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闻言,心里顿时有了数。
李侍郎的千金养在深闺,见惯了锦衣玉食,寻常的礼物自然入不了眼,要想讨得姑娘欢心,得走新奇雅致的路子。
他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大人不必烦恼,依沈某之见,千金的生辰礼,贵在心意独特,而非价值万金。”
李侍郎挑眉,身子微微前倾:“哦?先生有何高见?”
满厅宾客也都竖起了耳朵,连刘大户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沈砚说错话得罪了这位大人物。
沈砚不慌不忙道:“汴梁城的姑娘,大多喜爱精巧玩意儿。大人不妨寻些上好的彩纸、竹篾,再请几位手巧的匠人,做几盏走马灯。灯壁上绘上才子佳人的典故,或是汴梁的春日盛景,灯芯燃起来,光影流转,人物仿佛活了一般。”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除此之外,还可以在灯座里藏些小巧的机关,转动时能落下细碎的花瓣,或是响起清脆的铃声。再配上几样亲手做的点心,比如用花蜜和米粉蒸的花糕,模样做得小巧玲珑,既有新意,又不失雅致,想必千金定会喜欢。”
这番话一出,厅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赞叹声。
宾客们纷纷点头,暗道这法子确实精妙,既不张扬,又满含巧思,远比金银珠宝更得女儿家的欢心。
李侍郎的眼睛更是亮得惊人,他抚着胡须,朗声笑道:“妙!实在是妙!沈先生这主意,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竟从未想过,生辰礼还能这般别致!”
他端起酒杯,对着沈砚遥遥一敬:“沈先生年轻有为,见识不凡,李某佩服!”
沈砚连忙起身回礼:“大人过奖,不过是些粗浅的想法,能入大人的眼,已是沈某的荣幸。”
刘大户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连忙举杯附和:“李大人,沈先生可是我汴梁城难得的才子,今日能得大人赏识,也是他的福气!”
宴席的气氛,因这一番对话变得越发热络。
李侍郎与沈砚相谈甚欢,从诗文典故聊到市井趣闻,越聊越是投缘,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散席时,李侍郎特意拉住沈砚的手,温声道:“沈先生若是不嫌弃,改日可到府中小坐,李某想与先生再好好聊聊。”
沈砚自然满口应下。
送走李侍郎后,刘大户拍着沈砚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沈先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今日不仅帮我解了围,还得了李大人的青睐,往后在汴梁城,谁还敢小瞧你!”
沈砚笑了笑,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个开始。
得了李侍郎的赏识,对他而言,是机遇,却也可能是麻烦。
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明月,月光皎洁,洒在汴梁城的街道上,铺成了一条银色的路。
这条路,似乎比他想象的,要长得多。刘大户喜不自胜,当即吩咐账房取来一锭沉甸甸的银子,硬是塞进沈砚手里:“沈先生,这是额外的谢礼,您务必收下!若不是您,今日这场宴怕是要冷场收场,更别说攀上李大人这层关系了!”
沈砚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指尖触到银子的冰凉触感,心里暗暗盘算——这笔钱,足够他把那破屋翻修一遍,再给阿禾置备些像样的药材。
正思忖间,李侍郎的贴身小厮忽然追了上来,对着沈砚拱手道:“沈先生,我家大人说,三日后便是小女生辰,恳请先生届时移步侍郎府,帮着参谋一二,大人必有重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