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绷不住了。
昨晚我被季妄臣抱出包厢的时候,我有瞥见从拐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
我认出来那是阮绵,她出现在我眼前的次数实在太频繁,导致我对她都麻木了。
那个时候,阮绵就在等着打扫包厢吧。
包厢里有装摄像头,就是为了防止保洁私吞客人留下来的钱,但会所会给保洁一点抽成。
“她应该,会把捡到的东西都上交吧。”我说道。
一般留在包厢里的贵重物品,会所都会先打电话给客人,询问该如何处理。
我姐的声音很冷,“希望她把东西上交了,可别给我整出幺蛾子。”
*
几天后,我把我姐拉去慈善拍卖会。
在会所里她丢下我就跑,我得让她多给我买几款包包首饰。
我挽着我姐的手,进入拍卖会的会场,前来跟我们打招呼的人,络绎不绝。
他们主要是冲着我姐去的,冲我来的,也是因为我老公是他们想要讨好的对象。
我拉着我姐坐下,季妄臣就坐在我的另一边,他似乎没有要和我姐打声招呼的意思。
“老公~”想起梦里,他毫不手软的把我姐送进监狱,我环抱着他的手臂,强行让他和我姐缓和关系。
季妄臣这才抬了眼,道了声,“鹿总。”
我姐翻阅着拍品的册子,没空搭理他。
“妹宝,这条项链很适合你。妹宝,这个镯子你喜欢吗?给你买一个,嗯,这款包,我记得你有个黑色的,其他四色,我也给你买齐了吧。”
我姐最大的兴趣,就是把我装扮成洋娃娃,我搂着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好好好!姐,你挑的我都喜欢!”
我无意一瞥,就看到端着托盘,游走于宾客之间的阮绵,我圈住我姐的双臂下意识的收紧了。
我姐抬头,也看到了阮绵,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我老公也注意到了阮绵,他的眉头深锁,似乎也意识到,他见到阮绵的次数太过频繁了。
我听我姐在低语,“她是不是提前打听过你老公的行程?”
我摇摇头,阮绵自身没那么大本事,但她是我老公的真命天女。命中注定了,我老公会与阮绵在各个场合相遇,并擦出爱的火花。
而我若是想去干预……
我想起学校礼堂里,往我脑袋上砸下来的照射灯,以及会所里,我脚踝处突然生出的疼痛。
仿佛这个世界的规则在制约着我,只要我做出,又或者只要我想做出,干预我老公和阮绵感情进展的事,我都会被阻止,甚至被惩罚。
我感到绝望,若不去阻止,那就只能凭我老公的良心了。
可男人的良心,值几个钱呢?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做好随时抽离的准备。
拍卖会开始了,我姐和我老公争相竞价,凡是我姐看中的拍品,我老公都跟她抢。
在竞价的白热化阶段,我老公打出手势,直接点了天灯。
“凡是我老婆看中的拍品,我都要!”
他冷冽出声,引起不小轰动,我姐也被他搞的兴致讪讪。
阮绵捧着拍品,来到季妄臣面前。
“季总,恭喜你拍得自己心仪的产品。”
阮绵冲我老公露出温婉纯净的笑容。
我老公脸上没有多少情绪的表露,他往我这边指了指,“给我老婆。”
接下来的每一件拍品,被阮绵捧到季妄臣面前时,他都说同样的一句话。
阮绵把拍品送到我手中,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麻木了。
“季太太,我好羡慕你。”她漆黑的瞳仁,犹如黑洞般要把我吸纳进去。
我告诉她,“即使没有我老公买给我这些东西,只要我想要,它们都会是我的。”
“因为你生在罗马。”说完这句话后,阮绵抿紧了嘴唇,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点着头,认可她的话,我本就生在罗马,享受着祖辈积攒下来的荣华富贵,为了守住这份荣华,我选择盲婚哑嫁。
在我没有做那个梦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幸运的。
但现在我才知道,开婚姻盲盒,开到我老公这样的极品,用尽了我这一生的好运。
我的灾难随着阮绵的出现,而降临到我身上。
*
拍卖会中场休息,会场内的灯光变暗了,台上突然升起几个圆形升降台,几位古风打扮的女孩站在升降台上。
她们露出细腰和大腿,光裸的脚踝上,戴着叮铃作响的金铃,纤细的手臂上系着飘带,好似被摆放在展示柜内的展品。
我看到阮绵也站在其中,她的长相并非是大美人的类型,她的脸上带着未退的婴儿肥,那双杏仁眼特别灵动,时而含情脉脉,时而楚楚动人。
主持人站在台上,手拿麦克风说道,“接下来是本次慈善拍卖会的特殊环节,几位从画中而来的飞天舞女,有着动人舞姿,不同舞姿,不同价位,一千起售,只要举牌叫价,就能让她们为你而舞!”
大屏幕上,出现每一种舞蹈动作的价格,只要台下的观众付钱,她们就会像八音盒上的舞者,随着音乐舞动。
我姐很不屑的轻哼一声,“这钱也赚?”
我告诉她,“只要有人付钱,她们就能拿到20%的分成。”这笔钱对于这些涉世未深的学生而言,不是个小数目。
“我去趟吸烟室。”
我老公似乎对这个中场休息环节,没有一点兴趣。
他起身的时候,我伸手拉住他。
老公回头看我,我问他,“你不想参加这个活动吗?”
他呵笑一声,把自己的拍卖号码牌给我,还摸了我的脑袋,“拿去,用你老公的钱随便玩。”
我望着季妄臣的背影,我姐伸手,往我面前晃了晃。
“这么舍不得你老公啊?”
如果她知道,我老公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我姐肯定会跟我老公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