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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风岭的瘴气像化不开的墨,裹着潮湿的腐叶味,钻进鼻腔里又辣又涩。林天刚踏入岭中不足十里,身后的雨幕就被山岭挡住,只剩下林间呼啸的阴风,卷着不知名妖兽的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扶着一棵老槐树喘了口气,右臂的断骨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之前的钻心剧痛,已经缓和了不少 ——《逆骸锻骨诀》竟在行走间自行运转,黑金色的逆气顺着骨缝流转,像是在打磨断骨,每一次运转,都能感觉到力量又凝实了一分。

“骨脉不熄,逆路不止……” 林天摸了摸胸口的黑铁令牌,令牌依旧温热,却比之前平静了些,“爹,你到底留下了什么秘密?逆族,又是什么?”

他不懂修真界的门道,只知道灵骸宗是仇敌,柳苍梧手里有父亲的骸骨。至于修炼境界、功法品级,他一概不知,唯一的依仗,就是这具觉醒了逆骸之力的身体,和那本烙印在神魂里的《逆骸锻骨诀》。

神识扫过从执事那里缴获的储物袋,里面除了几十块下品灵石、三瓶 “清灵丹”,还有一本薄薄的《灵骸宗入门纪要》。林天翻开来,上面记载着修真界的基础常识:修炼境界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 炼气境共九层,每层需吸纳天地灵气淬炼肉身,凝聚灵根方能突破。

“原来那执事是炼气三层,那两名弟子大概是炼气一层。” 林天摩挲着书页,眼神微凝,“我现在没有灵根,全靠逆气支撑,不知道相当于炼气几层?”

他试着运转《逆骸锻骨诀》,黑金色的逆气从断骨处涌出,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经脉微微发胀,却比之前通畅了不少。丹田处空荡荡的,没有灵根的迹象,但逆气却能自主循环,仿佛不需要依托灵根就能运转。

“吼 ——”

突然,一声狼嚎从左侧密林传来,带着浓浓的凶煞之气。林天瞬间警觉,握紧了左手的柴刀,右臂的断骨处逆气涌动,半寸长的金色骨纹再次浮现,骨刃悄然凝出。

密林中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三道黑影闪电般窜了出来,落在他面前三丈开外。那是三只通体漆黑的狼,鳞片般的皮毛泛着幽光,獠牙外露,涎水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 是黑风岭常见的墨鳞狼,速度快,牙齿带毒,而且生性群居,极难对付。

三只墨鳞狼呈三角之势围住林天,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为首的那只体型稍大,额头上有一道白色纹路,气息比另外两只强盛不少,显然是狼王。

林天不敢大意,他虽然斩杀了炼气一层的弟子,但面对三只凶残的妖兽,尤其是带毒的墨鳞狼,稍有不慎就会殒命。他深吸一口气,运转《逆骸锻骨诀》,黑金色的逆气尽数涌向右臂,骨刃暴涨到七寸长,泛着凛冽的寒光。

“杀!”

为首的墨鳞狼率先发起攻击,身形如箭般扑来,腥臭的风裹挟着毒液扑面而来。林天侧身避开,同时左臂柴刀横扫,右臂骨刃直刺狼腹。

墨鳞狼的速度极快,在空中硬生生扭转身体,避开了骨刃,却被柴刀划中了后腿,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毒性,林天连忙后退,避免毒血溅到身上。

“吼!”

受伤的墨鳞狼愈发凶戾,另外两只也同时扑了上来,一左一右夹击。林天脚下步伐踉跄,刚觉醒的逆气还不够熟练,只能勉强应对。左边的墨鳞狼一口咬向他的左腿,他猛地抬腿,逆气灌注在小腿上,竟硬生生挡住了狼齿的撕咬 —— 逆气不仅能凝刃,还能护体!

趁这间隙,林天右臂骨刃狠狠刺进左边墨鳞狼的头颅。黑金色的逆气瞬间涌入,直接绞碎了它的脑髓。墨鳞狼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但右边的墨鳞狼已经扑到了他的后背,尖锐的爪子抓破了他的衣服,在背上留下三道血痕。剧痛传来,林天却像是被点燃了斗志,《逆骸锻骨诀》运转到极致,断骨处的逆气疯狂涌动,骨刃上的金色骨纹突然暴涨,缠绕上了整条右臂!

“骨纹凝势!”

林天猛地转身,骨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下,直接将右边的墨鳞狼劈成了两半。黑金色的逆气将狼尸的血肉绞碎,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骨刃涌入他的体内,被《逆骸锻骨诀》炼化,滋养着他的断骨和经脉。

“这是…… 妖兽的气血之力?” 林天心中一动,没想到斩杀妖兽,竟能吸收其气血淬炼逆骸。

为首的狼王见两只同伴殒命,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但很快被贪婪取代 —— 它能感觉到林天体内蕴含着精纯的能量,若是吞噬了他,说不定能突破现有境界。

狼王猛地仰头长啸,额头上的白色纹路亮起,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郁,速度竟比之前快了数倍,化作一道黑影扑向林天的咽喉。

林天瞳孔骤缩,这次的攻击比之前迅猛太多,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危急关头,胸口的黑铁令牌突然再次发烫,一道黑色光罩瞬间笼罩全身!

