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等秦默愤愤地离开之后，秦芳扶着几乎站不稳的我，走出了家门。
“走，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决绝。“这个家，实在太脏了。”
我们来到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馆。
秦芳从包里拿出一个旧手机和一个笔记本，推到我面前。
“姐，这是……”我满脸狐疑。
“是为了取证。”秦芳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两年前，秦默就开始偷偷往苏雅的工作室投钱。我发现后就质问他，他反而对我大打出手。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他这头白眼狼……养不熟了！”
“我假装中风，一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念及最后的一点亲情，二是因为瘫痪在床的人，在家中算是隐形人，能听到许多秘密。”
她打开那部旧手机，点开其中一个录音文件。
是秦默那谄媚的声音。
“宝贝你放心，莫晚那个黄脸婆蠢得很，我模仿她笔迹签个字就行了。”
“等钱到手，你的工作室就是全城最高端的。”
“至于我姐那个累赘，等她死了，我第一时间就把莫晚也踹了，我俩好好过日子。”
录音，当然不止这几段……
她又打开那本笔记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网贷公司的名字、联系电话和金额。
“这两年，他跟苏雅的每一次通话，他申请的每一笔网贷，我都记录了下来。”
听着这些，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这一次，是因为这两年压抑的所有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
“晚晚，对不起。”她握住我冰冷的手。
“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了能一招致命，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
我摇着头，泣不成声。
“这还不是全部！”秦芳的表情变得复杂，她从包里又拿出一份文件。
是一份体检报告。
体检人：秦默。
我疑惑地翻了翻，最后的结论竟然是：
“患者脑部出现萎缩迹象，符合家族遗传性疾病早期症状。建议家属注意，该病症可能导致患者情绪失控、道德感丧失、行为逻辑异常……”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
“这是？”
“这是我半年前，托他单位的同事，让他体检时加做的项目。”秦芳的声音带着无奈。
“我一直觉得他变化太大，做人做事太不像个人。我起初以为，他是单纯的坏，没想到……秦默他是真的病了。”
“但……这不是在为他开脱！”秦芳看着我，眼神无比清醒。
“这恰恰是我们的终极武器。一个脑子有病的人，伪造签名、骗取贷款、恶意转移财产，你觉得法官会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