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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黑风谷围剿归来,青阳城沉浸在短暂的安宁中。苏清鸢将带回的物资仔细清点归类,看着空间里堆积如山的婴儿用品和药品,心中的踏实感愈发浓厚。团团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安稳,这些天格外活泼,常常咿咿呀呀地追着雪球跑,小小的身影在灵植间穿梭,像颗滚动的小炮弹。

这日清晨,苏清鸢正在空间里查看新种下的棉花长势。黑土地在功德加持下愈发肥沃,之前播种的棉籽已破土而出,嫩绿的叶片舒展着,吸收着灵泉的滋养。她盘算着等棉花成熟,便尝试用灵蚕丝混合着纺线,给团团做几件更柔软的贴身衣物。

“娘亲,抱。”团团迈着不稳的小短腿跑过来,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裤脚,仰着小脸撒娇。他如今已能说些简单的词语,软糯的声音像裹了蜜,总能轻易融化苏清鸢的心。

苏清鸢弯腰将他抱起,在他脸颊上亲了口:“团团乖,看这些小绿芽,以后就能给你做新衣服啦。”

团团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伸手去够棉苗,却被雪球用尾巴轻轻卷住了手腕。雪球碧绿的眼眸里满是警惕,仿佛生怕小主人伤到娇嫩的灵植。自黑风谷一战,雪球的修为也有所精进,身形比之前大了一圈,雪白的皮毛在灵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银光,眉心的朱砂点愈发鲜艳。

“雪球也懂事了呢。”苏清鸢笑着揉了揉雪球的脑袋,“走,咱们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能不能换些灵石。”

她将团团用灵蚕丝背带绑在胸前,外面罩上宽大的外袍遮掩,又把雪球收进空间,才提着一篮刚采摘的灵果干走出客栈。青阳城的早市格外热闹,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苏清鸢熟门熟路地来到常去的杂货铺,将灵果干交给老板。这些灵果干蕴含微弱灵气,很受低阶修士和普通百姓欢迎,每次都能换来不少碎灵石。

“苏姑娘,今天的果子干成色真好。”老板笑眯眯地称着重量,“最近青阳城不太平,好多人都想买点带灵气的东西补补,你这果子干可是抢手货。”

“哦?发生什么事了?”苏清鸢接过灵石,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板压低声音:“听说城西那边闹狗患,好几户人家的鸡鸭都被咬伤了,还有小孩差点被扑倒,官府派人去抓了几次都没抓到,那狗邪乎得很。”

苏清鸢心中一动,刚要追问,胸前的团团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嘴里含糊地喊着:“怕……狗狗……”

她心中一紧,难道团团感知到了什么?正想带团团离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声,夹杂着妇人的尖叫和孩童的哭声。

“恶犬!又是那只恶犬!”

“快拦住它!我的鸡啊!”

苏清鸢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半人高的黑犬正疯了似的追着一只芦花鸡,那黑犬皮毛杂乱,双眼赤红,嘴角流着涎水,模样凶狠异常,沿途撞翻了好几个摊位,吓得路人纷纷躲避。

更让人揪心的是,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男孩正站在路中间,吓得呆立不动,黑犬追逐的芦花鸡恰好朝他的方向飞来。

“小宝!”一个妇人凄厉地哭喊着,却被人群挡着无法上前。

千钧一发之际,苏清鸢几乎是本能地将团团往怀里紧了紧,同时低喝一声:“雪球!”

白影一闪,雪球已如离弦之箭般窜出,挡在小男孩身前。它体型虽不及黑犬壮硕,但周身散发的灵压却让黑犬猛地顿住脚步,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惧。

雪球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眉心朱砂点亮起,魅惑神通悄然发动。那黑犬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突然发出一声呜咽,夹着尾巴转身就跑,转眼就消失在巷子深处。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这只看似普通的白狐竟有如此威势。

“多谢……多谢姑娘!”小男孩的母亲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对着苏清鸢连连作揖。

苏清鸢摆摆手,目光落在被吓得小脸发白的小男孩身上,从篮子里拿出一块灵果干递过去:“小朋友,别怕,狗狗已经跑了。”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看她胸前的团团,又看了看蹲在一旁舔爪子的雪球,才接过灵果干,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

团团这时也探出头,好奇地看着小男孩,小手伸过去想摸摸对方的脸,却被苏清鸢轻轻按住。她柔声道:“团团,这是小哥哥哦。”

“哥哥……”团团跟着念叨,小脸上的惧意渐渐散去,反而露出了好奇的笑容。

周围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白狐真是神了!那恶犬连官府的人都不怕,居然被它吓跑了!”

“我看这姑娘也不简单,刚才那速度,怕是个修士吧?”

“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修仙者啊!”

苏清鸢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抱着团团,招呼雪球准备离开,却被杂货铺老板叫住:“苏姑娘,等等!”

