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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暗红如血!

两点幽幽的光芒,如同地狱深渊睁开的鬼眼,在铜钥匙顶端兽首的双眼位置猝然亮起!没有温度,没有神圣,只有一种粘稠、阴冷、带着无尽怨恨和不祥的暗红色泽,在浓重的黑暗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微光!

云默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手中紧握的钥匙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像是两块烧红的烙铁,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冰冷怨毒和灼热刺痛感的诡异能量,如同无数根带着倒刺的毒针,顺着她的掌心、手臂,疯狂地钻入她的血脉,直刺她的心脏和灵魂!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呼从她喉咙里挤出!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剧烈地痉挛起来!眼前阵阵发黑,视线被一片粘稠的血红覆盖!那两点暗红的光芒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扭曲、放大,仿佛化作了初代先祖云沧溟那双被血孽和痛苦填满的、疯狂而空洞的眼睛!还有那个蜷缩在角落、手腕汩汩流血、眼神充满无尽恐惧和不解的小女孩!以及…那面吞噬了无数魂魄、翻滚着猩红雾气的铜镜!无数被血祭的云家女儿扭曲痛苦的脸庞在血光中尖啸、撕扯!

血孽同源!诅咒的源头!此刻正通过这把承载了初代罪孽和镜冢新娘滔天怨念的钥匙,如同最污秽的毒液,疯狂地倒灌进她的身体!要污染她的血脉!侵蚀她的灵魂!将她拖入那永恒的怨毒深渊!

巨大的痛苦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排斥让云默几乎要发疯!她想扔掉这枚如同附骨之蛆的邪恶钥匙!但她的手指却像被焊死在了钥匙上,纹丝不动!那暗红的血光仿佛拥有生命,贪婪地吸附着她的皮肉,冰冷怨毒的意志如同锁链,死死缠绕着她的意识!

“不…放开我…滚开!!” 云默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嘶吼,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鲜血混合着冷汗淌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试图对抗那疯狂涌入的污秽意志!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地翻滚、挣扎,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新的剧痛,却无法摆脱那深入骨髓的侵蚀!

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被那滔天的血孽怨念彻底吞噬、意识沉入无边血海的瞬间——

“笃…笃…笃…”

那如同索命符般缓慢、沉重、冰冷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头顶厚重的土层和石壁…清晰无比地…在狭小死寂的地窖中响起!

脚步声来自…正上方!来自西阁楼的地板!而且…越来越近!目标明确…正朝着她摔落下来的那个翻转地板的方位走来!

福伯!他找到入口了!他下来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混合着岩浆,瞬间浇透了云默濒临崩溃的神经!前有钥匙中疯狂倒灌的血孽怨念侵蚀灵魂!后有索命管家即将破门而入!真正的十死无生!

“默小姐…” 福伯那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清晰地穿透了土层和石壁,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扎入云默的耳膜,“…躲在这不见天日的耗子洞里…真是…让老奴好找啊。”

随着他的话音,头顶上方,那翻转地板所在的方位,传来了清晰的、令人牙酸的…撬动声!是金属工具在强行撬动那厚重的木板!沉重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呻吟!

“这云家的地…埋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玩意儿…老奴…最清楚不过了。” 福伯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戏谑,“…初代老爷子的地宫…可不是您这小丫头片子该待的地方…乖乖出来…或许…还能少受点苦。”

撬动声更加剧烈!木屑和灰尘簌簌地从头顶缝隙落下!昏暗中,云默甚至能看到头顶那块翻转地板的边缘,在剧烈的撬动下微微变形、翘起!昏黄摇曳的油灯光芒,如同窥视地狱的毒蛇之眼,从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透了下来!

福伯要进来了!就在下一秒!

极致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云默的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手中的钥匙那两点暗红的光芒疯狂闪烁,怨毒的侵蚀如同跗骨之蛆!头顶的撬动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逃!往哪里逃?!这地窖三面石壁,一面是入口!瓮中之鳖!