“铛!”

狼王的獠牙狠狠咬在光罩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响,光罩微微震颤,却没有破碎。狼王被震得后退数步,牙齿都崩裂了两颗,疼得连连嘶吼。

林天趁机发动攻击,逆气尽数灌注在骨刃上,骨刃瞬间暴涨到一尺长,黑金色的光芒几乎要刺破瘴气。他纵身跃起,骨刃带着千钧之力,朝着狼王的头颅劈下!

“噗嗤 ——”

骨刃毫无阻碍地劈进了狼王的头颅,逆气瞬间爆发,将它的神魂都绞碎了。狼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林天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右臂的断骨也传来阵阵酸胀,但体内的逆气却比之前强盛了不少,运转起来也更加顺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右臂的骨纹从之前的半寸长,变成了一寸有余,而且更加凝练,骨刃的威力也提升了一大截。

“看来《逆骸锻骨诀》,不仅能靠断骨激发逆气,还能通过斩杀强敌、吸收气血来进阶。” 林天心中明了,这门功法,本就是为 “逆天而行” 而生。

他走到狼王的尸体旁,神识探入,从它的头颅里取出了一颗鸽蛋大小的黑色内丹 —— 内丹通体圆润,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正是墨鳞狼的妖丹,是修炼的好东西。

“有了这颗妖丹,再加上那些下品灵石,或许能让逆气再进一步。” 林天将妖丹收好,又检查了另外两只墨鳞狼的尸体,却没有找到妖丹,显然只有达到一定实力的妖兽才会凝结妖丹。

他找了个隐蔽的山洞,清理掉里面的碎石,然后盘膝坐下。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取出一瓶清灵丹,倒出一粒塞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流下,滋养着受伤的经脉,后背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清灵丹只能疗伤,对逆气的提升作用不大。” 林天拿出那颗黑色妖丹,放在掌心。妖丹散发着精纯的灵气,还有一丝狂暴的气血之力。

他运转《逆骸锻骨诀》,黑金色的逆气从掌心涌出,包裹住妖丹。妖丹上的灵气和气血之力被缓缓抽出,顺着逆气涌入他的体内,一部分用来修复断骨和伤口,另一部分则被炼化进骨脉之中,让骨纹愈发凝实。

时间一点点过去,山洞里的黑金色光芒越来越盛。林天的断骨处,金色骨纹不断游走、变长,最终蔓延到了手肘处,骨刃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凛冽。

当妖丹彻底化为飞灰时,林天猛地睁开眼睛,黑金色的光芒在瞳孔里一闪而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逆气比之前强盛了两倍有余,运转起来也更加圆融,虽然没有灵根,但这份力量,恐怕已经不弱于炼气四层的修士!

“炼气四层……” 林天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逆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柳苍梧,灵骸宗,你们等着,我会一步步追上来,将你们欠我的,连本带利讨回来!”

就在这时,胸口的黑铁令牌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上面的纹路亮起,指向山洞外的某个方向。

林天心中一凛:“令牌预警,是有危险靠近?”

他起身走到洞口,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只见远处的瘴气中,几道青色的身影正快速逼近,身上散发着与之前那名执事相似的气息 —— 是灵骸宗的人!

而且看他们的速度和气息,显然比之前的两名弟子要强得多。

林天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没想到,灵骸宗的追兵来得这么快,而且还能在黑风岭中准确找到他的踪迹。

“看来那名执事的求救信号,不仅传了消息,还附带了追踪印记。” 林天瞬间想通了关键,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断骨处的衣物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青色灵光 —— 那是之前执事玉牌留下的追踪印记!

“麻烦了。” 林天眉头紧锁,现在他刚突破,还没完全稳固境界,后背还有伤,若是被灵骸宗的追兵缠住,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了一眼令牌指向的方向,那里瘴气最浓,妖兽嘶吼声也最剧烈,显然是黑风岭的深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林天眼神一凝,握紧了右臂的骨刃,“灵骸宗的追兵,还有黑风岭的险地…… 这逆路,本就没有退路!”

他不再犹豫,转身钻进了更深处的瘴气之中。那里虽然更危险,但也更容易摆脱追兵,而且黑铁令牌的异动,说不定也预示着那里有与逆族相关的线索。

身后的青色身影越来越近,脚步声和呵斥声透过瘴气传来:“那凡骸废物就在前面!柳执事有令,活捉他,要亲眼看着他的逆骨被挖出来!”

“跑不了的,追踪印记不会出错,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林天的身影在瘴气中穿梭,逆气灌注在双腿,速度提升到极致。他知道,这场追逐战,才刚刚开始。而黑风岭的深处,等待他的,或许是更恐怖的妖兽,或许是逆族的秘密,也或许,是更大的危机。

但他别无选择。

骨刃在瘴气中划出一道黑金色的弧线,林天的身影愈发坚定。

逆路之上,唯有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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