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周旌的声音从露台入口传来，不高，却带着清晰的压迫感。
“陆总，需要我提醒你现在握着的是谁的手吗？”
陆靳言的手指僵硬了一瞬，却没有立刻松开。
他盯着我，眼底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更加明显。
“苏晚，我们谈谈。”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完了。”
我平静地说，手上加大了挣脱的力道。
“所有该签的字，该分的财产，该说的祝福。”
周旌已经走到我身侧，他的手轻轻覆上陆靳言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陆总，请放手。”
陆靳言的目光在我和周旌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松开了手。
林薇薇立刻挽紧他的胳膊，像是宣示主权。
“靳言，我们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陆靳言没动。
他的视线仍然锁在我脸上，像要把我每一寸表情都刻进眼里。
“你什么时候和周旌在一起的？”
“这似乎不在陆总需要关心的范围之内。”
我揉着微微发红的手腕，语气平淡。
周旌侧身一步，将我半挡在身后，姿态保护性十足。
“陆总如果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可以约个时间聊公事。”
“现在，我和晚晚要先回宴会厅了。”
他说着，手臂虚环在我腰侧，带着我转身。
“苏晚！”
陆靳言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带着某种我从未听过的情绪。
像是……慌乱？
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周旌低声问：“需要我处理吗？”
我摇摇头，挽紧他的手臂。
“不用，我们走吧。”
回到宴会厅的瞬间，暖黄的灯光和轻柔的音乐将露台上的冷意隔绝。
周旌低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还好吗？”
“很好。”
我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真诚的微笑。
“谢谢你刚才解围。”
“不是解围。”
他认真地说，目光温和而专注。
“我只是不能容忍有人这样对待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分量。
我心头微微一颤，随即释然，也许，是时候真正往前走了。
宴会的后半程，陆靳言和林薇薇提前离场。
走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背影在门口停顿了几秒。
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庆功宴结束，周旌送我回家，车子停在我公寓楼下，他没有立刻开车门。
“今晚的事，我很抱歉。”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让你遇到不愉快，就是我的疏忽。”
他转过头，暖黄的车灯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
“苏晚，我知道你刚结束一段婚姻。”
“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开始，带着商业联姻的影子。”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追求，不是做戏。”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被你吸引了。”
“不是苏氏集团的继承人，不是陆靳言的前妻。”
“就是你，苏晚。”
我怔怔地看着他，喉咙有些发紧。
重生以来，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而真诚的表白。
不带算计，没有条件。
“周旌，我……”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
他温和地打断我，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动作克制而尊重。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慢慢来。”
“我会等你准备好。”
他下车绕到我这边，替我打开车门。
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我站在公寓楼下，看着他回到驾驶座。
车窗降下，他朝我挥挥手。
“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吃早餐。”
“好。”
车子缓缓驶离，尾灯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我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心里某个冰冻的角落，似乎在悄悄融化。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旌发来的消息。
“到家发个消息。”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我心头一暖。
我低头打字回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映出我的脸。
眉眼舒展，神色平和，这是我许久未见的，放松的模样。
回到公寓，我泡了杯热茶，站在落地窗前。
城市灯火璀璨，每一盏都是一个故事。
而我的故事，正在翻开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