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快就坦诚相待了。
只是,严清越将她的小衣裳放到旁边时,稍稍拧起了眉心,没有继续下一步。
他盯下来的目光让时轻盈很不自在。
像不穿衣裳在他眼皮子底下。
现在也的确是。
但就是不舒服。
地暖让整个卧房如春如夏。
她不自然地环抱住自己手臂,尝试把挂在他腰两侧的双腿并拢,犹豫着问:“做不做啊?”
“抱歉。”严清越回神退到床下。
他侧过身体,耳尖在灯光下有些红,站了两秒后去衣帽间,在身上围了一条浴巾,还带了浴巾出来,盖在她的身体上,将她拉了起来。
“你例假来了。”严清越说。
这个关头终止,无疑让时轻盈误解是自己没魅力,上一秒心里失落,下一秒就听他说出了这五个字。
瞬间,脖子的温度蔓延到脸颊。
她闹了个大红脸,棉拖鞋套错了左右脚,捂着胸口的浴巾,落荒而逃跑进了浴室。
门“砰”地被摔响。
严清越一言不发地伫立片刻,低眉垂眼不辨表情,一会儿后收拾好床铺和地上的衣裳,到客房冲的澡。
再上床都没说话。
他浓眉皱着,不知是睡不着,还是欲求不满烦躁的。
她背对着他睡,枕着一边胳膊,忍着小肚子疼,也不想吭声,还因刚刚的事尴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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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时轻盈罕见起得比他早。
餐厅萦绕着热腾腾的红糖味。
王婶将一碗红糖水放她面前,而她趴在桌子上翘着红唇,像是不喜欢喝甜的,但这会儿,又不得不喝的模样,布满了孩子气。
“上班?”严清越过来坐下。
“对。”时轻盈小口喝着,“方便送我吗?”
严清越:“当然。”
她穿了一身女士西装,和替婚那天,谢父发给他的照片一个形象,很干练。
也是他点头替婚的主要原因。
他以为她会是事业型的女性,也以为,这会是一桩双方干涉彼此生活较少的婚姻。
但错了。
结婚第一天她就打破他心目中的形象。
开她的车,他上交工资卡,都属于涉入对方生活。
送她到公司,严清越思及昨天白日里的那通电话,说:“今晚我们到谢家。”
“好。”时轻盈应声气虚,“你下午忙完来接我。”
严清越:“应该要住一晚。”
平常倒罢,有例假总不方便,不舒服。
不过考虑到谢家在生意上,现在等同于时氏的金主,而严清越之前陪她回门了,礼尚往来这个礼数先不说,夫妻互相体谅也是个正常现象。
“嗯,你收拾好衣裳再来接我。”
时轻盈答应了。
知道她晚上要到谢家聚餐,时简把办公室里别人送给他几万一两的茶叶借花献佛,让秘书包装好送过来。
他见时轻盈蔫头巴脑地瘫着:“不想去?”
“不是。”时轻盈捧着下巴,“爸,你和妈妈恋爱,有没有在她面前丢过脸?”
时简不假思索:“有啊。”
“不尴尬吗,你怎么缓解的?”时轻盈想想昨晚的事都社死。
但愿以后做的时候他不要有阴影。
时简说:“做点别的让她忘掉。”
回答完闺女的疑惑,时简也有件重要的事情叮嘱她,以免她晚上到谢家得罪人。
“虽然谢总和谢城的母亲结婚比较晚,但认识得早。”
“早能早得过你家姑爷他妈?”时轻盈不以为意说。
时简点名扼要:“关键就在这里。”
时轻盈挑眉恭听。
难不成两人母亲以前认识?
“谢城的母亲和清越的妈妈是闺蜜。”时简消息确凿,“和清越妈妈分手,谢总单了几年,才和谢城母亲结的婚。”
时轻盈问:“分手有隐情?”
时简摇头说:“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要你小心,不要触到谢城母亲的雷区。”
“如果谢总在乎谢城母亲,就不会和清越父子相认。我应该没必要忌惮她在谢总心里的位置,面子上过去就可以。”
时轻盈觉得。
“对,但谢总认清越绝对有目的,要么继承谢家,要么是制造危机逼谢城成长。”
时简分析给她听。
如果是后者,倒不用担心谢城母亲。
若是前者,谢城母亲未必甘心,极可能针对严清越。
她现在作为严清越的妻子,是法律上的利益共同体,说不定会成为谢城母亲的眼中钉。
而她本来和谢城的联姻,在谢总的安排下变成她和严清越结婚,是不是代表,谢总原本的心思已经变了?
不变的是,她没有被谢总替换掉。
“知道了。”时轻盈正色不少,“我会搞清楚,我在谢总眼里是什么角色。”
时简点头。
几个小时似乎眨眼就过去了。
没收到严清越的消息,时轻盈眼看时间快下午四点,就拎着茶叶和保温杯到一楼等。
碰见严清越从外面进来。
“诶,来了怎么不打我电话?”时轻盈笑。
“找洗手间。”严清越走近才说。
水喝多了,时轻盈也想上厕所:“走,我带你去。”
她先在外面等严清越,等他出来洗完手,让他拎着东西,自己再上洗手间。
保温杯有点温热水汽泄了出来,严清越拧开杯盖。
里面果然是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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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时轻盈双手插兜里,捂着小肚子想事情。
时谢两家联姻的主意是她提的。
最初只是谢城和她唠叨了一句,说谢总吓唬了他。
让他进集团学做事。
如若不然,就结婚生子。
她当时正为公司殚精竭虑,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面立竿见影地有了个念头。
认真算起来,她和谢城确定联姻的时间,与谢总认子严清越的时间,基本是吻合的。
都在同一个月。
这两者会不会有关联呢?
“问你个事儿。”时轻盈决定套话。
严清越:“嗯。”
时轻盈拖长音调沉吟一会儿,说:“你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谢总吗?”
“对。”严清越没有瞒。
时轻盈犹豫:“接下来我问的话,可能不是很礼貌,可以吗?”
“没关系。”严清越淡淡的。
时轻盈:“你孤苦伶仃的时候,有想过认父亲吗?”
“从来没有。”
严清越回答得没半分犹豫。
他没依靠任何背景当上了大学教授,足以可见他有这个实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且工资卡里不缺钱,虽然那积蓄对谢家来说如同毛毛雨,但对他足够了,年薪百万还要什么自行车。
时轻盈忙问:“为什么现在认了?”
严清越直接说:“被他缠得很烦。”
竟是谢总死皮赖脸认的儿子。
“你不恨他吗?”时轻盈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