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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皇子一党的御史风波暂且平息,但沈清欢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她必须在下一波攻势来临前,尽可能地清理隐患,稳固后方。首要目标,便是将军府内那颗早已腐烂的毒瘤——柳姨娘。

自宫宴水榭事件后,沈清月被彻底禁足,柳姨娘也如同惊弓之鸟,安分了许多。但沈清欢从未放松对她的监视。云卷盯梢济世堂和周嬷嬷的人一直没撤,终于在几天后带回了关键消息。

“小姐,周嬷嬷昨夜又偷偷出了府,这次没去济世堂,而是去了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云卷压低声音,难掩激动,“奴婢派人跟着,发现那民宅里住着一个形迹可疑的道婆!周嬷嬷进去待了快一个时辰才出来,手里又多了个小纸包!”

道婆?沈清欢眸光一凛。比起药物,这些神神鬼鬼的手段有时更为阴毒难防。柳姨娘这是药石无效,转而求助邪术了?她想做什么?诅咒母亲?还是想用更龌龊的方式固宠?

“可知道那道婆的底细?还有,纸包里是什么?”沈清欢沉声问。

“已经让李掌柜的人去查了,暂时还没有回音。那纸包藏得严实,看不清是什么。”云卷回道。

沈清欢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柳姨娘接连受挫,如今又求助道婆,显然已是狗急跳墙。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她要的不仅仅是阻止柳姨娘,而是要将她和她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云卷,你想办法,将柳姨娘暗中联系道婆、意图施用邪术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母亲身边最信任、也最厌恶这些阴私手段的许嬷嬷知晓。”沈清欢吩咐道。许嬷嬷是母亲的陪嫁,为人刚正不阿,且对柳姨娘素来不喜,由她发现并禀告母亲,最为合适。

“云舒,”她又转向另一个丫鬟,“你通过陈记绸缎庄让王爷的人帮个忙,彻底查清那个道婆的底细,最好能拿到她与柳姨娘勾连的实证,比如……她们传递了什么东西,或者,那道婆还为哪些府邸的后宅办过事。”

她要让柳姨娘的罪行铁证如山,也要看看,这道婆背后,是否还牵连着其他势力。

两边安排下去,沈清欢耐心等待。她如同最有耐心的猎手,静静蛰伏,等待猎物彻底落入陷阱。

两日后,许嬷嬷果然怒气冲冲地将柳姨娘暗中联系道婆、并藏有不明药物的事情禀报了林夫人。林夫人性子温婉,但涉及后宅安宁和子女安危,绝不容忍。她当即下令搜查柳姨娘的院落,果然在隐秘处搜出了那个小纸包,以及一些写着母亲和沈清欢生辰八字的布偶!

与此同时,萧景玄那边也送来了关于那道婆的调查结果。蜡丸里的纸条写得明白:那道婆号称——妙真道人」,实则是专门为一些后宅妇人提供阴私手段的江湖骗子,不仅售卖各种虎狼之药、助情香料,更兼营诅咒、扎小人之类的邪术。与她来往的,不乏一些高门大户的妾室通房。纸条末尾,还附上了一份简短的名单。

看着那名单上几个熟悉或陌生的府邸和姓氏,沈清欢心中冷笑。这道婆,简直就是一条串联起京城后宅阴私的毒线!

时机成熟了。

这一日,沈擎难得休沐在家。林夫人红着眼眶,将从柳姨娘房中搜出的东西,连同许嬷嬷的证词,一并呈到了沈擎面前。

“将军!您要为妾身和欢儿做主啊!”林夫人声音哽咽,带着后怕与愤怒,“柳氏她……她竟敢用这等龌龊手段!这布偶……这是要咒死我们母女吗?”

沈擎看着那些写着妻女生辰八字的布偶和那包来历不明的药粉,脸色瞬间铁青,额角青筋暴起。他一生征战沙场,最厌恶这等后宅阴私害人的手段!

“毒妇!”沈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响,“来人!把柳氏给我绑来!”

柳姨娘被粗使婆子扭送过来时,还想狡辩哭诉,但在铁证面前,所有辩解都苍白无力。当沈清欢适时地拿出那份关于妙真道人及其往来府邸的名单时,柳姨娘彻底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她知道自己完了。不仅是施用邪术企图害主母和嫡女,更可能牵连出她背后真正的主子——那个当年安排她进府,这些年一直通过她探听将军府消息的人!

沈擎不是傻子,看到那名单,再联想柳姨娘这些年的作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绝不仅仅是后宅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说!你背后的人是谁?!是谁指使你潜入我将军府?!”沈擎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带着沙场悍将的杀伐之气。

柳姨娘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如筛糠,却咬紧了牙关不敢说。她深知,若说了,自己可能死得更快,甚至会连累宫外的家人。

沈清欢冷眼看着柳姨娘挣扎。她不需要柳姨娘现在就招供,只要父亲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只要坐实了柳姨娘的罪名,将她彻底清理出去,她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柳姨娘背后那条更大的鱼,可以慢慢钓。

最终,盛怒之下的沈擎,不顾柳姨娘的哭求,以谋害主母、施用邪术、心术不正为由,下令将柳姨娘灌下哑药,连同其心腹周嬷嬷一起,连夜发卖到了最苦寒的边疆矿场为奴,此生不得回京。而沈清月,因参与设计嫡姐,品行不端,被勒令移至府中最偏僻的院落带发修行,非召不得出,几乎等同于废弃。

一场持续多年的后宅祸患,在沈清欢的精心谋划下,终于被彻底拔除。

处理完柳姨娘,沈擎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后宅不宁,竟隐藏着如此祸患,而他这些年却疏于察觉,若非欢儿机警……他不敢细想。

“父亲。”沈清欢端着一碗安神汤进来,轻轻放在书案上。

沈擎回过神,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眉眼沉静的女儿,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愧疚。“欢儿,这次……多亏了你。”他声音有些沙哑。

“女儿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沈清欢轻声道,“父亲为国操劳,后宅之事,本不该让您烦心。如今隐患已除,父亲也可安心处理军国大事了。”

沈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欢儿的变化太大了,不仅是手段心性,还有那份沉稳与洞察力,远远超出了同龄的闺阁女子。这背后……是否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由?

但他终究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女儿心向家族,手段用在正处,便足够了。

“你做得很好。”沈擎最终只说了这一句,语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肯定与倚重。

沈清欢知道,经过此事,她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已然不同。她获得了更多的信任和话语权,这对她后续的计划至关重要。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清欢只觉身心俱疲,却又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清理了柳姨娘,如同搬走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至少,母亲的安危暂时无虞,内宅也算初步肃清。

她推开窗,夜风拂面,带着夏末微凉的气息。

接下来,该专心应付外面的风雨了。

二皇子,三皇子,还有那隐藏在宫闱深处的阴影……她仿佛能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缓缓向将军府,向太子,向她笼罩而来。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摸了摸首饰盒底层那枚冰冷的玄铁令牌,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萧景玄,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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