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奎，起床了吗？”
第二天清晨，许大茂的声音再次传入吴奎耳中。
吴奎放下手中的锅铲，恍惚间觉得时光倒流。
许大茂昨天似乎也是这个时间来叫门的？
“有什么事？”吴奎隔着门回应道。
难道许大茂又来借东西？
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先开门，我怕吵到邻居！”许大茂继续咚咚敲门。
“你已经够吵了。
到底什么事？”吴奎皱眉开门，不想让他继续扰民。
许大茂毫不客气地进屋，目光在吴奎家中四处打量。
“听说你和何雨水在一起了？哥哥我可是过来人，要不要给你提个醒？”许大茂一开口就带着不怀好意。
“不必。
你从哪儿听说的？”吴奎感到疑惑。
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昨晚我媳妇看见你和何雨水说话。
我看你们年纪相当，倒是般配！特意来道喜！以后感情上有问题可以找我。
不过提醒你，何家人可不好娶！”许大茂直白地说明了消息来源。
真是隔墙有耳！
吴奎听出许大茂话中有话。
“你什么意思？”吴奎冷冷反问。
“不是我说话难听，你想想何雨柱能同意妹妹嫁给穷小子吗？看看你这屋子，连三大件都没有，他能同意才怪！”许大茂绕着吴奎走了一圈，当面嘲讽。
为了破坏这门亲事，许大茂可谓不择手段。
崭新的自行车就在屋檐下，他却视而不见。
若是从前的吴奎，被这样羞辱可能会气得不轻。
但现在的吴奎只觉得可笑。
看来何雨柱真是许大茂的眼中钉。
连何雨水的婚事他都要插手破坏！
“许大茂，话别说太满。
如果我能让何雨柱同意，你准备随多少礼？五块还是八块？”吴奎不仅没退缩，反而笑着反击。
谁不知道许大茂是院里最有钱的。
大年三十那天，棒梗来要压岁钱，吴奎还给了整整一块钱。
这年头普通人家随份子，五块钱就算顶天的礼数了，更多时候都是拿些吃食代替。
吴奎这一问，算是给许大茂留足了脸面。
“吴奎，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要真能娶到何雨水，别说五块，五十块我都给得痛快！年纪轻轻胃口倒不小，跟我打这种赌，简直可笑！”许大茂一拍桌子，直接把赌注翻了十倍。
好家伙，这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架势，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话可是你说的。
许大茂，要是我和雨水的喜宴上看不到你的礼金，往后咱们就别做对门邻居了，我嫌寒碜。”
吴奎差点没憋住笑。
许大茂这狂妄自大的毛病，此刻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但凡他脑子清醒点儿，也不至于中了吴奎的激将法。
“笑死人了，谁稀罕跟你做邻居？吴奎我劝你别吹牛，就你这条件，连何雨柱那关都过不了！趁早跟何雨水断了，我让晓娥给你介绍别的姑娘！”许大茂一想到吴奎可能跟何雨柱攀上亲戚，还要住对门，浑身就跟蚂蚁爬似的难受。
他可是借过吴奎家的锅！
这不等于吃了何雨柱家的饭吗？
想想就恶心！恶心得要吐！
说什么也得拆散这对鸳鸯。
“行吧，为了你那五十块钱，我拼了。
请回吧，别耽误我工夫。”
吴奎强忍笑意送客。
大清早的，许大茂就上赶着来送钱，真是乌鸦学喜鹊叫！
虽然黑心了点，但好歹是块肉！
谁会和送上门的便宜过不去呢？
这下真得想办法搞定何雨柱了。
许大茂被推出门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吴奎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转念一想，就吴奎那穷酸样，想搞定何雨柱？做梦去吧！
就算他再能说会道，何雨柱不见着真金白银，绝不会松口。
至于那五十块钱的承诺，哼，许大茂才不认账呢！
他又不傻，凭什么白给吴奎钱！
赶走许大茂后，吴奎哼着小曲做好早饭，照例给老太太请过早安，就骑车跟一大爷上班去了。
经过这么一闹，吴奎心里多少有些想法，总觉得家里太冷清。
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头绪，索性先放一边。
“奎子，上午干得不错，下午有什么安排？”中午吃饭时，一大爷突然问道。
“打算去接雨水，带她逛逛。”
吴奎如实相告。
“好啊，找对象就得找近处的！跟昨天一样，干完活你就先走吧！”一大爷见吴奎这么上心，乐呵呵地又要给他开绿灯。
“谢谢师父。
