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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夕雾是生生被痛醒的,醒来才发现病房空荡荡的。
不知过了多久,换药的护士才推门进来,嘴里忍不住嘀咕着。
“真是人与人不同命,明明她都快被烧死了,家属也不过来看一眼,
倒是隔壁302病房病人只是吸了点烟,老公就着急地不得了……”
一句句议论像是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脏,刺激地伤口发颤。
宁夕雾闭上了眼,感受着心口麻木的痛。
出院以后,宁夕雾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
直到夏晴大摇大摆地闯入,嘴里还念念有词。
“听说你这里有陆爷爷留下的一套精致茶具,正好我喜欢,拿出来给我吧。”
宁夕雾立刻拒绝:“不行,这是陆爷爷当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夏晴见她油盐不进,不高兴地撇撇嘴。
“那我花钱买总行了吧?你随便开个价,反正我想要的东西烬安都会给我买下来。”
“不卖。”姜未冷着脸,“请你离开。”
夏晴气得伸手就去拉她,争执间夏晴却突然向后摔倒,连带着茶具也摔了个粉碎。
“好痛……”夏晴白着脸惊呼,陆烬安猛地冲进来搂住她。
他嗓音如钜,脸色阴沉得可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夏晴哭得梨花带雨,小声啜泣着:“烬安,你一定要替我做主,我好心要买宁小姐手里的茶具,她不仅不卖,还推我一把,骂我不配用。”
“她胡说,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
“闭嘴!”陆烬安厉声打断她,眼神冷得骇人,“宁夕雾,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既然你害晴晴受伤,作为赔礼你必须现在出去买药!”
宁夕雾争辩的声音淹没在保镖的斥责声中,最后被冷冷地扔在大门口。
“陆总有令,你买不到不会留疤的药膏,就别回来了。”
宁夕雾眼底升起一片雾色,最后多方打听才在城南的一家中医馆买到药。
眼见天色愈黑,宁夕雾加快步子,却在经过暗巷被飞驰的摩托车拦住。
对方不由分说拽走她的包,连带着药袋收入囊中。
“我的药,还给我!”
宁夕雾下意识地拽着包,紧紧咬着牙不放,眼角痛得满脸都是泪。
“放手,你这个疯子!”
宁夕雾苦苦坚持着,膝盖被水泥地磨出长长的血痕。
对方看着被拖行二十几米的宁夕雾,狠狠淬了口:“给你就是了,不要命了。”
随着包被丢到地上,对方才扬长而去。
宁夕雾痛得大汗淋漓,确认药膏还在后勉强站了起来。
等她一瘸一拐地走回陆家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客厅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笑声,推开门夏晴正窝在陆烬安怀里吃零食。
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滞,陆烬安皱眉看着她,眉头皱得更紧。
正想说些什么时,夏晴却上前一步接过药袋。
“烬安已经帮我上好药了,都忘了说了,让宁小姐白跑一趟了!”
陆烬安本以为会在宁夕雾脸上看到恼怒与愤恨,可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仅一个眼神,却空洞的让他心头一窒。
宁夕雾一个人上了楼,关门的一瞬间也将她与外面世界隔绝开来。
晚上,宁夕雾刚上完药,满脸怒意的陆烬安就推开了房门。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被拖了进来。
是厨房的保姆王妈。
见宁夕雾认出了对方,陆烬安眼底露出嘲讽,眸子冰冷得吓人。
“宁夕雾,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买通她想给晴晴下哑药!”
宁夕雾下意识地后退:“我没有,我根本没离开房间一步!”
地上的王妈却情绪激动起来,拽住宁夕雾的裤脚哀求。
“夫人,你就承认吧,明明是你因为白天先生让你去买药受伤的事记恨上夏小姐了。”
“你还说,要是她变成一个哑巴,先生眼里就只会有你一个人了!”
“不,你这是污蔑,我根本没想过……”
话还没说完陆烬安已经掐住她的脖子,目光中带着冰刃。
“污蔑?宁夕雾,你觉得我会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