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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连几日,祝清安每隔一天便要去暴君那抄写佛经,一开始她连小歇会儿都不敢。后来去的多了,苏大监好似看不过去,予她每晚能在小榻上休息一晚。

当然,没有暴君点头,他人也做不了主。

想来暴君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要熬死她的地步,否则,通宵达旦写一晚上经文,第二日还要上学宫,再是身强力壮的人也熬不了几日。

祝清安一大清早从帝王寝宫出来,昨夜在小榻上佝偻一晚,自是比不上在自己宫殿内的那张大床上来的自在。

这会儿她正腰酸背痛着呢。

好在昨夜应当是最后一晚,佛经都抄完了,要捉她错处也得有理才行。

祝清安别的不提,因为前世职业的影响,一手毛笔字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相当拿的出手。

她匆匆回到宫殿,拿了些去尚书房要用到的笔墨纸砚,马不停蹄赶往尚书房。

明明身体很疲累,心底却狠狠松了口气。白天上学,夜里还得给暴君抄佛经的日子,今天过后就能结束了。

天选牛马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只是如今的她全然不知,宫中竟因她多次留宿于帝王寝宫渐渐升起一股流言。

下朝后,宴惊寒拾起妥善摆放在案几上的佛经。

密密麻麻的小字映入眼帘,每一笔都干脆利落,观其如赏傲然雪中梅,冷厉透着锋芒。

偶有几处停顿也无甚影响。

端的是字如其人。

宴惊寒眉梢轻挑,修长指尖状似不经意划过纸上小字。

“陛下可是有不妥之处?”

他看的时间太长,苏大监着实为那位祝公子捏了把汗。当今陛下的脾性说直白些就是喜怒不定,上一刻还能与人谈笑风生,下一刻便能因为一些小事将人拖下去行刑。

也不知,这能破例在帝王寝宫待了好些时日的祝公子会是什么定数。

说来也怪,陛下从未对一人如此特殊过,便是后宫的妃嫔也从未传召踏进过帝王寝宫半步。

若说是想选定其为继承人,未免又过于冷待。

苏大监突兀想到近来宫内盛起的谣言。

他初次听闻不过板着脸斥责了下属几句,如今想起不免细思极恐。

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却从未宠幸任何一人,从前他只当是因为陛下现今对男女之事并不在意,但若是……

苏大监不敢再想,忙用袖子拭去额上冷汗,慌忙低下头。

宴惊寒放下手中佛经,抬手解开冠带,姿态散漫,“送进宫的共有几人?”

苏大监汗颜,“除祝大人家的公子外还有秦大人、李大人、许大人家的三位公子。”

说完后他不免在心底暗想, 您把人招进宫也汰不重视了。外界传言都不知传到何种境地,当事人却连招了几人都不记得,实在是肆意到了极点。

“进宫这么些时日,吾倒是还未传召那几人。”宴惊寒轻笑,指腹摩挲过棉纸,“不若去瞧瞧。”

苏大监心头一颤,面上却不显,跟随王驾朝尚书房去。

尚书房,祝清安提笔落下最后一字,长舒口气,与身旁坐着的许荣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忐忑。

该来的总会来。

将课业上交给太傅,毫不意外被沉下脸来的太傅批斗一番。

祝清安垂首静静听着,看似淡定,实则恨不得当场掏个洞钻进去算了。

丢脸,太丢脸了。

相比她,早已习惯的许荣淡定的多。

两人在学宫当是‘数一数二’,垫底的位置轮着坐一遍。

足足半盏茶的功夫,太傅总算将毕生所学运用了个遍,放过了他们。

祝清安和许荣走出学宫,迎面便遇上秦岐观与李若宁两人。

许荣与李若宁是相见两厌,一见面双双扭过头去。

祝清安看着秦岐观,不免有些尴尬,她匆匆朝对方一点头,便要拉着许荣先行离开,只刚一抬脚,身后就传来唤声。

“祝兄。”见她转头,秦岐观微微一笑,接着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祝清安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宫道上那次,除开那次两人平时也并无交集,也不知这会儿有什么可聊的。

想归想,但对这位皇位热门继承人选,她本着不深交不得罪的想法还是同意了。

柳树下,柔风拂过,柳丝轻摇,棉絮飘飞,仿佛雪花漫天。

祝清安收回视线,望向面前的男人。

秦家大公子,气质温和,分明是冷硬的长相却在笑起来时透出些不同于其他世家子的温柔来。

“祝兄可知近来宫中流传的谣言。”秦岐观开口,嗓音不疾不徐。

祝清安蹙眉,“不曾。”

秦岐观沉思片刻,笑着道:“祝兄可否告知在下,近些时日陛下召你,所为何事?”

祝清安惊讶一瞬,随即了然,这人难道是觉得她会威胁到他的位置?

毕竟当今陛下对于他们四人漠视非常,要不是暴君知晓她的身份,她都要以为他压根不记得还有他们这几号人。

思及此,她当然不能让对方误会,万一这人表里不一看着是个老实人实际上阴狠手辣为了皇位不择手段,暗地里给她下点绊子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秦兄有所不知,许是惹怒了陛下,他让我抄了几夜的佛经。”说着,祝清安适时露出一个苦闷的神情,“这几天陛下召我过去也只是让我在外间罚抄经文。”

秦岐观眸中多了丝探究,树荫下神情明暗交织,让人分辨不清。

许久,他轻笑一声,宽慰起来,“祝兄安心,陛下许是想磨砺你一番也说不定。”

扯吧你就!

祝清安浅笑敷衍回了两句。

两人站在树下皆姿容俊美,遥遥望去,竟比春日美景还要赏心悦目。

“陛下?”

苏大监刚一开口,便被宴惊寒抬手制止。

他看着在柳树下状似相聊甚欢的两人,目光辨不出喜怒。

到底年岁相仿又一同进宫,亲近些也在所难免。

宴惊寒未再瞧那二人,好似忘记了来时的目的,转身摆驾离去。

行至一半,他脚下一顿,冷声道:“少年亦学老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若要坐上朕的位置,怎可如此闲散。传令下去,学宫中所有课业当翻一倍。”

“是!”

苏大监心中骇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陛下此举,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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