老板拿着一个布包跑出来,塞到她手里:“这是刚收的一批上好的兽皮,做件小袄给孩子穿正好,就当是我谢谢你刚才解围了,不然我这铺子怕是也要遭殃。”

苏清鸢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小袋凝露草种子作为回礼。凝露草是炼制回春丹的主材,在坊市颇受欢迎,老板见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离开早市后,苏清鸢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抱着团团在城中慢慢闲逛。青阳城虽不如大宗门驻地繁华,但胜在安稳,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卖法器的、符箓的,也有卖寻常吃食的,充满了生活气息。

“团团你看,那是糖画。”苏清鸢指着街边一个小摊,只见摊主正用融化的糖汁在石板上勾勒出各种小动物的形状,晶莹剔透,十分可爱。

团团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小手指着糖画,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显然是想要。

苏清鸢笑着买了一个糖做的小狐狸,递到团团手里。团团小心翼翼地捧着,先用小舌头舔了舔,甜丝丝的味道让他眼睛一亮,立刻大口吃了起来,嘴角沾满了糖渍,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苏清鸢拿出婴儿湿巾,温柔地帮他擦干净嘴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团团咯咯笑着,举起手里的糖狐狸递到她嘴边:“娘……吃。”

“团团吃就好,娘亲不饿。”苏清鸢心中暖意融融,低头在他手心亲了一下。这简单的母子互动,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最珍贵的慰藉。

路过一家布庄时,苏清鸢停下了脚步。布庄门口挂着各色布料,其中一块天蓝色的云锦格外显眼,质地柔软,还隐隐泛着灵光,显然是用灵蚕吐的丝织成的。

“这云锦不错,做件小披风给团团正好。”她喃喃自语,刚要进去询问价格,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姑娘,好巧啊。”

苏清鸢回头,只见王猛大步走了过来,他肩上扛着一把大刀,腰间挂着个酒葫芦,看起来精神不错。

“王队长。”苏清鸢点头示意。

王猛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团团身上,咧嘴一笑:“这就是你家娃娃?长得可真俊!跟个粉团子似的。”

团团似乎不怕生,好奇地看着王猛,还伸出小手想去抓他的胡子。

王猛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小子,有胆识!对了,苏姑娘,上次黑风谷的事还没谢你呢,要不是你发现了冰泉,我们也抓不到那么多魔修。城主说了,这次围剿你功劳不小,特意让我给你送些赏赐来。”

说着,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玉盒递给苏清鸢:“这里面是五十块下品灵石,还有一株三百年份的赤血草,据说对炼丹很有用。”

苏清鸢有些意外,打开玉盒一看,里面果然整整齐齐地码着五十块灵石,旁边还放着一株通体赤红的灵草,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苏清鸢连忙推辞,“围剿魔修是分内之事,况且我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哎,苏姑娘你就别客气了。”王猛把玉盒往她手里一塞,“这是你应得的!再说了,你那医术可是帮了大忙,那些受伤的弟兄多亏了你照顾,恢复得比平时快多了。城主说了,以后青阳城要是有什么事,还得请你多帮忙呢。”

苏清鸢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收下:“那我就多谢城主和王队长了。”

“这就对了嘛。”王猛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看团团,“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他叫团团。”

“团团?好名字!”王猛摸了摸下巴,“看他这么机灵,将来说不定也是个修仙的好苗子。对了,苏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留在青阳城,还是……”

苏清鸢想了想:“暂时打算留在青阳城,先把团团照顾好再说。”

“那正好。”王猛眼睛一亮,“我家就在城西,离这里不远,要是有什么事,你尽管去找我!别的不敢说,在青阳城这地界,我王猛说话还是有点用的。”

“那就多谢王队长了。”苏清鸢真诚地道谢。在这个世界,能有个可以信赖的朋友,实属不易。

与王猛告别后,苏清鸢走进布庄,买下了那块天蓝色的云锦。走出布庄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团团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事。苏清鸢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脚步放得更缓了。

路过城西的一个巷子时,雪球突然从空间里窜了出来,对着巷子深处低声咆哮,碧绿的眼眸里满是警惕。

苏清鸢心中一紧,立刻抱紧团团,神识扩散开去。巷子深处传来一阵呜咽声,听起来像是……狗叫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刚才那只恶犬虽然被雪球吓跑了,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危险,若是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走进巷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巷子尽头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只浑身是伤的大黄狗,它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正痛苦地呜咽着。而在它的身下,还护着三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崽,眼睛都还没睁开,正依偎在母狗怀里瑟瑟发抖。

苏清鸢愣住了,这大黄狗看起来十分虚弱,显然不是刚才那只恶犬。

雪球走到大黄狗面前,仔细嗅了嗅,然后回头对着苏清鸢摇了摇尾巴,示意没有危险。

大黄狗警惕地看着苏清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但因为伤势太重,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小狗崽护得更紧了。