就在这生死一瞬,云默布满血丝、被痛苦和恐惧扭曲的眼睛,在极度的求生欲驱使下,如同濒死的野兽般,疯狂地扫视着这个如同石棺般的地窖!目光掠过那具滴血的骸骨,掠过骸骨胸前紧抱的、布满暗红污垢的铜镜,掠过冰冷粗糙的墙壁…

等等!

她的目光猛地钉在初代骸骨背靠的那面石壁之上!

就在骸骨低垂的头骨后方…在那片被昏黄油灯光芒和钥匙暗红血光照亮的有限范围内…就在粗糙的石壁表面…紧贴着骸骨后背的位置…似乎…有一道极其不自然的…**垂直缝隙**?!

那缝隙极其细微,几乎被厚厚的灰尘、蛛网和石壁本身的粗糙纹理所掩盖!但在暗红血光和昏黄油灯的双重映照下,此刻却显得异常清晰!那缝隙的走向笔直,边缘平整,绝非自然形成!它从地面一直延伸到接近拱形顶部的阴影处!

是…门?!

一扇隐藏在石壁之中、被这具初代骸骨用身体死死“挡住”的石门?!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唯一火星!云默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巨大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钥匙侵蚀带来的痛苦和恐惧!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这扇门通向何方!是生路?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没有时间了!头顶那沉重的翻转地板发出“咔嚓”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一道更宽的缝隙被撬开!昏黄的油灯光芒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福伯那张沟壑纵横、带着冰冷狞笑的半张脸,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已经出现在了缝隙边缘!他那浑浊的眼珠精准无比地锁定了地窖中瘫倒在地、被暗红血光笼罩的云默!

“找到你了,小耗子。” 福伯的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兴奋。

跑!

云默的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字!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她无视了手中钥匙那如同万针穿刺的灼痛和怨毒侵蚀,无视了全身骨骼欲裂的剧痛!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朝着那具挡在石缝前的、滴血的初代骸骨…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滚开——!”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带着对初代血孽的刻骨恨意和对生路的疯狂渴望,双手狠狠推向那具扭曲盘坐的深褐色枯骨!

“咔嚓!哗啦——!”

腐朽脆弱的骸骨在她拼尽全力的撞击下,瞬间散架!灰白的骨骼如同朽木般断裂、飞溅!那颗低垂的头骨滚落在地,空洞的眼窝似乎带着一丝嘲讽,又像是解脱。那面被骸骨双臂死死抱在胸前的、布满暗红污垢的圆形铜镜,“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镜面朝下,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挡路的骸骨被撞开!那面石壁上隐藏的垂直缝隙完全暴露在暗红血光和昏黄油灯之下!缝隙的边缘清晰可见!就在缝隙的中央位置,靠近地面的地方…一个极其古老、布满铜绿锈迹的…锁孔!赫然显现!

锁孔的形状…大小…与她手中那枚顶端亮着暗红血光的铜钥匙…完美契合!

头顶上方,福伯显然看到了云默的动作!他那浑浊的眼中第一次爆发出极致的惊怒和难以置信!

“住手!你敢——!” 一声如同夜枭泣血般的、充满了恐慌和暴怒的嘶吼,伴随着更加疯狂的撬动声!整个翻转地板剧烈地摇晃起来!眼看就要被彻底掀开!

云默甚至没有去看福伯一眼!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锁孔和手中的钥匙上!生或死!在此一举!

她颤抖着、沾满冷汗和灰尘的手,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将手中那枚散发着不祥暗红血光的铜钥匙,对准了那个布满铜绿的锁孔!

钥匙插入!

冰冷!顺滑!毫无阻碍!

“咔哒…”

一声清脆、如同命运齿轮转动的机括弹开声,在福伯暴怒的嘶吼和头顶木板即将破碎的轰鸣声中,清晰地响起!

“轰隆隆——!”

就在锁孔弹开的瞬间,云默身前那面布满垂直缝隙的粗糙石壁…猛地…无声无息地向内…旋转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的缝隙!

