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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8章 风起青萍末

从冉秋叶家回来后,何雨柱的生活似乎进入了一段相对平缓的时期。轧钢厂食堂的工作在他的打理下井井有条,新规运行顺畅,李怀德主任对他愈发倚重,甚至将一些原本属于班长职责的排班、采购计划初审等工作也渐渐交到他手上。虽然名义上他还是九级炊事员,但实际承担的责任和拥有的影响力,已经远超这个级别。

何雨柱没有因此飘飘然,反而更加谨慎。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在后厨,他依旧尊重每一位老师傅,遇到技术问题,也会虚心请教(尽管他内心已有答案),将姿态放得很低。对于马华等年轻学徒,他则不吝指点,但从不拉帮结派,维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公正态度。这种成熟稳重的处事方式,让即使对他心存嫉妒的刘师傅等人,也一时抓不到什么错处。

系统签到日复一日,提供的物资稳步积累,虽然没再出现特别稀有的东西,但米面粮油、基础副食和各类票证的稳定供给,足以让何家兄妹的小日子过得比院里大多数人家都宽裕踏实。何雨水脸上的血色越来越足,个子也蹿高了一点,新做的蓝色灯芯绒外套穿在身上,精神又体面,走在院里,常引来其他孩子羡慕的目光。

然而,四合院这潭水,从来就不会真正平静。表面的安宁之下,暗流始终在涌动。

最先坐不住的,是贾家。

贾张氏看着何雨柱兄妹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心里就跟猫抓似的难受。以前何大清在时,她还能时不时借着邻居名头蹭点油水,或者指使棒梗去何家“拿”点零嘴。何大清走后,她本以为能更容易拿捏这对无依无靠的兄妹,没承想何雨柱像变了个人,手段强硬,心思缜密,上次刘光福事件更是杀鸡儆猴,让她不敢再轻易伸手。

可眼看着何家时不时飘出肉香(何雨柱很小心,多是炖煮,味道不易扩散,但难免有疏漏),雨水穿上了新衣服,何雨柱本人也愈发精神体面,贾张氏的嫉妒和贪婪就像野草般疯长。她不敢明抢,便开始在院里散布闲言碎语。

“哼,一个刚顶岗的学徒工,哪来那么多钱又是吃肉又是做新衣服?别是手脚不干净,从厂里顺回来的吧?”

“就是,你看他家雨水,以前面黄肌瘦的,现在小脸都圆乎了,指不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我看啊,何大清肯定是给他留了底子,这小子藏得深呢!”

这些话,贾张氏主要是对着院里的几个长舌妇说的,刻意避开了何雨柱,也避开了街道王主任等有威信的人。但风言风语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开了,像无形的蛛网,试图缠绕上何家。

何雨柱很快从马华和院里几个还算正直的邻居(如后院的赵大爷)那里听到了风声。他心中冷笑,贾张氏这点伎俩,上不得台面。他行得正坐得端,工资收入合法,系统来源无法查证,根本不怕查。但他也不想任由这盆脏水泼过来。

他采取的策略是“润物细无声”地展示实力。他偶尔会“无意间”让邻居看到他用攒下的肉票在供销社买肉,或者提及李主任对他工作的赏识和偶尔的额外奖励(如几张内部供应券)。他甚至还“大方”地请后院的赵大爷喝过一次他“淘换”来的高粱酒,言谈间透露出现在食堂管理严格,自己想带根葱出来都难,彻底堵死了“从厂里顺东西”的谣言。

几次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雨柱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和精打细算过的日子。贾张氏的谣言不攻自破,反而让一些人对她搬弄是非的行为产生了反感。

贾张氏见这招不行,又把主意打到了秦淮茹身上。

这天晚上,贾家屋里,贾张氏拉着秦淮茹,压低声音说:“淮茹啊,你看那傻柱……现在可是出息了。厂里领导看重,一个月工资不少拿。他一个大小伙子,带着个丫头片子,哪会过日子?屋里肯定缺个知冷知热的人收拾。你没事多往他跟前凑凑,帮着他洗洗涮涮,收拾收拾屋子。他要是念你的好,手指头缝里漏点,就够咱们家改善好几顿了。”

秦淮茹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和为难:“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柱子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精着呢。而且,我一个寡妇,老往他一个光棍家里跑,像什么话?让人说闲话……”

