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莲教圣女不过是个傀儡,什么都不知道。”
“(⊙_⊙)?”
老黑和老赵两人当场愣住。
千算万算,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半晌。
许青封才开口问道:
“锦衣卫伤亡如何?”
赵运良立刻正色回道:
“不少兄弟都受了伤,二十余人当场丧命,幸亏小王爷早有布置,否则伤亡恐怕更重。”
此番他也确实低估了这群江湖中人。
“知道了,稍后让老黑回去取些银两,阵亡的每人发二百两抚恤,其余赏给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弟兄。”
莫要小看这二百两银子。
如今米价一石五钱,二百两能买四百石米。
也只有贾家那般奢华的国公府,才会在原著中有数万、十万两白银的往来。
况且大乾实行世袭制,意味着他们的亲人还能继续端这铁饭碗。
这也正是寻常百姓挤破头也想成为军户的缘故。
老黑自小世界而来,知晓库房中堆满金锭,并不觉得心疼。
倒是赵运良。
直接跪倒在地。
“属下代死去的弟兄们,谢小王爷大恩。”
“行了行了。”
许青封摆了摆手。
“快起来吧,让受伤的弟兄好好休养,往后还有重任要托付给他们呢!”
赵运良这才点头,整了整衣摆起身。
今日许青封诸事不顺。
便带着老黑径直回了拒北王府。
赵运良见许青封离去,本想进屋整理伤亡名录,以备上报。
可一进去,却见那白莲教圣女仍坐在原处。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片刻。
赵运良猛地一拍大腿。
小王爷怎么把她给忘了,留在北镇抚司,他该如何安置?
拒北王府。
熊玉芙刚用过晚膳。
向拒北王妃禀告一声后,便匆匆跑出院子。
在府里转了一圈,都没见到许青封的身影。
甚至连迎春那里她也悄悄去瞧了一眼,依旧不见踪迹。
这可真是奇怪。
明明之前小月儿告诉她,许青封已经回府了啊。
就在她打算回去仔细盘问小月儿这丫头是否又捉弄自己时,
忽然瞥见后院一处不起眼的池塘边,
有张躺椅正轻轻摇晃,椅旁小案上还搁着一杯清茶。
仔细一瞧——那不就是她找了半天的许青封么?
熊玉芙不由得嘟起嘴,小声嘀咕:
“明明回来了,却不来找我,倒躲在这儿图清静,哼。”
见他没察觉自己,
这丫头眼珠一转,悄悄绕到他身后,
“呀呼——”
一声,
起身便朝许青封飞扑过去。
好在许青封早已听见动静,及时转身,一把将她接住。
不然两人怕是要一起摔出去了。
“你这丫头,也不怕磕着碰着?”
幸亏躺椅结实,
否则今 俩都得坐在地上。
熊玉芙撑起身子,甩了甩马尾,嘿嘿笑道:
“不是有青封哥哥在嘛,我才不怕呢!”
自从她和娘亲说了与许青封的打算,又已写信告知爹爹,料想婚期不久便能定下,
这丫头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许青封身边,
比从前亲密了不知多少,
活像小时候那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赶也赶不走——这大概就是甜蜜的负担吧。
生活不易,青封叹气。
许青封往旁边挪了挪,让熊玉芙也能坐下。
这时,熊玉芙才眨了眨美眸,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池塘,不解地问:
“青封哥哥,这儿什么都没有,你来这儿看什么呀?”
许青封嘴角微动,
只随口应道:
“闲着无事,觉得这儿清静,便来消消食。”
他可不会老实告诉这丫头,今天被人摆了一道,心里闷着才来这儿静静。
要是让她知道,
以她那热闹性子,怕不用多久整个王府都得传遍。
怕她再追问,许青封抢先反问:
“对了,你今天找我做什么?”
“咯咯。”
熊玉芙笑着朝他挨近些,
一股淡淡的樱花香飘来——
她从小沐浴用的胰子便是樱花味,一直未换。
许青封这才想起,
这还是熊玉芙小时候,他随口说的一句“喜欢樱花味”,她便记到了现在。
“青封哥哥,你看我们都快订婚了,你是不是也该送我一支会发光的簪子呀?”
熊玉芙仰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昨晚天色将暗时,她碰巧遇见迎春,
对方发间那支在昏暗中莹莹发亮的簪子,一下子吸引了这丫头。
她越看越喜欢,
一问才知是许青封送的。
想她这未婚妻长大后都没收过许青封什么像样的礼物,
反倒新进门的小妾先得了,
熊玉芙心里有些不平,怎么也得给自己讨一支。
于是等许青封一整天,终于听说他回来,
便满院子找了起来。
“合着你找我就是为了那支簪子?”