苏清鸢心中一动,这母狗护崽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对团团的守护。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回春丹,倒出一粒碾碎,混在随身携带的灵泉水里,慢慢递到大黄狗面前。

“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她放柔了声音,“这药能治你的伤。”

大黄狗犹豫了很久,或许是感受到了她身上没有恶意,或许是实在太痛苦了,终于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舔了舔她手心的药液。

回春丹的药效很快发作,大黄狗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痛苦的呜咽声渐渐停止。它感激地看了苏清鸢一眼,然后低头舔了舔怀里的小狗崽。

苏清鸢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手持棍棒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早上被恶犬吓坏的那个小男孩的父亲。

“找到了!那恶犬肯定就在这附近!”汉子怒气冲冲地喊道,“刚才我亲眼看到它跑进这条巷子了!”

他看到角落里的大黄狗,立刻怒火中烧:“好啊!果然在这里!看我不打死你这畜生!”

说着,他举起棍棒就要打下去。

“住手!”苏清鸢连忙上前拦住,“这不是那只恶犬!”

汉子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大黄狗,又看了看它身边的小狗崽,脸色有些尴尬:“不是它?可……可我明明看到一只黑狗跑进来了……”

“那只恶犬已经被我的灵宠赶走了,这只大黄狗是被别的东西打伤的,还带着幼崽,很可怜。”苏清鸢解释道。

周围的邻居也围了过来,纷纷劝说:“是啊,老李,这狗看起来不像作恶的样子,再说还有小狗崽呢。”

“就是,刚才多亏了这位姑娘和她的灵宠,才把恶犬赶走,救了小宝。”

老李的脸色缓和了些,放下了手中的棍棒:“对不起啊,姑娘,我也是太生气了,这几天被那恶犬闹得鸡犬不宁,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苏清鸢微微一笑,“不过这只大黄狗和小狗崽太可怜了,能不能别伤害它们?”

“姑娘放心,我不会了。”老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就是怕它再伤人。”

这时,大黄狗突然站起身,对着巷口的方向低吼了一声。众人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狗正躲在巷口的阴影里,正是早上那只恶犬!它显然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看到这么多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死死地盯着大黄狗身边的小狗崽,嘴角流着涎水。

“就是它!”老李立刻喊道,举起了棍棒。

恶犬被激怒了,猛地扑了过来,目标却不是老李,而是那几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狗崽!

“雪球!”苏清鸢低喝一声。

雪球早已做好准备,身形一闪就挡在了小狗崽面前,与恶犬缠斗在一起。恶犬体型庞大,力量惊人,但雪球动作灵活,速度极快,又有魅惑神通相助,一时间竟占了上风。

大黄狗见状,也不顾伤势,扑上去咬向恶犬的后腿。恶犬吃痛,发出一声惨叫,转身想去咬大黄狗,却被雪球抓住机会,一爪拍在它的脑袋上。

恶犬踉跄了一下,显然受了不轻的伤,它看了看雪球,又看了看周围怒目而视的人群,终于夹着尾巴,狼狈地逃跑了。

“太好了!”众人欢呼起来。

苏清鸢松了口气,低头看向怀里的团团,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外面,小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还对着雪球拍手,嘴里喊着:“狐狐……厉害……”

苏清鸢忍不住笑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是啊,雪球很厉害。”

老李走上前,对着苏清鸢深深鞠了一躬:“姑娘,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要被那恶犬折腾到什么时候。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过来。

苏清鸢连忙推辞:“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姑娘就别客气了。”老李硬是把钱袋塞到她手里,“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对了,我家就在附近,要是姑娘不嫌弃,去我家吃顿便饭吧?”

苏清鸢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怀里的团团,摇了摇头:“不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客栈了。”

老李也不勉强,热情地说道:“那好吧,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城西找我老李,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与众人告别后,苏清鸢抱着团团,带着雪球慢慢往客栈走去。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街道两旁的灯笼渐渐亮起,温暖的光芒驱散了黑暗。

“今天真是热闹的一天啊。”苏清鸢轻声说道,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团团,小家伙已经又睡着了,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雪球蹭了蹭她的裤腿,碧绿的眼眸里满是温顺。

苏清鸢摸了摸雪球的脑袋,心中充满了希望。在这个世界,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团团需要守护,有雪球陪伴左右,还有了可以信赖的朋友。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她有信心,一定能带着团团好好活下去,囤积足够多的“底气”,在这个修仙世界站稳脚跟。

回到客栈房间,苏清鸢将团团轻轻放在床上,盖上柔软的被子。她拿出今天买的云锦,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披风的样式。空间里的棉花长势正好,再过些日子就能收获了,到时候就能给团团做更多舒适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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