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场寂静。
苏若妤失态地尖叫出声：“你怎么会……会认识太后？！”
苏云程也愣住了，下意识就要上前训斥我不懂规矩。
“姜明姝，你放肆！太后凤驾岂是你能随意靠近的？简直没规矩！”
“别以为混进宫就能攀龙附凤，若是冲撞了贵人，连侯府都要被你连累，还不快滚过来向太后请罪！”
太后眉头微皱，刚要开口。
一道冷冽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苏家好大的威风，连太后身边的人都敢随意驱赶？”
裴凛一身玄色蟒袍，大步走来，周身气压极低。
苏云程和苏若妤脸色一白，连忙行礼：“参见摄政王。”
裴凛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我身边，目光扫过苏若妤：“方才本王听见有人说，伺候太后是下贱活计？”
苏若妤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臣女不敢！臣女失言！”
起身后，苏若妤怨恨地盯着我。
我淡然地迎上她的目光。
她气得七窍生烟，眼珠一转，身子一歪就要往我身上倒，想制造我推她的假象。
我还没动，裴凛冷冽的声音已经响起：
“苏家女御前失仪，大呼小叫，惊扰太后，拖出去，掌嘴二十。”
侍卫立刻上前，拖着苏若妤就往外走。
苏若妤吓得花容失色，哭喊着：“哥哥救我！王爷饶命！”
苏云程连忙求情：“王爷恕罪，舍妹柔弱，定是站立不稳……只是这宫女乃是微臣离家出走的妹妹，微臣一时情急……”
说着，他看向我，眼神示意我赶紧顺着台阶下，承认身份求饶。
我却退后半步，避开了他的视线，对着裴凛微微福身，语气疏离而陌生：
“王爷容禀，奴婢自幼孤苦，并无兄长。这位大人，奴婢并不认识。”
苏云程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裴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姜姑娘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苏世子这般乱攀亲戚，是想治个欺君之罪吗？”
苏云程被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冷汗直流，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若妤被拖出去掌嘴。
巴掌声在御花园回荡，苏若妤哭得梨花带雨，脸颊红肿。
苏云程心疼得不行，却又不敢在裴凛面前造次，只能死死瞪着我。
看着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模样，我没忍住，唇角极轻地勾了一下。
以前怎么没发现，我这位兄长，在权势面前跪得这样快？
二十巴掌打完，苏若妤的脸肿得像猪头，再也不敢造次。
宫宴间隙，我走到御花园假山旁透气。
苏云程沉着脸堵住了我。
他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姜明姝！你刚才为什么不认我？看着阿妤挨打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怎么变得如此恶毒！”
“你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混到太后身边的？还嫌不够给侯府丢人吗？”
“立刻跟我回去！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能无法无天！”
我神色淡漠，嘲讽道：“姜世子说笑了，我给谁丢人？侯府不是从未承认过我吗？”
“毕竟……黄历上永远算不出适合我回家的吉日，不是吗？”
苏云程脸色瞬间煞白，瞳孔收缩。
他慌乱了一瞬，显然想起了那天在屏风后和苏若妤的对话。
“你……你听到了？”
“苏世子很怕我听到吗？”
苏云程看我如此态度，愧疚立刻转为恼怒。
“你既然听到了，就该知道安分守己！偷听兄长谈话，这就是你在庄子里学的规矩？”
“我那是为了安抚阿妤，她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你心思怎么这么重？”
我笑了。
这就是我的亲哥哥。
哪怕被拆穿了谎言，他也能理直气壮地把错怪在我头上。
我刚要开口，一道玄色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长身玉立，眼神冰冷。
“本王的人，姜世子也敢训诫？”
苏云程看着裴凛护犊子般的姿态，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彻底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