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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不过短短几分钟,宴会厅响起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和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客户,全部宣布,终止与林家工厂的一切合作。
理由出奇的一致:他们只认江辰。
秦风彻底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漫花容失色,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身体摇摇欲坠。
王秀兰终于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地朝我扑过来。
“江辰,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侧身一步,轻易躲开了王秀兰。
她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干的?”我冷冷地看着她,“当初逼我走的时候,你们不就是这么希望的吗?”
“现在,如你们所愿了。”
我不再理会现场的鸡飞狗跳,转身向外走去。
“江辰,你站住。”
林漫终于回过神,提着裙摆追了上来,死死地拉住我的胳膊。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和惊慌。
“你不能走。你把客户都带走了,工厂怎么办?”
“那是你们的问题,与我无关。”我冷漠地甩开她的手。
“怎么会与你无关。我们……”
她似乎想说我们是夫妻,但话到嘴边,才想起我们已经离婚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江辰,我求求你,你帮帮我们,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情分?”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们把我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时候,怎么不谈情分?”
“你们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的时候,又在哪里谈情分?”
我一步步逼近她,直到她退到墙角,无路可退。
“林漫,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想让我帮忙?”
我凑到她耳边,低声嘲弄着笑道:
“让你那个真爱初恋,秦风,跪下来求我这个前夫赏口饭吃。”
说完,我推开她,大步离开。
身后,是她和王秀兰怨毒的咒骂。
坐上车,助理小张早就在等我,他兴奋得满脸通红。
“辰哥,太帅了,您是没看到,刚才秦风那张脸,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我淡淡一笑,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一切,早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这三年来,我名为入赘,实则早已用我自己的方式,将整个工厂的命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无论是核心技术专利,还是最重要的客户资源和供应链,我都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法律操作,与我个人,或者说与我私下注册的“辰星科技”深度绑定。
林家的工厂,说白了,只是一个代工的躯壳。
我才是它的灵魂。
他们以为赶走了我,就能得到一切。
却不知道,他们赶走的,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楚潇潇的电话打了进来。
“发布会很成功。”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让他们自己玩几天。”我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等他们把工厂彻底玩死,我再来收拾残局。”
“需要我帮忙吗?环球集团法务部随时待命。”
“不用,杀鸡焉用牛刀。”我笑了,“对付这种货色,我自己就够了。”
06
接下来的几天,林家的工厂彻底停摆。
没有订单,没有原材料,工人无事可做,天天在厂里闹事要工资。
秦风焦头烂额,他试图联系那些老客户,但无一例外,全部吃了闭门羹。
他甚至想去挖我的人,结果被老王他们直接骂了出来。
这个眼高于顶的“海归精英”,终于尝到了现实的铁拳。
他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我,在家里大发雷霆,跟林漫和王秀兰吵得不可开交。
终于,在银行的催债电话打来之后,他们撑不住了。
这天,我正在“辰星科技”的新办公室里和团队开会,前台告诉我,秦风来了,指名要见我。
我让他上来了。
几天不见,秦风憔悴了不少,眼下的乌青很重,但眼神里的傲慢依旧不减。
他一进门,就把一份文件甩在我桌上。
“江辰,别玩这些小把戏了,没意思。”
他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这样吧,我们合作。”
“你把客户和供应链带回来,我让你当副总,给你10%的股份,以后工厂我们一起管,怎么样?这足够显示我的诚意了吧?”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白痴。
“秦总,你是不是没睡醒?”
“你一个空壳工厂,一屁股烂债,凭什么让我回去给你打工?还给我10%的股份?你那股份现在值钱吗?”
秦风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江辰。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哦?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得意地晃了晃。
“这里面,是你这三年利用职务之便,转移工厂资产的全部证据。”
“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我早就找人查清楚了。你把专利和客户都转移到了你私人的公司名下,这是严重的商业犯罪。只要我把这个交给警察,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在牢里过吧。”
他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笑得无比猖狂。
我的助理小张和几个高管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却笑了,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我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
办公室的投影幕布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秦风正在跟一个陌生男人打电话,时间就在他回国前不久。
只听见秦风的声音清晰地从音响里传出:
“……你放心,等我拿下林家的工厂,第一件事就是把厂房和地皮抵押出去,套现一个亿。到时候咱们二一添作五,直接去国外逍遥快活。”
“林漫那个蠢女人,被我迷得神魂颠倒,我说什么她都信。至于那个入赘的废物,更好解决,一脚踢开就行了。”
“等钱到手,谁还管他们家的死活。”
视频播放完毕,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若木鸡。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起那个U盘,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
“商业犯罪?秦总,你说的,是这个吗?”
