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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5

录音成了铁证。

案件的发酵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我退伍的申请被特批,甚至惊动了军区高层。

毕竟,一级战功的英雄,差点被妻子和奸夫合谋诈骗巨额抚恤金,这事太恶劣了。

“英雄军嫂与男闺蜜合谋,诈骗丈夫巨额抚恤金”的新闻,在军地圈子和本地论坛传了个遍。

范诗涵动用了她退伍军人的关系网,在网络上有节奏地放出各种细节。

比如,宋迦瑶拿着我的津贴给赵书墨买名牌。

比如,赵书墨拿着我的一等功奖章去酒吧炫耀。

再比如,我“出任务”前,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规划出国享乐的生活。

每一个细节,精准地扎在公众的怒点上。

我被塑造成了一个在前方保家卫国,却被妻子在后方狠狠背刺的受害英雄。

一时间,舆论对我充满了压倒性的同情。

而宋迦瑶,则迎来了她的社会性死亡。

她工作的卫生院第一时间将她火速开除。

她父母住的小区里,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让他们连门都不敢出。

她爸在单位更是抬不起头,直接被建议提前病退。

曾经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英雄女婿”,如今成了他们一家最大的笑柄和耻辱。

赵书墨为了减刑,在审讯中上演了一出精彩的狗咬狗。

他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宋迦瑶,声称自己是被她美色蛊惑,一时糊涂。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爆出了更多两人早已私通的细节。

时间,地点,甚至连某些不堪的对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想把自己摘出去,却不知道,这等于是在宋迦瑶的棺材板上,又钉上了一颗钉子。

在他们被刑事拘留的第二天,我正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我提交了他们通奸和诈骗的全部证据,包括那份精彩的录音,以及赵书墨的完整口供。

宋迦瑶被取保候审后,整个人都疯了。

她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想找我求情。

却发现,我早已搬家,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找不到我,就跑去范诗涵的小卖部门口堵人。

范诗涵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抄起拖把,连人带骂,把她轰了出去。

“滚!你这种女人,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脏!”

开庭那天,宋迦瑶形容枯槁,眼神涣散,哪还有半分从前精致的模样。

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

宋迦瑶因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重大过错,并且涉嫌诈骗军人财产,性质恶劣。

婚姻关系中,分不到任何夫妻共同财产。

净身出户。

判决书下来的第二天,她的父母在本地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声明。

白纸黑字,与宋迦瑶,断绝亲子关系。

一夜之间,她从备受尊敬的“英雄军嫂”,变成了丈夫抛弃,父母断亲,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她失去了一切。

6

一无所有的宋迦瑶,终于想起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们婚后买的那套房子。

她向法院提起申诉,声称房子首付有她父母出的十万块钱,要求分割房产。

她大概觉得,这是她唯一能从我身上撕下来的一块肉了。

可惜,我早就等着她这一招。

法庭上,她请的律师正唾沫横飞地陈述着她父母当年如何“倾囊相助”。

宋迦瑶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希冀的光。

我没有说话,只是给了范诗涵一个眼神。

范诗涵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交给了法官。

那是一份多年前就做过公证的《赠与协议》。

法官看完,抬头看了一眼宋迦瑶,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然后,他将协议内容公之于众。

协议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明。

当年她父母给的那十万块钱,是“单独赠与女婿萧烨白一人,以表彰其保家卫国的无私贡献,此款项属于萧烨白个人财产,与宋迦瑶无关。”

落款人,是她爸妈的亲笔签名和手印。

公证日期,就是我们拿到房产证的第二天。

宋迦瑶脸上的希望,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不……不可能……你什么时候……”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

前世,她拿着这套房子和赵书墨双宿双飞时,我就发过誓。

若有来生,属于我萧烨白的东西,一针一线,她都别想得到!

