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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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死寂了足足半分钟。
沈庭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先是错愕，随即嗤笑出声。
“温然，你闹够了没有？”
他松开我，一屁股陷进沙发里，疲惫地揉着眉心，仿佛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知道你因为晚儿的事情在生气，也知道你手受伤了心情不好。但用离婚来威胁我，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没有在闹，也没有威胁你。”
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沈庭舟，我要和你离婚。”
我的冷静似乎终于让他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脸上的不耐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审视。
“为什么？”他问，“就因为一个实习生？我跟她清清白白，只是欣赏她的才华。你这么多年，连这点信任都给不了我吗？”
信任？
多么可笑的词。
我曾经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信任他说的每一句“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信任他许诺的“未来我的每一座奖杯上都有你的一半功劳”。
可结果呢？
结果是我的心血成了他讨好另一个女人的资本，我的名字被他藏在阴影里，不见天日。
“你给过我信任你的机会吗？”我轻声反问，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从你把我们共同的工作室变成她的游乐园，从你为了她的一个电话把我丢在路边，从你把我的作品安到她的头上时，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信任可言了。”
沈庭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只会情绪化争吵的我，会如此清晰地罗列他的罪状。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好，你想离，可以。”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语气冰冷地施舍道，“这套房子归你，车子也给你，我再额外给你五百万。温然，别说我亏待你。”
在他眼里，这场维系了五年的婚姻，就像一场交易。
我为他提供设计，他为我提供安稳的生活。
现在我要走，他便用钱来买断我的价值。
“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
我站起身，迎着他冰冷的目光，“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沈庭舟。这些年，我画过的每一张设计稿，它们的版权，以及用它们所创造的所有收益，我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一半。”
他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僵，酒液洒出，染湿了他昂贵的衬衫。
“你疯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震惊和慌乱再也无法掩饰，“那些是工作室的作品，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