“闲话?怕什么闲话!”贾张氏眼睛一瞪,“咱们是邻里互相帮助!他帮衬咱们不是应该的?你看他帮过谁?就是对后院那老赵头,也不过是喝顿酒。咱们家多困难?东旭的抚恤金就那么点,棒梗他们还小……你就不为你儿子想想?”说着,她开始抹眼泪,哭诉贾家日子艰难。

秦淮茹看着熟睡中的棒梗和小当,心里一阵酸楚。她何尝不想让孩子们过得好点?可是……让她去刻意接近、甚至讨好何雨柱,她拉不下这个脸,也隐隐觉得,现在的何雨柱,绝不会吃这一套。

然而,生活的重压和婆婆的逼迫,还是让她心思活络起来。她开始留意何雨柱的作息,寻找“自然”的接触机会。

这天傍晚,何雨柱下班回来,正好在院门口遇到拎着菜篮子回来的秦淮茹。

“柱子,下班了?”秦淮茹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嗯,秦姐买菜去了?”何雨柱点了点头,语气平淡,脚步未停。

“是啊,买了点白菜。”秦淮茹跟上两步,状似无意地说,“我看你整天忙里忙外的,又要上班又要照顾雨水,真是辛苦。要不……你把要洗的脏衣服拿出来,我顺手帮你洗了?反正我也要洗一大家子的。”

何雨柱脚步一顿,心中明了。他转过身,看着秦淮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清晰的界限:“谢谢秦姐好意,不用了。我和雨水的衣服不多,我自己能洗。就不麻烦你了。”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也……也好,你们男人洗衣服是洗不干净……”

“洗得干净,习惯了。”何雨柱再次打断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秦姐,你家也不容易,照顾好东旭哥和孩子们就行,不用操心我们。”

这话听着是体谅,实则再次划清了界限。说完,何雨柱不再停留,径直回了自己家,关上了门。

秦淮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屈辱和失落。她看得出来,何雨柱看她的眼神,清澈而冷静,没有一丝一毫从前那种可能被利用的同情或朦胧好感。他真的不一样了。

第一次试探就这样碰了个硬钉子,秦淮茹暂时熄了心思,贾张氏虽然骂骂咧咧,但也无可奈何。

然而,院里的风波并未因此平息。一双更沉稳、也更富算计的眼睛,始终在注视着何雨柱,那就是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这段时间很沉默。何雨柱的迅速崛起,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原本看中“傻柱”无父无母、性子直、重义气、好掌控,是完美的养老人选。他盘算着先让何雨柱吃点苦头,感受到世态炎凉,然后自己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给予工作和生活上的帮助,慢慢将其笼络到身边,将来给自己和一大妈养老。

可何雨柱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不仅没有陷入困境,反而靠自己的能力在厂里站稳了脚跟,在院里也立起了威信。现在的何雨柱,精明、独立、有主见,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也更难被掌控。

易中海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看中的人选脱离掌控。他必须做点什么,重新将何雨柱拉回自己设定的轨道,或者,至少让他意识到,在这四合院里,没有他易中海的“照顾”,日子并不会那么好过。

他仔细分析着何雨柱的弱点。工作方面,他插不上手。生活方面,何雨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除了……对妹妹雨水极度看重。

易中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或许,可以从何雨水身上找找突破口?或者,制造一些需要“德高望重”之人出面调解的邻里矛盾?

他像一只经验丰富的老猫,耐心地潜伏着,等待着最佳时机。

这天休息日,何雨柱正在家辅导雨水写作业,忽然听到中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其中夹杂着贾张氏尖利的哭骂和棒梗的哭声。

何雨柱本不想理会,但争吵声越来越大,似乎还牵扯到了后院的刘海中家。他皱了皱眉,对雨水说:“你在家待着,我出去看看。”

走到中院,只见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没天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刘光天你个杀千刀的,敢打我孙子!我跟你拼了!”

刘海中和他的二儿子刘光天站在自家门口,脸色难看。刘光天梗着脖子嚷道:“谁打他了?是他先抢我弹珠!自己摔了个跟头,赖谁?”

棒梗在一旁哇哇大哭,额头有一块明显的红肿。

闫埠贵在一旁劝着,但效果不大。易中海也闻讯赶来,沉着脸:“怎么回事?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贾张氏看到易中海,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刘光天把我们家棒梗打成这样了!下手太狠了!”