这份协议,是我重生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补办的。

我只是无意中跟岳父提起,最近部队在查资产,所有赠与项目都需要有书面证明,否则会被组织上谈话,影响我未来的提拔。

为了我的大好前程,他们二话不说就跟我去公证处签了字。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份为了给我前途铺路的协议,会成为压垮他们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

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宋迦瑶在法庭上精神彻底崩溃。

她像个疯子一样,指着我语无伦次地咒骂和哭嚎。

“萧烨白!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

法警将她拖了出去,那刺耳的声音,却久久回荡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

我拿着退伍金和所有的积蓄,在范诗涵的帮助下,开始了我的新人生。

我利用前世的记忆,果断投资了一个尚在起步阶段的无人机物流项目。

我们租了办公室,招了技术员,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生活忙碌而充实。

而宋迦瑶,则只能租住在最廉价的城中村。

每天被房东催租,被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

她开始偷偷跟踪我。

她会躲在马路对面,看着我和范诗涵一起加班,一起在路边摊为一个小小的技术突破而举杯庆祝。

她会看着我开着新买的车,意气风发地去见投资人。

而她自己,却像阴沟里的老鼠,连出现在阳光下的勇气都没有。

嫉妒和悔恨,像有无数只蚂蚁,日日夜夜啃噬着她的心。

脑海里,摆渡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凝重。

“怨念值-5。”

“小子,还剩下最后10点。”

“这10点,与她无关,与你有关。”

“是你心里,对过去最后的一点执念。”

7

赵书墨最终因诈骗罪和泄露军事机密相关罪名,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

不久后,我收到一封从监狱寄来的信。

是赵书墨写的。

范诗涵把信递给我时,表情有些复杂:“小白哥,要不……别看了?”

我摇摇头,拆开了信封。

信纸很长,赵书墨的字迹潦草而急切,充满了怨毒和破罐子破摔的快意。

信里,他详细叙述了这些年,他和宋迦瑶的一切。

原来,早在我入伍后不久,他们两个就勾搭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宋迦瑶一边享受着我寄回家的钱和“军嫂”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一边和赵书墨如胶似漆。

信里有一段话,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萧烨白,你就是个傻子!你真以为宋迦瑶爱你吗?”

“她从头到尾,爱的就只是‘军嫂’这个光环,和你那份稳定的收入而已。”

“她亲口跟我说,嫁给你,就等于嫁给了一张长期饭票和一份社会荣誉,至于你这个人是死是活,她根本不在乎。”

信的末尾,是更不堪的嘲讽。

“你知道吗,每次你在电话里跟她说你在边疆多苦多累,立了什么功,她挂了电话就在我怀里笑得直不起腰。”

“她说你天真,愚忠,把大好年华浪费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傻子行为。”

“她说,等你哪天死了,她就能拿着你的抚恤金,名正言顺地跟我在一起,再也没人能说三道四。”

“我们连以后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就等着你死的‘好消息’呢。”

读完信,我久久没有说话。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没有滔天的恨意。

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平静。

我终于承认,我爱上的,从来都不是宋迦瑶那个人。

我爱上的,只是一个我自己幻想出来的,温柔、善良、会永远在后方等我回家的泡影。

如今,泡影碎了。

最后一丝对过去美好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我走到阳台,点燃了打火机。

蓝色的火苗,先是吞噬了赵书墨的信,然后,我将我和宋迦瑶唯一的合影,也丢了进去。

照片上,穿着军装的我英姿飒爽,身边的她笑靥如花。

火光中,她的笑容渐渐扭曲,最后和那段不堪的过往一起,化为灰烬。

我放下了。

不是原谅,而是彻底地,将这个人,这段感情,从我的生命里剔除。

就在那堆灰烬彻底冷却的时候,诗涵高兴地说道。

“小白哥!成了!第一笔天使投资到账了!”

我的无人机物流公司,因为精准地抓住了风口,获得了第一笔天使投资,正式走上了快车道。

我对着电话笑了:“好,晚上庆功!”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天高云阔。

摆渡人难得地没有出声。

但我感觉,压在心口的那块巨石,又轻了一些。

怨念值-5。

还剩最后5点。

8

一个暴雨的夜晚,公司楼下,宋迦瑶拦住了我的车。

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面容憔悴蜡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我摇下车窗,冷冷地看着她。

“有事?”

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下一秒,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车前。

泥水溅了她一身,她却毫不在意,抱着我的腿哭着忏悔。

“小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现在才明白,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赵书墨都是骗我的,他就是个混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开始不断提起我们刚认识时的甜蜜,提起我为了追她,站了三天三夜的岗。

提起我把每个月的津贴,省下来大半,只为给她买一支她喜欢的口红。

她试图用这些早已被她自己亲手碾碎的回忆,来唤醒我的旧情。

她的哭诉,像是一场拙劣的黑白电影,在我眼前播放。

但我心中,毫无波澜。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平静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守在边境线上,巡逻时掉进冰窟窿,差点冻死的时候,你和他在做什么?”

