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盛妤怀幺幺那段时间,得过很严重的抑郁症。
等真正生下幺幺后,盛妤专心陪伴幺幺,状态才好转。
许姨生怕盛妤再受什么刺激。
沈堰清眉心紧蹙,“她跟我出去了?”
许姨犹豫点了点头。
沈堰清就明白了。
无非是盛清涵抱着他,让盛妤看到了。
他不觉得有什么。
朋友间也可以拥抱,拥抱不是越轨。
可想到盛妤情绪的起伏,歇斯底里。
他难免头疼,捏了捏眉心。
“我去看看。”
开了门,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女人均匀的呼吸。
沈堰清觉得许姨果真是多此一举。
盛妤都睡下了。
她真要是介意,早歇斯底里地把枕头扔过来。
不过有件事,他确实要跟盛妤聊清楚。
他开了灯,坐到盛妤身旁。
“以后别跟踪我,这种行为我很不舒服。”
盛妤缓缓睁开眼,心口那隐隐刺痛的滋味又回来了。
她平静地望着沈堰清,只觉得眼前男人真是冷漠与残忍。
又或者他仅仅对她残忍。
“好。”
盛妤哑着声音,没有起伏的回应。
沈堰清愣了愣。
他以为盛妤会愤怒,至少会追问他和盛清涵的事。
没想到她那么轻易的答应了,还什么都不过问。
仔细看盛妤的眼,才发现眼尾通红。
“哭了?”
沈堰清的手靠过去,被盛妤偏头避开。
“我累了,休息吧。”
沈堰清很不习惯盛妤这样。
看她歇斯底里情绪外放惯了,这样的平静甚至说冷漠,让他觉得很怪异。
心想着,盛妤或许又要憋什么坏。
之前盛清涵不过是搂了他一下手臂,盛妤背着他去找盛清涵,差点让一向自尊心高涨的盛清涵闹自杀。
他眉宇间染着不耐,严肃地通知盛妤。
“不许找清涵的麻烦,她心理已经很脆弱了,别去刺激她。”
沈堰清的命令,让盛妤本就苍白的脸色再白了一度。
自己的丈夫跟其他女人有私情,却警告她不要逾矩。
不可笑吗?
这一刻,她几乎控制不住情绪,颤抖地吼道:“滚出去!”
沈堰清神情舒缓了些。
这才对。
这才是盛妤。
愤怒,不甘。
歇斯底里。
“我今天去客房睡,你好好冷静。”
男人起身,隔绝她所有负面情绪,起身离开。
关上门的瞬间,沈堰清手机再度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接下。
“查的怎么样了?”
特助:“沈总,照片太模糊,查不出今天在咖啡厅的男人是谁。咖啡厅的监控里也没有正脸。”
沈堰清脸色寒下去,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冰冷。
“去查一下,温家二少爷是不是回国了。”
特助愣了两秒,“是。”
沈堰清看着暗下来的屏幕,眼底划过浓浓的妒意。
盛妤连夜发了烧。
是幺幺闹着要妈妈,许姨大胆推门而入才发现的。
送到医院时,许姨慌忙给沈堰清打电话。
“先生,太太高烧了,您能不能来一趟?”
盛妤就在床边昏昏沉沉的发呆,旋即听到沈堰清说的话。
“又是故意冲的凉水?我早说了,以伤害自己身体为前提,我是不会过去的。”
许姨急得冒火,“不是!是真烧着了!”
“好了许姨,别围着盛妤演戏了,这样下去,迟早惯坏她。”
电话结束,许姨特后悔在病房打这通电话。
她慌忙跟盛妤解释,“先生是跟你置气呢,上次你发高烧,他不知道多担心,特意丢掉手上的项目连夜做飞机回来。”
盛妤扯了一抹笑。
那不是沈堰清关心他,只是怕她死了,幺幺跟着伤心。
换作盛清涵,无论多少谎言他都甘之如始,这就是偏爱。
她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偏爱。
“幺幺呢?”
“送老宅去了,正好夫人想带幺幺出去见见人。”
盛妤疲倦的闭上眼,许姨替盛妤掖了掖被角,“太太饿了吧,我去外面买点粥,多少垫垫胃,有什么事,你按护士铃或者给我打电话。”
“好。”
许姨走后,盛妤闭眼打算休息会,却听见门外隐隐传来熟悉的交谈声。
她掀开被子,门开出缝隙。
就看到一身商务西装的沈堰清出现在另一间病房门口。
与其交谈的,是养她二十多年的盛母。
“堰清,真是辛苦你跑一趟了,清涵这丫头最近心思敏感的很,一不注意就吃了药,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原来是盛清涵住院了,沈堰清才会屈尊降贵来医院一趟。
沈堰清单手插兜,脸上情绪分辨不清,“清涵最近对相亲的事很反抗,你们不该逼她。”
盛母掩面,“不让她相亲,她能怎么办?都二十六了,难道要单着一辈子?还不够让外人笑话的!”
沈堰清眉头紧蹙,“至少让她自己接触,相亲没有感情基础,太勉强。”
盛母幽幽叹了口气,“清涵有感情基础的只有你,十八岁时,她就认定要嫁给你,没想到被……不说了,你都结婚了,她早该死了那条心。”
沈堰清眸光沉下,“是我对不起清涵。”
“哪里的话,要论对不起,是我没把盛妤教好!教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作风下贱的养女。”
盛妤心底狠狠抽痛了一下。
尽管她早就清楚,她是盛苏两家踢来踢去的皮球。
可在听到养育自己多年的盛母也那样羞辱她,心情顿时间百般难受。
她垂着眼不想再听,关上门的前一刻,盛母忽然道:“对了,盛御要回来了。”
“小时候就因为盛妤天生弱听,把她护得紧,这次回来,说无论怎么也要把盛妤带走,到时候他不懂事来找你,你多担待。”
盛御?
盛妤眼睛亮了亮,旋即又感觉到心更痛了。
那是她生活二十六年,为数不多在意她的人。
小时候她因弱听被父母嫌弃,安排的学校也不重视,使得她遭受到了霸凌。
她每天遮掩着手臂上的伤痕,是小她三岁的盛御跟在她身后,替她打跑了那些人。
他从不叫她姐,而是叫小盛妤。
“小盛妤,你蠢不蠢?为什么不告诉爸妈?”
“小盛妤,不许哭,以后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盛御放弃了音乐,去学了拳击。
凭借着过人的天赋,跟着国家走南闯北。
寄回来的金牌,全被盛妤一一珍藏。
直到那杯酒。
衣衫不整的她和脸色冰冷的沈堰清上了头版头条。
盛御看见已经是半月后,他丢掉国外比赛,闯进他们的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