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玉的马车跑得很快,而且继续专挑僻静小路前行。
“清玉,沈婉儿一定会使幺蛾子,咱们要早做准备。”钱嬷嬷心里头不安,“她本来计划留着你一起流放,在流放路上狠狠磋磨你。可是现在,你脱离沈家,还买了马车奴才,她都要嫉妒疯了。”
在侯府那么多年,那是一群什么人,钱嬷嬷比任何人都清楚。尤其是沈婉儿,她才是和沈家人流着同样的血,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清玉点点头,“姑姑,你说得我都懂。她不只是冤枉我私藏了侯府家产,还会冤枉我私通外敌呢。”
在原书剧情里,原主没有私藏家产,但是莫须有的罪名,沈婉儿可没少给她安排。
“那怎么办?”钱嬷嬷一惊,她倒是没有想到,还有扣屎盆子这一出呢。
“姑姑放心,我自有妙计。”沈清玉丝毫不担心,还从马车上的大箱子里,拿出好吃的瓜果,分给四个丫鬟一起吃。
钱嬷嬷看看沈清玉,又看看手上的葡萄,心里的担忧终究压下去了。
沈婉儿诬陷清玉私藏家产?真的是诬陷么?
沈清玉准备的草料很足,两匹马吃得最好的草料,喝的也是灵泉水,那跑得更快。她空间里那么多物资,人员也都吃得好歇得好。
所以到了第五天傍晚,他们已经抵达了凉州城附近的清水镇。
天还早着呢,沈清玉打算进镇子,找个客栈好好休整一番。只是没有想到,马车刚到镇外一片荒林时,两匹马忽然焦躁地喷着鼻息,前蹄刨地,不肯再向前。
“小姐,前面有只黄皮子蹲在路中间,一直盯着咱们,不肯让路。”驾车的熊大禀报,语气带着几分乡野之人的忌讳。
沈清玉掀开车帘一角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只毛色油亮的黄鼠狼,端坐在道路正中央。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马车,颇有几分灵性。
黄鼠狼讨封?她上辈子的时候,只是在短视频里见识过。倒是没有想到,穿书之后,倒是直接遇上了。
“生灵拦路啊,那就不进镇了。”沈清玉当机立断,“熊二,你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熊二立即下了马车,飞奔而去,不多时回来,指着不远处山脚下,说:“小姐,那边有个废弃的山神庙,若是不去镇上,那就只能去那里。”
“就去那里。”沈清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马车调转方向,很快来到那座破败的山神庙前。庙宇荒废已久,门窗破损,院内杂草丛生,但主体结构尚存,遮风避雨勉强可以。
一行人下了车,家丁和丫鬟开始简单打扫正殿,准备在此过夜。不过他们不时的对视,大家很快达成一致:这位新主子,不像是寻常探亲,倒更像是在避祸逃难。
沈清玉自然没有放过他们的异样,将八人召到面前,“你们跟了我好几天了,想必也看出些门道儿了。我也不是什么商贾之女,是京城永安侯府养了十五年的假千金。
真千金归来,侯府抄家流放,我不在族谱上,自然不必流放。如今,算是与京城永安侯府彻底割裂,但也可能因此被一些麻烦缠上。”
“我之前买下你们,确实需要人手护卫周全。如今已离京城颇远,前路或许仍有风险。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愿意继续跟着我的,我沈清玉在此立誓,必视你们为心腹。若不愿,现在便可离开,我会每人赠与一百两白银,足够你们安身立命。”
短暂的沉默后,年纪最长的熊大先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我熊大这条命是小姐的,我誓死追随小姐!”
“誓死追随小姐!”熊二、熊三、熊四紧随其后。
四个丫鬟互看一眼,也齐齐跪下:“奴婢们蒙小姐不弃,愿终身侍奉小姐,绝无二心!”
这一路,沈清玉从未苛待他们,行事果决却有章法,更在此时给予他们选择和重金。他们本就无家可归,能遇到这样的主子,那是他们的福分!
沈清玉有些,“都起来吧。既然选择留下,以后就是自己人。有我一口吃的,绝饿不着你们。”
她当即从箱子里,取出丰盛的米粮、肉干、蔬菜,甚至还有几坛好酒,“今晚咱们就在这儿生火,做饭,吃饱喝足!”
众人一阵欢欣,立刻忙碌起来。
钱嬷嬷抹了一把辛酸泪,“小姐,我以为他们会走,您的好日子,可算是要来啦。”
沈清玉拍拍她的肩膀,说:“姑姑,你想啥呢?我挑选的人,能差了么?!”上辈子她是干啥的?那是给人看相的HR!什么样的员工没有见识过,能不能留得住,她有分寸。
钱嬷嬷不懂,只以为她吹嘘,不过还是很买账,“对对对,小姐一直都是慧眼识英雄。”
沈清玉笑了笑,又单独拿出五只肥硕的烧鸡,用油纸包好,自己走到破庙后方一处草丛放下。她对着空旷的四周,轻声道:“多谢仙家指点,区区谢礼,不成敬意。”
她不知道这黄皮子是否有灵,但宁可信其有,结个善缘总没有坏处。可能那小家伙还没修炼到火候,才没有讨封。
夜色渐深,破庙里香气四溢,众人围坐火堆旁,气氛比往日融洽温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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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破庙里安顿下来,清水镇内,却潜入了另一股暗流。
几名穿着锦衣、腰佩兵刃的官差,手持沈清玉的画像,在镇上的客栈、车马行乃至一些三教九流之地悄然打探。
“见过这个女子吗?带着四个家丁,四个丫鬟。”
“是否由此经过?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们得到的多是摇头,沈清玉刻意避开了镇子,自然无人知晓。
“官爷!我见过!我见过这画上的小姐!”一对母女突然说道。
她们不是别人,正是被沈清玉拒绝搭车的母女。
为首的一个官差看过去,眼神凌厉,“你们怎么见过?”
“我们之前见过永安侯府的流放队伍,他们说她私藏家产,她不肯承认,之后马车飞快逃走了!我们路上听人说过,她怕被官差抓到,一直不敢走官路,肯定是走了小路!”年轻女子捏紧了帕子,声音不大,却是异常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