一股截然不同的、混合着浓重灰尘、陈旧纸张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古老墨汁和干涸草药混合的腐朽书香气息…如同尘封了千百年的叹息,猛地从缝隙内扑面而来!

门!开了!

生路?!还是…?

没有时间思考!头顶的翻转地板在福伯疯狂的撬动下,终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厚重的木板被彻底掀飞!碎片四溅!昏黄的油灯光芒如同探照灯般,瞬间将整个地窖完全照亮!福伯那佝偻枯槁的身影,如同扑食的秃鹫,带着无尽的阴寒和杀意,正从破口处…纵身跃下!

“留下钥匙——!!” 福伯的嘶吼带着撕裂空间的怨毒!

云默甚至能感觉到福伯那枯爪般的手带起的冰冷劲风!

她没有丝毫犹豫!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她像一道被暗红血光包裹的影子,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量,朝着那道散发着腐朽书香气息的、刚刚打开的狭窄石缝…不顾一切地…纵身扑了进去!

“砰——!”

在她身体完全没入石缝的瞬间,那扇沉重的石门,带着一声沉闷得仿佛隔绝了阴阳两界的巨响,在她身后…猛地、沉重地…重新合拢!

石门合拢的巨响,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瞬间吞噬了福伯那怨毒到极致的嘶吼,吞噬了木板碎片落地的噼啪声,也吞噬了地窖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和腐朽气息。

世界,在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死寂。

冰冷。光滑。

云默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冲势,重重地撞在了一片冰冷坚硬、带着某种细腻石质触感的平面上。剧痛让她闷哼一声,眼前金星乱冒,喉咙里再次涌上腥甜。她蜷缩着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趴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灰尘和那股奇特的、混合着陈年纸张和干涸草药的腐朽书香气息。

黑暗。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但这里的黑暗,与地窖中那种充斥着血腥和怨毒的粘稠黑暗截然不同。它更干燥,更空旷,带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沉重而肃穆的死寂。

暂时…安全了?

云默的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全身的肌肉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刚才的亡命奔逃而不受控制地颤抖。后背紧贴着那扇刚刚合拢的、冰冷厚重的石门,仿佛还能感受到门外福伯那滔天的怨念和杀意。

她挣扎着,试图撑起身体。指尖触碰到的地面冰冷、光滑、坚硬,带着细腻的纹理,像是…某种打磨过的石板?她摸索着,触手所及之处,一片空旷,似乎没有障碍物。

就在这时,她紧握的左手掌心,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烙铁灼烧的刺痛!是那枚铜钥匙!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虽然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钥匙顶端兽首双眼那两点暗红如血的光芒并未熄灭!它们如同两点燃烧的鬼火,在浓重的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不祥的红光!那红光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粘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阴冷气息,将她紧握钥匙的手掌笼罩在一层诡异的暗红血晕之中。

这光芒…是诅咒的烙印?还是…某种指引?

云默强忍着掌心的灼痛和怨毒侵蚀带来的不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停在这里!福伯绝不会放弃!那扇石门虽然厚重,但未必能彻底挡住那个如同鬼魅的管家!她必须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找到真正的出路!

借着掌心那点暗红血光极其微弱的光晕,云默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从冰冷光滑的地面上撑起身体。双腿依旧发软,但她扶着身后冰冷的石门,勉强站稳了。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背靠着石门,面朝着这片未知的、散发着腐朽书香气息的黑暗空间。她将紧握着钥匙、散发着暗红血光的左手,缓缓地向前探出。

微弱的、粘稠的暗红光晕,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源,艰难地驱散着周围一小圈的黑暗。

光晕所及之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同样冰冷、光滑、呈现出一种深沉青灰色的…巨大石板地面。石板切割得极其平整,严丝合缝,一直延伸到暗红光晕无法照亮的黑暗深处。

她的视线顺着光晕缓缓上移…

墙壁!不再是地窖中粗糙的石块,而是同样由巨大青灰色石板砌成的、高耸垂直的墙壁!墙壁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在暗红血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而模糊的幽光。

而更让云默瞳孔骤然收缩的是——

就在她身前几步远的地方,暗红光晕的边缘…一排排…巨大的、深色的、如同沉默巨兽般矗立的…木制书架的轮廓…在黑暗中…缓缓地…显现了出来!

