声音太软，撑不起大场面，可我……”话没说完就卡住了，喉结滚动着，眼圈慢慢红了，“我只是想唱首能让人记住的歌，哪怕只有一首。”
李宗盛在这时轻轻敲了敲桌面：“靖洳最近录歌总卡壳，唱到动情处就跑调，她说找不到感觉。”语气里有惋惜，也有制作人的困惑。
我拿起靖洳的随身吉他，和弦在晨光里闪着钝光：“或许不是她找不到感觉，是歌没长在她的骨头上。”拨响开始的和弦时，梁静茹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还没掉，却亮得惊人。
“比如早晨醒来，阳光落在被子上，想对身边人说句软话——”我弹起《暖暖》的调子，她的呼吸瞬间屏住了，“‘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你试试？”
她迟疑着张嘴，声音起初发颤，唱到“小火车摆动的旋律”时，忽然松了劲，尾音自然地带上她特有的温软颤音。唱完这一句，她捂住嘴，眼泪“啪嗒”掉在茶杯里，溅起细小的水花——那是找到归宿的哭，带着释然的哽咽：“就是这个……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李宗盛的烟在指尖晃了下，第一次正眼看向我，眼神里多了些探究。
我换了个和弦，调子清亮如夏夜流萤：“夏天傍晚坐在院子里，想一个人的时候——‘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梁静茹跟着哼唱，身子慢慢坐直了，肩膀也不那么僵了。唱到“思念着你的脸”时，她忽然笑了，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像开了朵带露的花：“这歌像给我量身定做的。”
“昨晚的这首勇气，是为你撑腰的。”我压低声音，带着点俏皮的笃定，指尖落在《勇气》的和弦上，“比如站在十字路口，别人都劝你回头，你偏要往前走——‘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昨晚饭店太嘈杂，远远不及现在茶吧的安静，梁静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青石板上划出轻响。她盯着我手里的吉他，又看向李宗盛，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棕聖大哥，这歌……这歌我能唱！”
李宗棕聖没看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忽然笑了：“你这哪里是写歌，是把她的心剖开，找着脉络了。”
她忽然扑了过来，没说话，就那么抱着我，手臂勒得很紧，把脸埋在我肩上，眼泪浸湿了衬衫：“晓曦，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声音里的感激像涨潮的水，漫过所有语言。我能感觉到她发梢蹭过颈侧的痒，和她身体里藏不住的颤抖——那是压抑太久的渴望终于被看见的激动，是有人为她劈开迷雾的狂喜。
李棕聖在这时摁灭了烟：“这四首，五万一首，我要了。”他看向梁靖洳，语气里带着释然，“看来不是你不行，是我们没找对路。”
梁靖洳松开我时，眼睛亮得像落满星星，擦了擦脸，却还是忍不住笑，嘴角的梨涡盛着泪：“棕聖大哥，谢谢你……还有晓曦，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望着我，眼神里有说不清的东西，像初春的嫩芽，怯生生的，却藏着要破土而出的欢喜。
离开茶馆时，她走在我身侧，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忽然轻声说：“晓曦，等我下次来成都，我请你吃火锅，要最辣的那种。”阳光落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眼里的光比晨光更暖。
我知道，有些东西在她心里生了根。而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时，我内心一动，死灵法术，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