“我执行任务,和毒贩交火,子弹擦着我头皮飞过去的时候,你和他在做什么?”

“我九死一生,换来那枚一等功奖章的时候,你和他在做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

她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能徒劳地哭泣。

“我……我……”

眼看哀求无效,她抛出了最后的赌注。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尖叫道:

“我怀孕了!”

“是你的!就是你出任务前那一晚的!”

她以为,一个孩子,会是我无法拒绝的枷锁。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会被亲情和责任束缚的萧烨白。

听到这句话,我竟然笑了。

我缓缓蹲下身,与跪在地上的她平视,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一个她从未知道,也永远不可能知道的秘密。

“是吗?”

“可我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很多年前一次边境反恐的训练任务中,为了掩护战友,受了伤,最近才治好的。”

“这件事,除了我和军医,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秘密,彻底压垮了宋迦瑶。

她最后的谎言,被我用一个更残忍的真相,击得粉碎。

她赖以维系自己所有行为的爱情借口,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呆呆地看着我,眼神逐渐涣散,嘴里喃喃着:“不……不可能的……”

最终,她尖叫一声,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暴雨,还在下。

我站起身,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身上了车。

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9

宋迦瑶被路人发现,送去了医院。

诊断结果是,应激性精神障碍。

她彻底疯了。

整天抱着一个枕头,叫着“宝宝”,时而哭时而笑。

她的父母来看过她一次。

两位老人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她妈哭着捶打自己的胸口,说这都是报应。

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的人生,则像按下了快进键。

我的公司发展迅猛,凭借着领先的技术和精准的市场定位,迅速成为物流行业的黑马。

我和范诗涵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一年后,我独自回了一趟曾经驻守的边防哨所。

还是那座熟悉的雪山,还是那块鲜红的界碑。

风声呼啸,像战友的低语。

我脱下便装,换上了一身珍藏的军装,走到界碑前,站得笔直。

我对着巍峨的雪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一礼,既是告慰前世为国捐躯的自己。

也是彻底与那段不堪的过去,和心中最后的那丝怨念,正式和解。

当我转身下山时,一缕阳光冲破云层,洒满全身。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宁静。

脑海中,摆渡人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赞许。

“怨念值清零。”

“小子,轮回之门已为你关闭。”

“好好活在当下吧。”

声音消失了。

我明白,我已经不需要轮回了。

这一世,我亲手夺回了我的人生,也赢得了新生的权利。

我站在山巅,俯瞰着壮丽的河山。

属于我萧烨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最后的5点怨念,烟消云散。

10

两年后。

我的公司“戍疆物流”在万众瞩目下,成功上市。

我和范诗涵作为公司的创始人和CEO,一起在交易所敲响了上市钟。

清脆的钟声,宣告着一个商业新贵的诞生。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

范诗涵喝多了,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眼圈也红了。

她举着酒杯,用力地和我碰了一下。

“小白,看到你今天这样,我真为你高兴。”

“比我自己敲钟还高兴!”

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战友和合伙人。

是一种更深沉的,相互扶持,彼此成就的默契。

上市后的第一件事,我以公司的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

专门援助那些生活困难的军人家庭,以及为牺牲的烈士子女提供从小学到大学的全部教育费用。

基金会的名字,就以我前世牺牲的那个哨所命名。

基金会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出资为所有边疆哨所,全面换装最新一代的无人机巡逻和物资补给系统。

这套系统,可以代替战士们在极端恶劣天气下执行巡逻任务,大大降低了边防战士的执勤风险。

前世的我,就是死在了一场雪崩里。

这一世,我希望我的战友们,都能平安回家。

在一次财经记者的采访中,年轻的女记者好奇地问我,我的创业初衷是什么。

我看着镜头,平静地回答:

“为了让守护我们的人,身后再无后顾之忧。”

后来,在一次慈善晚会上,我遇到了宋迦瑶的父母。

他们比几年前更加苍老了,两鬓斑白,身形佝偻。

他们是作为受捐助家属的亲戚被邀请来的。

看到我被一群商界大佬簇拥着,众星捧月一般。

他们远远地,朝我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便仓皇地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再无波澜。

一切,都已过去。

晚会结束,回家的路上,范诗涵在副驾上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她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安心。

我放慢了车速,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她的手指动了动,反过来,紧紧地握住了我。

我看着窗外的漫天星空,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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