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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站在林婉的院门外了。
丫鬟端着铜盆进进出出,眼神扫过我时,连停都不停。
我站得笔直,脚踩石板,腿冻得发麻。
一个时辰后,院门终于为我打开,丫鬟侧身让路,声音冷淡:
“二夫人,长嫂让您进去。”
林婉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银耳羹慢慢喝,看都不看我一眼。
“妹妹气色不太好啊,是落梅轩住着不习惯吗?要不然再换个院子?”
“长嫂费心了,妾身住得很好。”
我屈膝行礼,膝盖又跪上了冰凉的地砖。
正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
“着火了!书房着火了!”
林婉脸色一变,银耳羹直接摔在地上。
我跟着她快步赶到书房,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
谢辞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火折子,脸上全是得意。
夫子的胡子都被烧了一半,正抖着手指着他:
“逆子!逆子啊!”
谢景行铁青着脸冲进来,抬手就要打。
“住手!景行,孩子还小,你别吓着他……”
林婉扑过去,抱住谢辞,眼泪瞬间掉下来。
“小?都七岁了!再这么下去,这侯府还要不要了?!”谢景行甩开她的手。
林婉哭得更凶了,声音颤抖:
“都怪我……都怪我管教不严,孩子才会这样……”
她这话说得漂亮,既撇清了自己,又把锅甩得干净。
果然,谢景行转头看向我,眼里全是怒火。
“既然你回来了,孩子归你管!管不好,唯你是问!”
我垂眸,应了一声:“是。”
林婉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角都快压不住笑了,等二人愤愤的离去后。
我走进书房,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
谢辞站在角落,手里抓着根棍子,瞪着我。
“滚!我不要你管!”
我吩咐下人说道:“把书桌劈了。”
谢辞愣住,我接着说道:
“劈了,给世子爷烧火玩。”
“你……你疯了?”谢辞瞪大眼睛。
我蹲下来,视线与他齐平。
“读书太苦了,伤眼睛,你是侯府独苗,谁敢逼你?想玩什么,娘给你买。”
谢辞盯着我,半晌没说话。
“你……真的?”
“真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把棍子扔在地上。
“我要斗鸡!京城最厉害的斗鸡!”
“好。”
下午,我花光了谢景行给的第一笔家用,给谢辞买回来全京城最凶的斗鸡和最贵的蛐蛐。
谢辞抱着斗鸡,整个人都亮了。
他转头看我,犹豫了一下,小声喊了句:“娘。”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
林婉得知这事,直接摔了手里的杯子。
“她疯了吗?!这样纵容孩子!”
丫鬟低着头,不敢接话。
林婉气得胸口起伏,转身就往正厅去了。
夜深了。
我坐在破桌前,拿着针线缝补衣裳。
院门被推开,谢景行站在门口,脸色难看。
“你就是这么管孩子的?纵容他玩物丧志?”
“夫君,长嫂身子弱,受不得吵,孩子玩开心了就不闹腾,长嫂才能静养。妾身都是为了长嫂和夫君考虑。”
谢景行盯着我,半晌没说话。
随即,转身愤然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