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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惨白，嘴唇泛着青，胳膊上的管子还在往袋子里输血，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没气了。
囡囡朝我扑过来，它的身子还是小小的一团，毛发软软的，原来它一直跟着我。
我高兴地抱住它，手指刚碰到它的爪子，就发现它的脚上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一定很疼吧。”我把脸贴在它的头上，眼泪掉在它的毛发上，它的毛还是暖的，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囡囡舔了舔我的脸，舌头软软的，带着点湿意。
它用尾巴轻轻拨弄我的头发，尾巴尖蹭过我的脸颊，仿佛在说没关系，不怪我。
半个小时后，鸭舌帽叔叔走进来，他走到袋子旁边，看了看袋子里的血量，脸上露出点急色。
戴口罩的人放下记录本，指了指袋子说：“不到两升，这孩子太瘦了，血不多。”
“但加上眼角膜、心脏和肾，你儿子的手术费肯定够了，你放心。”
鸭舌帽叔叔听了这话，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声音带着哭腔：“谢谢你，我儿子终于有救了，我总算没白等。”
他说完，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床上的我，转身就匆匆跑了出去，脚步又急又快。
戴口罩的人从旁边拿过一块白布，伸手盖住我的脸。
他推着病床往外走，轮子在地上“咕噜咕噜”响，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我抱着囡囡跟在后面，飘在空中没有重量，只能看着他把我往地下室推。
里面密密麻麻摆着很多病床，每张床上都盖着白布，有大有小，有的白布下面还能看出骨头的轮廓。
我不敢再看，拉着囡囡想往后退，心里发慌，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在医院外游荡时，我看到公告栏上贴着一张崭新的寻人启事，上面是我的照片
还是去年过年时拍的，我穿着姐姐的旧衣服，脸上带着点笑。
下面写着“寻找许忻欢，女，8岁，身高1米2，穿蓝色外套”。
我激动地原地转圈，甚至把囡囡抱起来抛向空中，嘴里念叨着：“她们来找我了，妈妈终于来找我了。”
没过多久，我看到妈妈和姐姐出现在医院拐角，妈妈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姐姐跟在旁边，裹着厚厚的围巾。
我激动地跑过去，脚步都变得轻快，想快点扑到妈妈怀里。
“囡囡错了，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你们怎么打我骂我都行，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我大喊着冲过去，伸开胳膊想抱妈妈的腰，可我的手却直接穿了过去。
我愣在原地。
“天冷了，这死孩子真不让人省心，跑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冻着。”
妈妈把姐姐的围巾往上提了提，指尖还替姐姐理了理耳边的头发。
“妈，她就是个纯白眼狼，当初离家出走还偷家里的钱，等找到了也别对她好，等长大了把她嫁出去算了，还能换点彩礼。”
姐姐冷笑一声，嘴角撇着。
我连忙摆手，声音带着哭腔：“不要把我送到别人家，我会听话的，我会做饭会洗衣，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
可她们本听不见，脚步没停，径直往病房走。
囡囡在一旁蹭着我的腿，用头轻轻撞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
“你王叔家的儿子昨天刚做完手术，恢复得不错，你提着水果过去看看，多跟人家聊聊。我看他儿子挺喜欢你的，这门亲事要是成了，你以后子就稳当了。”
妈妈把手里的水果篮递过去，还拍了拍姐姐的手背，语气里满是期待。
姐姐接过篮子，翻了个白眼说：“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道他们家哪儿来这么多钱做手术，以前不还挺穷的吗，真是奇怪。”
天太冷，两人缩着脖子走得匆忙，没再提找我的事，也没回头看一眼。
我和囡囡赶紧追上去，飘在她们身后，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们能发现我。
到了病房门口，姐姐理了理衣服，又把头发顺了顺，才抬手敲了两下门。
门开了，当我看清开门人的脸时，心脏猛地一缩，发出痛苦的尖叫
开门的正是那个鸭舌帽叔叔，他脸上带着笑，手里还拿着个苹果。
“不！是那个鸭舌帽！妈妈姐姐别进去，他会害了你们的，他是坏人！”
我冲过去想拉妈妈的胳膊，可我的手却扑了个空，直接穿过了她俩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往病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