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夜的翻云覆雨，晨光微熹，我轻轻为皇帝更衣，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肌肤，心却如坠冰窟。
皇帝缓缓起身，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脸上，那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能看透我每一丝恐惧。
“宁嫔，”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昨夜你梦到什么了？”
我浑身一颤，心头发紧，却强作镇定，轻笑一声：“回皇上，臣妾梦到自己在御花园采花，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花篮都打翻了。”
皇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梦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醒来后，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我故作天真地歪头一笑：“皇上，臣妾是宁嫔，皇上最宠爱的宁嫔啊。”
皇帝嘴角微扬，“是吗？你可知道，这长乐宫里，有些妃子会说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
我装作恍然大悟，“皇上说的可是花贵妃娘娘？她说的那些疯话，臣妾不会放在心上的，况且……臣妾也不想变成她那个样子。”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你倒是很聪明。”
我低头整理着皇帝的衣袖，声音轻柔，“臣妾能仰仗的，只有皇上一个人。”
皇帝盯着我，目光如炬：“宁嫔，你比她们都聪明。”
我低头，声音带着几分怯意，“皇上过奖了，臣妾只是个普通女子，哪里比得上皇上英明。”
“当个嫔，委屈你了。”皇帝淡淡说道，目光扫过我，“不过，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便也不必委屈。”
我心头一紧，却依旧保持镇定：“能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分。”
皇帝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我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太监李公公快步走进来，声音里满是谄媚，“小主，恭喜您了！皇上刚刚下旨，晋升您的位份。从今日起，您便是宁妃。择日进行封妃大典。”
我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微微欠身：“谢皇上隆恩。”
李公公继续道：“皇上说了，宁妃娘娘聪慧过人，配得上这宁妃之位。”
我低头，掩饰住内心的波澜。
这哪里是隆恩，分明是皇帝的安抚，想要用荣华富贵麻痹我的心智。
花贵妃的样子在我眼前浮现，我刚来的时候，花贵妃还是花妃，也曾善良温柔过。可是仅仅三年的时间，还不是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疯子。
我不能重蹈覆辙。
送走了李公公，我的心里盘算起来，既然花贵妃发现了什么，那她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我必须找机会去花贵妃的宫殿看一看。
我走出宫殿，看着不远处的玉儿。她一直跟在我身边，像是监视。
我转身，对玉儿笑道：“玉儿，我刚侍寝，也许能有机会怀上龙嗣。你去太医院为我选些安胎药。”
玉儿的眼神微不可查的变了，“娘娘，这种小事，让小婢女去传话就够了。奴婢留在娘娘身边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