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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7章

老太太这话一出,窦明怀扑通又跪下了。

二太太姚氏想扶,动了动手,终究没敢动。

“若还认我这个老不死的,就出去领二十鞭。

一是罚你不尊重玉儿,二是罚你不尊重妹妹,可认!”

“老太太,二十鞭是不是太多了…”

姚氏顿时心疼得厉害,她的儿啊,那冰天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寒气都没消呢。

这会子若再打二十鞭,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得。

老太太冷哼一声,眸底一片寒芒。

“若不认,就叫你二老爷将人领出去!”

姚氏一慌,不敢再说。

最终,窦明怀还是没能逃了责罚。

挨打的时候,那嚎叫声跟杀猪一样,急得姚氏在屋里哭天抢地,眼泪一滴一滴砸落。

金玉簟原本还是占理那个,可这会儿回过味儿来,连她婆母的脸也不敢看。

那帕子若不闹出来,或是私下闹一闹,今儿都不至于讨一顿打。

前头二爷刚在码头被公主府的人罚了。

虽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天家在因为他们府里怠慢,给窦雪辞鸣不平呢。

这会子又闹出这个,若是不罚,传出去,只怕天家更不满。

所以窦明怀今儿这一顿打,从她哭抢着闹开的时候,就注定了…

金玉簟扫了眼坐在老太太榻上,喂老太太喝汤的窦雪辞,真是好心机,好算计啊!

这竟是给挖了坑,生等着她往里跳。

外头惨叫声慢慢没了,窦明怀抬回去的时候,后背上皮肉翻滚着,触目惊心。

这一夜,满府上下,无一人睡得安稳。

翌日午间,二门上有消息递进来。

京兆府的案子有了了解,双方和解。

半年前二房大爷窦明霄因康轩偷窃打了他,还被书院退学,如今再判原是误会一场。

但毕竟打断人的腿,便赔了五十两银子,再道歉了结。

如今康轩得了银子,书院那边也重新叫他入学,安心准备明年秋闱。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个结果,已经是窦雪辞在背后使力才得来的。

当初窦明霄和康轩在一场诗会上相遇,窦明霄得了魁首,彩头是一对青玉琉璃双佩。

后来窦明怀说玉佩丢了,偏又在找寻时,在康轩身上发现,便坐实了他偷窃的名声。

窦雪辞派暗卫回京后,嘱咐他们去找人作证。

因为那时康轩一直跟同窗对诗,根本没接近过窦明霄。

事发时,那同窗碍于窦明霄的身份,不敢作证,其实心里一直有愧。

如今有窦雪辞出面,他立刻就去了京兆府作证,此事再无争议。

邹氏知道后,气得饭都用不下。

本还想用这个,让窦雪辞将她那奶母子赶出去,如今却没了借口。

“太太,姑娘来了。”

思虑间,竟见丫鬟领着窦雪辞进来,仿佛是故意要刺她的眼,奶娘万氏也跟着一起。

“怎么这时候来了,今儿下雪,外头路滑,可用了饭没有?”

压下心底的厌恶,邹氏起身,牵着窦雪辞亲亲热热到桌边坐下。

“姐姐。”

庄婉卿也跟着起身见礼,她惯常是跟着邹氏用饭的。

窦雪辞像是没听见,到一侧坐下,丫鬟立刻添了副碗筷上来。

“不必,我用过了。

我是来拿账目和对牌钥匙的,想是今儿风雪的确大。

左等右等不见母亲屋里的人过来,我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窦雪辞今儿穿了一件鹅黄色宋锦灵芝纹袄子,领口和袖口都加了风毛。

走进屋里便觉得有些热,炭炉烧得可真旺啊。

她的蓁华阁,却如同冰窖一般。

邹氏面不改色,给她添了碗茶。

“说是要给你送去呢,只是底下管事的婆子生了风寒。

一时还有些旧账没理干净,只怕要等几日。

这样,晚些时候我亲自给你送去。”

窦雪辞的眼睛是有些微微上扬的凤眼,不做表情时,整个人散发出冷漠疏离的气质。

她早知道邹氏哪里那么容易交出权利,眼角掀起,直直看着邹念秋。

缓缓抬起手,琉云立刻将一本账目放在她手上。

“昨儿我回来,发现我屋里少了几样东西。”

琉云在一旁拳头都捏紧了,姑娘说话真客气!

哪里是少了几样东西,那是跟进了盗贼一样,满室空荡荡啊!

谁不知道她家姑娘好东西多,国公爷给的,老太太给的,还有宫里赏赐。

蓁华阁那说是奇宝阁,天宫阁都不在话下!

如今,却成了一室空堂!

庄婉卿抬起头,眼底有些慌乱,看向邹念秋。

得了个安抚的眼神后,她的心才定下。

“是我瞧着你那屋子无人居住,怕下人手脚不干净,所以挪了出来。”

“不知母亲挪去哪里了?”

邹念秋抿了口茶,面色依旧不改。

“婉卿初入府时,总是缺东少西。你那里平白放着积灰,我且叫人挪去瑶华阁了。

不过你放心,如今你回来,母亲定挑好的,再给你送去。”

窦雪辞葱白纤长,如玉般的指节摩挲着册子。

这意思,便是不还了,还真是强盗行径。

“可从前那些都是女儿用惯了的。”

邹念秋眉心微蹙。

“不过是些死物罢了,你妹妹从前在外头吃了不少苦。

她又救了我的命,补偿她些也是应该。

何况你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用过,还差那几样。”

不当着外人的时候,邹念秋一直都是这样。

恨不能一天说上百次庄婉卿对她的救命之恩,勒令窦雪辞要报恩,要对她好。

“妹妹?母亲何时又替我生了个妹妹?”

漂亮凌厉的凤眸扫过庄婉卿,她便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低下头,眼底竟已经泛起一片红。

邹念秋的心,顿时跟针扎一样,心疼地赶紧搂住她的肩膀。

饶是如此,依旧不敢对窦雪辞发脾气。

却说,“母亲在书信上不是同你说过?我认了婉卿做义女。”

“嗯。”

窦雪辞冷淡地应,然后说,“可我没认她做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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