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这是什么意思？”
我盯着那个胚胎。
那上面刻着的，分明是“徐柔嘉”三个字。
甚至连字迹，都是爸爸亲手刻上去的。
刀痕很深，渗入肌理，变成了暗红色。
爸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转过头，看着那个罐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你以为你是徐柔嘉？”
他轻笑一声，像是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
“它才是徐柔嘉。”
“它才是我的女儿。”
爸爸指着罐子里的肉块。
“你也配叫这个名字？”
“你不过是个容器。”
“一个用来替它挡灾、替它长大的容器。”
我浑身冰冷。
原来如此。
从小到大，我都觉得自己是被爱的那个。
原来那份爱，是透过我，在看这个死物。
“当初你们是双胞胎。”
爸爸的声音变得飘忽。
“大师算过，双生子相克。”
“它在肚子里太强壮，抢光了营养，却因为太大，出生时卡住了。”
“它憋死了。”
“而你，像个瘦猴子一样活了下来。”
爸爸的脸突然变得狰狞。
他猛地挥舞手术刀，指着我的鼻子。
“是你杀了它！”
“是你抢了它的营养！抢了它的位置！抢了它的命！”
“所以我把它的尸体留下来。”
“把你的名字刻在它头上。”
“我要让你把欠它的一切，都还回来。”
话音刚落。
他手里的刀狠狠刺下。
“噗嗤！”
刀尖扎进哥哥的大腿。
“啊！！！”
哥哥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爸爸洁白的衬衫上。
爸爸却像没听见一样。
他拔出刀，带出一串血珠。
“别急。”
“小安——哦不，柔嘉喜欢新鲜的腿骨。”
“我要把你的骨头剔出来，磨成粉，喂给它。”
他又举起刀，这次对准了哥哥的膝盖骨。
“住手！”
我疯了一样挣扎。
但我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
我张开嘴，狠狠咬在保镖的手腕上。
牙齿刺破皮肤，我尝到了血腥味。
“啊！”
保镖吃痛，手松了一瞬。
我猛地抽出右手。
抓起旁边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
那是明代的青花瓷。
价值连城。
我没有任何犹豫。
狠狠砸向那个玻璃罐子。
“不！！！”
爸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他顾不上哥哥，整个人扑向桌子。
用后背护住了那个罐子。
“砰！”
花瓶砸在他的脊背上，粉碎。
碎片划破了他的脖子，但他动都没动。
只是死死抱住那个罐子，浑身发抖。
“没碎……没碎……”
他喃喃自语，像个疯子。
趁着这个空档。
我挣脱了另一个保镖。
扑向地上的哥哥。
“走！”
我拖着哥哥往门口挪。
哥哥的腿血流如注，已经站不起来了。
“抓住他们！”
爸爸猛地转过身。
双眼血红，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把他们的皮剥下来！”
“给我的柔嘉做衣服！”
保镖如同一堵移动的墙，围拢过来。
冰冷的书房门被彻底堵死。
我和哥哥被逼到墙角，再无退路。
哥哥的脸色白得像纸，失血让他嘴唇都在发颤，意识开始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