书架极其高大,几乎顶到了上方隐没在黑暗中的天花板。书架由深色的、不知名的沉重木材打造,边角厚重,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深深裂纹和厚厚的灰尘。书架上并非空空如也,而是…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无数…卷轴和线装书册!

那些卷轴和书册同样呈现出一种深褐色或灰黑色,仿佛被时光和尘埃共同浸染了千百年。它们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如同披着一层灰白的裹尸布,静静地躺在巨大的书架上,沉默而肃穆。

空气死寂。只有她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那股混合着陈年纸张、干涸墨汁、腐朽木质和某种类似药草的奇特气味,在这片空旷中显得更加浓郁。

这里…不是通道…不是密室…这分明是一个深埋地底的、规模庞大的…古老档案馆?!或者说…禁库?!

云家的秘密…百年的诅咒…一切的源头…难道就尘封在这些积满灰尘的书架之中?

这个念头带来的震撼,甚至暂时压过了钥匙侵蚀的痛苦和身后的威胁。云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一种混合着巨大恐惧和强烈探索欲的情绪攫住了她。她攥紧了手中散发着不祥血光的钥匙,如同握着一把开启地狱真相的禁忌之匙。

她试探着,向前迈出了一小步。脚下光滑的石板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暗红的血光随着她的移动,艰难地照亮着前方。书架如同沉默的士兵,一排排地向黑暗深处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空气仿佛凝固了千百年,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孤独地回响。

她走到离她最近的一排巨大书架前。暗红的血光照亮了书架底部几层。厚厚的灰尘下,依稀能看到卷轴的轴头和线装书的深色封皮。她颤抖着伸出没有握钥匙的右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拂去一本线装书封面上厚厚的积尘。

灰尘簌簌落下。露出了封皮上几个早已褪色、却依旧能辨认的、用古老篆体书写的墨字:

“云氏族谱·秘卷壹”

族谱!秘卷!

云默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如同触电般缩回!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云家的秘密…血祭的真相…难道真的就记录在这些尘封的卷宗之中?!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动。书架太高,暗红血光无法照亮上层。她的视线落在了书架侧面…那里似乎钉着一块小小的、深色的木牌?同样被灰尘覆盖。

她再次伸出手,拂去木牌上的灰尘。

木牌上,刻着几个同样古拙的小字:

“血祀录·壹”

血祀录!

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云默的眼底!一股冰冷的愤怒和巨大的悲恸瞬间冲垮了理智!就是它!记录着云家百年罪恶的账本!记录着无数像姑婆、像她自己一样被作为祭品牺牲的云家女儿的名字!

“呃…” 一声压抑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挤出。她死死攥着手中那枚散发着暗红血光的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承载了无尽血孽的金属捏碎!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扫过眼前这一排排如同墓碑般沉默矗立的巨大书架!它们不再仅仅是书架!它们是云家百年罪孽的陈列架!是无数冤魂的墓碑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云默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悲愤和绝望,在空旷死寂的档案馆中低低回荡,如同孤魂的泣诉。

就在她的悲愤达到顶点,几乎要被这沉重的罪恶感压垮的瞬间——

“嗒…”

一声极其轻微、粘稠、沉闷的滴落声,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声音的来源…正是她紧贴着的…那扇刚刚合拢的…冰冷厚重的…石门!

云默的身体瞬间僵硬!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逆流!她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充满惊骇的眼睛,死死地盯向身后的石门!

借着手中钥匙散发出的、那点粘稠暗红的血光…她清晰地看到…

就在石门与地面相接的缝隙处…一缕粘稠、暗红、如同融化沥青般的液体…正极其缓慢地…艰难地…从门缝下方…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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