刘海中赶紧辩解:“老易,别听她胡说!孩子们闹着玩,棒梗自己不小心摔的!”

两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易中海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了刚刚走过来的何雨柱身上,心中微微一动。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大爷的威严:

“都别吵了!光天,棒梗,你们俩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刘光天和棒梗被推了出来,两人互相指责,说得颠三倒四,但大概过程就是棒梗想玩刘光天的弹珠,刘光天不给,两人争抢起来,棒梗脚下不稳摔了一跤,磕到了额头。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就是孩子间的打闹意外。

易中海听完,沉吟了片刻,却没有立刻判断谁对谁错,而是将目光转向何雨柱,语气“温和”地问道:“柱子,你现在也是厂里的骨干了,见识多,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合适?”

这一问,看似抬举何雨柱,实则将他架在了火上!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何雨柱身上。贾张氏和刘海中也都看向他,眼神复杂。

何雨柱心中冷笑,易中海这老狐狸,果然开始出招了。这是想试探他的立场和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是想把他拖进这摊浑水,让他得罪一方?

如果他偏向贾家,势必得罪二大爷刘海中。刘海中是官迷,心眼不大,得罪了他,以后在院里难免被穿小鞋。

如果他偏向刘家,贾张氏这个泼妇定然不依不饶,以后少不了纠缠和骂街,而且显得他冷漠,不顾及孤儿寡母。

如果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则显得毫无主见,辜负了易中海“抬举”,也镇不住场面。

易中海这一手,可谓刁钻。

何雨柱面色平静,迎着众人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一大爷,这事既然是孩子间打闹引起的意外,我觉得,关键不在分清谁对谁错,而在于如何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事情,以及现在如何处理棒梗的伤。”

他先定下了基调——意外,而非故意伤害。这就避免了激化刘、贾两家的直接对立。

然后,他看向刘海中,语气平和:“二大爷,光天虽然可能不是故意推搡,但作为大一点的孩子,和弟弟争抢玩具,导致弟弟摔倒受伤,于情于理,也该承担些责任。至少,该有个态度。”

刘海中脸色变了变,但何雨柱说得在理,他无法反驳,只能瞪了刘光天一眼:“还不给贾家道歉!”

刘光天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何雨柱又看向贾张氏和秦淮茹:“贾婆婆,秦姐,孩子摔伤了,心疼是肯定的。但事情毕竟是意外,棒梗自己去抢东西,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棒梗处理一下伤口,别感染了。我屋里还有点红药水,要不先拿去给棒梗抹上?”

他既表达了同情(拿出红药水),又点明了棒梗自身的问题,让贾家无法借题发挥,胡搅蛮缠。

这一番处理,有理有据,有温度也有原则,既安抚了贾家(给了台阶和实际帮助),也让刘家无法置身事外(承担了道义责任),更避免了矛盾的进一步升级。

围观邻居纷纷点头,觉得何雨柱处理得妥当。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深沉。他没想到何雨柱应对得如此老练,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份沉稳和智慧,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柱子说得在理。”易中海顺势下了台阶,“就按柱子说的办。以后各家都管好自己孩子,别再因为一点小事闹得鸡飞狗跳!散了吧!”

一场风波,被何雨柱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他回家取了红药水给秦淮茹(没有进屋,只在门口递过去),避免了任何可能的牵扯。

看着何雨柱从容回家的背影,易中海站在院中,眼神复杂。他发现,何雨柱这块“硬骨头”,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啃。不仅有能力,有手段,更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定力和智慧。

“看来,得换个思路了……”易中海喃喃自语,背着手,踱步回了自家屋子。

何雨柱关上门,嘴角泛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易中海的试探,他接下了,也漂亮地还击了回去。但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四合院的舞台,永远不会缺少演员和戏码。

而他,早已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招的“傻柱”了。他将是这出大戏的导演之一,甚至,是决定剧情走向的主角。

风起于青萍之末。院里的暗流,厂里的机遇,个人的情感……一切都在酝酿、交织。何雨柱站在自己小小的屋里,听着雨水轻声念着课文,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四合院屋檐切割开的天空,心中充满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冷静与笃定。他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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