07
秦风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段通话会被录下来。
“你……你……”他指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很惊讶?”我笑了笑,“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有个习惯,喜欢在办公室里装几个录音设备,以防万一。”
“而你刚才播放的那段视频,恰好是在我以前的办公室里录下的。”
秦风的身体一软,瘫倒在椅子上。
诈骗,而且金额巨大,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不……不是的……江辰,你听我解释……”他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
我没给他机会,直接对旁边的保安说:“送客。如果他不愿意走,就直接报警。”
保安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魂不守舍的秦风拖了出去。
处理完秦风,我以为能清静一会儿。
没想到,林漫找上门来了。
她看起来比秦风还要憔悴,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很久。
一见到我,她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江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抱着我的腿,哭得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秦风是这种人,我被他骗了。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放过他,也放过我们家吧。”
我皱起眉头,试图把她拉起来,她却死死抱着不放。
“工厂马上就要破产了,银行要来封门了。妈她……她急得心脏病都犯了,现在还在医院。”
“江辰,我求求你了。”
就在这时,她干呕了一下,突然捂住了嘴。
“我……我怀孕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
“江辰,是你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愣住了。
孩子?
我的?
我跟林漫的夫妻生活,在她初恋回来之后,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算算时间,两个月前,确实……
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那份小心翼翼的期盼,我的心,前所未有的乱了。
王秀兰也从医院跑了出来,堵在我公司楼下,一改往日的嚣张,老泪纵横地求我。
“江辰啊,妈知道错了,妈以前是猪油蒙了心。”
“你看在小漫怀了你孩子的份上,就救救我们吧。那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她说着就要给我下跪,被我身边的助理拦住了。
我看着这对曾经把我踩在脚下的母女,如今卑微如尘土。
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凉的荒芜。
孩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筹码,打乱了我所有的节奏。
08
我最终还是心软了。
或者说,我不能对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无动于衷。
我答应和他们谈谈。
地点就在我公司的会议室。
林家母女,还有被保释出来、一脸颓败的秦风,都来了。
他们像等待审判的犯人,坐立不安。
“江辰,你……你想怎么样?”林漫小心翼翼地问。
我将一份合同推到他们面前。
“工厂已经资不抵债,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破产清算,你们背上巨额债务,一无所有。要么……”
我顿了顿,“我出资收购。”
他们愣住了。
秦风第一个跳起来:“收购?你想得美。你这是趁火打劫。”
王秀兰也急了:“江辰,这厂子再怎么样也值几千万,你怎么能……”
“几千万?”我打断她,“那是以前。现在,它只值这个数。”
我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
“我出一百万,买下你们的工厂,以及你们身上所有的债务。你们拿着这一百万,离开这里,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一百万,买一个烂摊子,还要替他们还清几千万的银行贷款和供应商欠款。
这笔买卖,我亏到姥姥家了。
但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我认了。
秦风还想说什么,被林漫一把按住。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情绪复杂难辨。
良久,她惨然一笑,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秀兰见状,也只好哭丧着脸签了字。
秦风在林漫的逼视下,不情不愿地也签了。
他知道,这是他免于坐牢的唯一机会。
合同签完,林漫忽然开口:“江辰,收购之后,工厂还是需要人管理的。我……我可以留下吗?我可以不要工资,我只想……离孩子近一点。”
王秀兰也附和道:“是啊江辰,小漫毕竟是孩子的妈,让她留在你身边,也好照顾你。”
我看着林漫期盼的眼神,心中一片冷然。
但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是从最底层的文员做起。”
林漫的眼睛亮了,仿佛看到了希望。
“谢谢你,江辰。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冷笑。
有你?