许青封也没料到,这丫头竟为了一支簪子绕这么大圈子。
熊玉芙连忙点头,
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
“青封哥哥可不能偏心,我也要一支。”
“过两天芷阳过来,我得让她好好羡慕羡慕。”
“行行行。”
许青封实在受不了她这般撒娇。
本来备好打算订婚时再给她的信物,既然她想要,现在给也无妨。
大不了到时再另备一份——
谁让这丫头既是青梅,又是未婚妻呢。
“好耶!”
熊玉芙开心地抱住他的胳膊,
“就知道青封哥哥对我最好!”
许青封将手探入怀中,装作取物,随即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精巧的盒子。
“给,这就是你要的会发光的簪子。”
这丫头赶忙松开许青封的手,将盒子接了过去。
端详片刻,才小心地揭开盒盖。
簪子的样式与迎春那支颇为相似,只是配饰不同。
迎春的簪尾是鸳鸯,给这丫头的却是一只凤凰,同样活灵活现,配上金链与点缀,显得分外雅致。
熊玉芙先用衣袖掩了掩光,见簪子果然泛着淡淡莹辉,顿觉新奇。
拿在手里细细看了又看,越看越欢喜。
“青封哥哥,你帮我戴上瞧瞧好不好看?”
许青封只得接过,轻轻将簪子 她的发髻间。
丫头立刻扬起小脸:
“青封哥哥,好看吗?”
许青封笑了。
“当然好看,我家玉芙是世上最美的姑娘。”
“骗人,你从前还叫我小胖妞呢!”
话虽这么说,熊玉芙脸上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觉得看够了,她连忙把簪子取回。
小心翼翼收进盒中——这可是青封哥哥送的定情物,万万不能碰坏。
等过几日宝姐姐来了,定要让她瞧瞧,非叫她羡慕不可。
光是想想,熊玉芙心里便甜滋滋的。
她把盒子搂在怀里,轻轻靠上许青封的肩。
“青封哥哥,咱们好久没这样静静靠在一处了。
上次这样,还是你带我在渝北王府楼顶看星星呢。”
“后来还被娘亲训了一顿。”
许青封挑了挑眉,逗她:
“我可记得,那时有人一把将黑锅扣我头上,还说……”
话未说完,熊玉芙急忙打断:
“我没有!不是我!咯咯咯……”
次日清早,许青封早早起身。
二丫头昨夜睡得迟,此刻还起不来。
许青封替她掖好被角,这才下床。
司棋与小青儿红着脸近前伺候。
两人眼下都浮着淡淡青影,想必昨夜也没睡安稳。
她俩睡在角落的丫鬟床上,原是为夜里伺候茶水起夜方便。
谁知昨晚风声呜咽,响了近半夜才歇。
“你俩也多睡会儿吧。
等迎春醒了,告诉她我与老黑出去一趟。”
“哎。”
司棋连忙应声。
荣国府前。
许青封与老黑几人骑在马上,望着那三扇朱红大门与门上“敕造荣国府”
的匾额。
真想把它摘下来踩两脚。
先前裕明帝让他别只盯着贾家一家折腾。
许青封听进去了。
他也确实打算动手了。
今 并未带着锦衣卫,反而规规矩矩递了拜帖。
倒要看看,有些人识不识趣。
府内,西北小院。
平儿匆匆跑进院子。
“奶奶,奶奶?”
房中,正躺在椅上闭目养神的王熙凤蓦地睁眼。
神色带恼,似是被扰了清静,很是不悦。
“作死的,嚷嚷什么?”
平儿走到她身边,无故挨骂,有些委屈。
“奶奶,外头小王爷递了帖子,说要见二爷。”
“什么?”
王熙凤顿时瞪大眼睛,满脸惊愕。
“你说的小王爷,莫非是许青封?”
平儿连连点头。
“正是他。”
王熙凤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那还不快叫二爷出去迎小王爷进来!”
“还愣在这儿当木头桩子?”
她心里七上八下。
以许青封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今天来找贾琏,绝无好事。
上回老太太都被他气得晕过去两遭。
他们夫妻俩还能有好下场?
真是孽障,贾家怎就惹上这么个世仇。
平儿捏着手中的帕子,无奈道:
“这些我自然明白,可是奶,我让人在府里四处寻遍了,都没找到二爷,恐怕是……恐怕是……”
后面的话,平儿没有再说下去。
但王熙凤心里已清楚了。
那混账今日怕是又去勾栏里 作乐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用他时偏不见人影。
王熙凤越想越气。
“这样吧,你派个人出去告诉小王爷,就说二爷不在,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平儿神色却有些犹豫。
见状,王熙凤冷声斥道:
“还不快去?站在这儿,难道要我自己去不成?”
即便被这样责骂,平儿也没红脸。
她从小就在王熙凤身边伺候,知道这位主子只是性子泼辣,心却不坏。
“可是,小王爷说……他今天就是来找奶您的。”
“什么?”
王熙凤猛地撑起身子,错愕地看向平儿。
见她不像说错话,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自己以往与他并无交情,一个妇道人家,能和他一个小王爷有什么牵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