不过马上要评模范了，我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好？”吴奎想到现在是关键时期，没像昨天那样喜形于色。
他得探探一大爷的真实想法。
“哦，原来是为了模范评选的事。”
李主任抬起头，打量了吴奎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坐吧。”
吴奎在李主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
“听说这次评选竞争很激烈啊。”
李主任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你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吗？”
“我在车间表现一直不错，产量和质量都排在前面。”
吴奎语气沉稳，没有多余的修饰。
李主任笑了笑，放下茶杯：“光靠这些可不够，厂里优秀的人多了去了。”
“我明白。”
吴奎点点头，“所以想听听您的建议。”
李主任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有些事情，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吴奎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许大茂你知道吧？”
李主任突然话锋一转。
“知道，他是厂里的放映员。”
吴奎回答。
“他每次来找我，可都不会空着手。”
李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吴奎，“你呢？”
吴奎面不改色：“我今天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
不过，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尽力。”
李主任哈哈一笑：“年轻人，倒是挺实在。
不过，光有诚意可不够啊。”
“那您觉得，怎样才算够？”
吴奎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主任收起笑容，压低声音：“这样吧，我给你指条明路。
最近厂里有一批紧俏物资，如果你能帮我解决一些……小问题，模范的名额，我可以考虑。”
吴奎眉头微皱：“您指的是？”
“具体细节，我们改天再谈。”
李主任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今天就这样吧。”
吴奎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告辞了。”
走出办公室，吴奎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看来，想要拿到模范的名额，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呵，你倒是跑得挺快。
这消息才传到厂里半天，你知道有多少人来找我吗？”
李主任抬眼扫了下吴奎，忽然莫名地笑了一声。
“不清楚。”
吴奎见他这一笑，心里隐约升起不祥的预感。
“哈哈，这次评模范确实不是小事，粗略算算，一个钟头就有二十八个人来敲我门。
不过，我还有正事要办，总不能一直耽误。
你叫吴什么来着？回去吧！”
李主任抓起桌上的钢笔，直接赶人。
他跟吴奎没什么可谈的！
吴奎见李主任头都不抬，一副埋头公务的模样，还真挑不出他半点毛病。
毕竟，李主任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吴奎找不出任何问题。
得，看来自己空着手来，根本入不了李主任的眼。
刚走出办公室，吴奎迎面撞上了许大茂。
“哟，马上到下午上班点了，吴奎，你在这儿晃悠啥呢？”
许大茂瞥了吴奎一眼，嘴上打着招呼，心里却直打转。
大中午的，吴奎跑来找李主任干什么？
这小子该不会也想掺和评模范的事吧？
呸，也不照照镜子，就他那穷酸样！
“关你什么事！”
吴奎瞪了许大茂一眼，抬脚就走。
“德行，摆什么谱啊！”
许大茂嘀咕着，抬手敲响了李主任的门。
“哟，许大茂，你怎么也来了？”
李主任一见是他，立刻起身相迎。
“瞧您说的，这不是惦记您嘛！喏，我刚弄到的好茶叶，赶紧给您送来了！”
许大茂从怀里掏出一包精致的小包裹，双手奉上。
“我闻闻……嗯，毛尖？对吧，这味儿我熟！”
李主任掀开一角嗅了嗅，顿时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