林漫,你太高看自己了。
09
收购手续办得很快。
林家的工厂,正式更名为“辰星科技”分厂。
我派了我的团队入驻,重新梳理生产线,安抚工人情绪。
同时,我让助理小张联系了所有老客户,告诉他们工厂已经回到我手上,合作可以继续。
电话那头,客户们都是一片欢腾。
“太好了。我们就信江总你。”
“江总你早说啊,害我们白担心一场。”
订单暴增,沉寂的工厂再次恢复了生机。
林漫被安排在行政部,做着打印文件、端茶倒水的杂活。
从前的同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鄙夷。
她都忍了下来,每天都试图找机会接近我,对我嘘寒问暖。
王秀兰更是每天煲了汤送到我办公室,一口一个“好女婿”地叫着,亲热得仿佛我们才是一家人。
她们都在等着我松口,等着我把林漫重新迎回“老板娘”的位置。
一个月后,工厂的运营完全走上正轨,甚至比以前更加兴旺。
我为所有核心员工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宴会上,我当众宣布,将拿出工厂10%的股份,作为员工激励。
全场欢声雷动。
林漫和王秀兰也来了,她们盛装出席,以为我也是要宣布和林漫复婚的消息。
酒过三巡,我走上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林漫更是满眼期待地望着我,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今天,除了庆祝,我还有两件私事要宣布。”
我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林漫身上。
“第一件,感谢林漫女士这段时间的辛勤工作。但是,我们公司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这是您的辞退信,以及这个月的薪水。”
我的助理小张走上前,将一个信封递到目瞪口呆的林漫面前。
全场哗然。
林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江辰……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冷冷道,“你被开除了。”
王秀兰冲了上来:“江辰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小漫。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
“孩子?”我笑了。
“这就关系到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了。”
我拿起另一份文件,扬了扬。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在我收购工厂后,我带林漫去做过产检,偷偷取了羊水穿刺做检查,结果让我很意外。”
我看着林漫瞬间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报告显示,她腹中胎儿的DNA,与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10
整个宴会厅原本喧嚣的氛围瞬间凝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漫和她身旁的秦风身上,。
秦风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这绝对不可能!”林漫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江辰,你伪造了这份报告!你就是为了报复我,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伪造?”我轻蔑地嗤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报告的真伪,你去问问你身边的秦风不就一清二楚了?”
我向前迈了一步,声音陡然提高:“在你带他回国,安排他进工厂之前,你们是不是就已经旧情复燃,在酒店里共度良宵了?”
我的话语像一把尖刀,残忍地戳破了她最后的伪装。
林漫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最终无力地瘫软在地。
秦风也吓得魂不附体,面无血色,他万万没想到我连这些隐秘的细节都了如指掌。
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骨肉,而是她和秦风的私生子。
从始至终,她都在处心积虑地欺骗我,试图用一个野种来绑架我的人生,让我成为他们的接盘侠,拯救岌岌可危的林家。这是何等歹毒的算计!
王秀兰也彻底傻眼了,她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女儿,嘴唇哆嗦:“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了这场令人作呕的闹剧,“保安,把这几位’贵客’请出去。从今往后,我不希望在我的公司,再看到他们的身影。”
保安立即上前,架起失魂落魄的林漫和吓傻了的秦风。
王秀兰哭天抢地,最终还是被一并拖离了现场。
闹剧终于落幕,我环视台下目瞪口呆的员工们,从容地举起酒杯。
“各位,让我们忘了这些不愉快,继续庆祝这个美好的夜晚。”
……
事后,秦风因商业诈骗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林家彻底破产,房产被银行收回,王秀兰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中风瘫痪在床。
林漫选择打掉孩子,独自一人在外漂泊,租着最便宜的地下室,靠着打零工勉强维生。
有一次,我在街头偶然瞥见了她的身影。
不过短短数月时光,她仿佛苍老了十几岁,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整个人形容枯槁。
她也注意到了我,以及我身边容光焕发的楚潇潇。
她蹒跚着想要上前与我对话,却被我身边的保镖拦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我没有回头,轻轻揽着楚潇潇的纤腰,优雅地坐进了劳斯莱斯。
车窗缓缓升起,彻底隔绝了她那绝望而悔恨的目光。
楚潇潇柔声问道:“还恨她吗?”
我摇了摇头。
“不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