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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溪的挑衅,终究还是来到了明处。
她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和我会面,每一次都带着记者。
闪光灯前,她拉着我的手,做尽姿态。
闪光灯后,她贴近我的耳朵:
“何教授,当年你爸爸公司破产的事,别怪凌云哥。”
“要怪就怪你爸爸当年横在那儿,迟早查出真相,坏了凌云哥的前途。”
我爸爸当初开了一家小公司。
虽然没有上市,但一家人过得确实不错。
我的丑闻一出,公司股票立马跌停,被各大公司围攻。
不出一个月,公司破产。
在追债的人逼迫下,我妈妈跳楼,爸爸郁郁寡欢。
后来不得不去工厂工作。
我以为,他们只是被我连累。
王月溪的话几乎是明着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赵凌云的手笔。
我当天就坐大巴去了市里,又转了飞机,第二天就到了梧市。
时隔十年,再回到这里,我没有时间去感慨,直奔赵凌云的办公室。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他。
他看见我有一些惊喜:
“浅慕,你终于来找我了!”
我手里紧紧攥着托大学同学查的证据,盯着他的眼睛再问了一遍:
“我爸的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就在那场风波中死了?”
他眼神有些慌乱,但马上恢复了镇定:
“我也不知道,这可能是场意外。”
我将证据甩在他脸上。
看见这些东西,他再也伪装不住。
拉住我的袖子:
“浅慕,你听我解释!”
我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解释?你害死了我妈,害了我们一家,你还有什么可解释?”
“赵凌云,你到底还做了多少事?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我几乎歇斯底里。
他看见我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那慌乱深情的样子,好像还是当年,我在学校被霸凌,他护在我身前的样子。
真可笑,这居然都是一个人!
这时,助理慌乱地闯了进来:
“赵教授,不好了!”
“王小姐她刚摔了一跤,现在正在医院包扎呢!”
听到助理的话,赵凌云再也没看我一眼,夺门而出。
看着他的背影,我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原来我家破人亡的痛苦和质问,都比不上王月溪摔破一点皮。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小镇的医院,刚走到爸爸的病房门口,就听见我爸痛苦的呻吟声。
我急忙进去一看,就看到王月溪拿着手机,在我爸眼前晃着:
“叔叔,虽然你的公司是凌云哥弄垮的,追债的人也是凌云哥安排的。”
“不仅如此,你女儿也是凌云哥亲自送进了监狱。”
“但你也不要怪他,他只是爱我而已。”
王月溪把当年的视频,一遍遍的播放给我爸。
我爸痛苦的呻吟,和视频里,赵凌云温柔的话交杂:
“月溪,等我甩掉那一家累赘,我一定会和你结婚,等我。”
我爸看见了门口的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心电图变成了一根直线。
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王月溪站起身,走到我跟前,轻声笑道:
“这种底层的蝼蚁真不中用,给他看点视频就没了。”
“我还有很多惊喜,没来得及向他展示呢!”
她看着我,笑得张狂:
“对了,当年的事,我可没怂恿他,是凌云哥自己为了向我表忠心做的。”
我再也忍不住,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往床头柜上狠狠砸去。
可我还没砸下去,赵凌云带人闯了进来。
他带的人粗暴的拉开我,将我甩在了墙上。
一旁床头柜的烟灰缸掉落在地上,飞溅起的玻璃碎片,将我的手和腿划得鲜血淋漓。
王月溪依偎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凌云哥,何教授,何教授疯了,要杀了我!”
赵凌云看我的眼神,几乎要将我拆吞入腹:
“何浅慕,你就是个疯子!”
我看看他,看看他怀里的王月溪,又看看病床上尸骨未寒的父亲。
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着,但我却笑出了声:
“是,我是疯了!”
“被你们这对狗男女逼疯的!”
他看了病床上的父亲一眼,眼神一怔,没再理我,逃命似的,扶着王月溪离开了。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何小姐,我找了你十年。】
【我想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能帮你,要不要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