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火辣的痛感迅速蔓延。
沈昭夜愣了半瞬，立刻慌乱着来拉我：
“念念，我不是……”
我偏头躲开，眼神彻底冷成了冰。
“哥哥，姐姐吓到我了，我突然肚子不舒服……”
沈昭夜立刻转头，紧张让人找医生。
我抬眸，和泪痕未干的苏曼薇视线碰撞。
她眼里闪着挑衅的笑意，无声做出口型：
“你输了。”
是，我输了。
苏曼薇怯弱躲在沈昭夜怀里，一直说怕我再伤了她。
沈昭夜手指紧了紧，最终冷声对我说：
“念念，这次是你不对，你好好静一阵子反省吧。”
我被沈昭夜软禁在海岛的别墅里。
阿冷被他调离，其他曾对顾家忠心耿耿的船长和手下，没有一个敢帮我。
沈昭夜早已将我这个大小姐架空。
偌大的海岛，成了华丽的囚笼。
但没人敢禁锢我在这个范围内的自由。
我疯了一样砸东西，想毁掉所有和沈昭夜有关的物品。
却发现，这个家里全部都是他的痕迹。
他为我打造的航海日志，笨拙给我画下的海图，一起挑选的沙发。
每个角落，都是回忆。
昏暗的月光照在墙上巨幅的合照上。
他望向我眼中的深情，像最致命的一记鱼叉，贯穿心脏。
眼泪流干了，血却从心底渗出来。
夜深，我疲惫至极陷入梦中，却被针头刺醒。
挣扎睁眼，看见苏曼薇狞笑：
“顾大小姐，你不是最喜欢潜水吗？好好享受……”
我的意识沉入黑暗。
再醒来时，我被困在一个巨大的铁笼里，沉在水下。
鼻间只有氧气瓶稀薄的空气。
这里是深海观鲨区。
苏曼薇想干什么？
我手脚疲软无法发力，只能透过铁笼看见游轮甲板上宾客云集。
苏曼薇挽着沈昭夜的手臂，带着他走进观景区。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沈昭夜是在公海被救的，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我捡他回来的那天，强行定为他的生日。
十年来这一天，都只有我们两人过。
沈昭夜显然不适应这种热闹，皱眉问苏曼薇：
“念念呢？”
苏曼薇扁着嘴，神情委屈：
“我去请姐姐了，可她还在生气，不仅不肯来，还放火烧了别墅赶我……”
她说着，害怕地往他怀里缩。
沈昭夜脸色一沉，但还是不放心，要吩咐手下去喊我。
苏曼薇立刻撒娇打断：
“哥哥，先看看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一个深海寻宝游戏！”
她摸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甜笑道：
“为了宝宝胎教，你今天就教我和宝宝寻宝好不好？”
沈昭夜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你这个胆小鬼，不怕水？”
“言传身教，以后孩子才能继承你的衣钵。”
沈昭夜笑着接过控制器。
我心底一阵发酸。
我怀孕时，他也曾温柔吻着我的小腹，说等孩子出生，亲自教他开船。
我们的孩子，肯定是最好的舵手。
回忆鲜活如昨，此刻却变成凌迟的刀，痛得剜心刺骨。
我看着他握起苏曼薇的手，按下了遥控器。
铁笼开始缓缓下降，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
苏曼薇像是无意般晃动操作杆，猛地加速。
我拼命挣扎，极力发出动静。
沈昭夜眸光一闪看过来，眉心蹙起：
“那里面是什么？好像在动。”
苏曼薇天真地笑起来：
“为了增加趣味性，我让他们放了只海龟进去啦。”
“昭夜哥哥，我们先玩玩‘深海坠落’好不好？听说这最刺激了！”
她说着，笑嘻嘻地按下了“释放”按钮。
铁笼的锁扣解开，开始向更深的海里坠落。
我痛得闷哼，却被呼吸器堵住嘴巴，泄不出一点声音。
我蜷缩在地，狂颤着指尖沾上之前标本渗出的血，在铁笼上划出一个我和沈昭夜才懂的航海标记。
血迹，在海水中缓缓化开。
沈昭夜猛地愣住。
他张开嘴要说话，却被苏曼薇扑过去的亲吻打断：
“哥哥好棒！我们赢了！”
周围宾客鼓掌起哄：
“沈总，再来一次！让这只不听话的海龟见识见识船王的实力！”
沈昭夜微微一笑，任由苏曼薇带他按下了“回收”键，又再次按下了“释放”。
铁笼猛地被拉起，又再次坠落。
我绝望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我第一次把匕首塞进他手里的画面：
“对敌人，就要一击致命。”
“记得对准心脏。”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
预期的失重没有到来，却听见苏曼薇惊恐的尖叫：
“昭夜哥哥！”
我猛地睁开眼。
沈昭夜的控制器砸落在地，手却僵在原处。
一根麻醉针精准地贯穿了他的手掌，喷涌出骇人的鲜血。
沈昭夜攥住流血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是最新型的麻醉枪！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巨大的破水声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